第19章 绝地反击
用过晌午饭以后，林诗茵派厉府的马车送李昔回家。
李昔让罗劭骑着马跟在她和海棠的后面和她们一起回去。
本来已经钻进马车的她又挑开帘子，眼眸中带着疏离的情绪看着刘宁煜，
“昨夜多谢宁王殿下前来提醒李昔，以后殿下不必屈尊来我店里当学徒了。”
本想让马车也跟在李昔后面的刘宁煜在原地怔愣住了，只好落寞的转身离去。
马车到了李昔家门口，李昔向马夫道过谢以后便打开院门。
罗劭看着这一进一出的院子，
“你就住这种地方”
李昔笑了一下，略带自嘲的说，
“我和海棠两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足够了。”
“将军有所不知，我小的时候，母后去的早，令妃动不动就把我关起来。
“关我的宫殿，连这里一半大都没有。”
罗劭声音里带着心疼的语气，
“所以《雨霖曲》是因为思念母亲才写出来的吗？”
李昔虽笑着，眉眼里却夹杂着伤感的，
“将军好厉害，这也能猜出来。”
李昔把罗劭带到主屋里坐下，她的主屋兼顾了吃饭、会客、书房的功能，
罗劭将一打银票塞到她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
李昔推开了，
“这样一来，我欠将军的更多了。”
“你先拿着备用，实在还不上……
“那就用你的后半生来还我。”
海棠没有去打扰李昔和罗劭，回来之后便躺在自己床上，思考着上午在厉府时他们的对话。
刘宁煜说，皇帝在意有才能的人，不论男女。
既然李瑜能做女官，那她能不能像父兄一样上阵杀敌，当一名女将军呢？
可李瑜是前朝公主，她外公是赫赫有名的厉太傅，她姐姐是西夏王妃，以她的才能可以做得了女官，而自己没有任何背景，如何当得了女将军。
罗劭和李昔在房间里说了一会儿话，黄昏之前他便赶回军队驻扎的地方集合。
次日，刘宁煜来到李昔的烧饼店，两个天天见面的人看着对方竟感觉有些陌生。
“师父……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李昔一点也不意外，
“你要去什么地方”
“闽越。
“北方有你姐姐在，几十年内应该是安稳的，但是闽越沿海一带时不时的还会和岛国的倭寇打仗，我需要去这样的地方磨砺一番。”
李昔向他福了一下身子，
“那祝你平安归来。”
闽越
海棠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便泛起波澜。
秦海棠的父兄是军队里的下等士官，驻守在闽越沿海一带，偶尔会给她写信，告诉她关于闽越的事情。她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追随刘宁煜一同去闽越。
夜半时分，秦海棠把一封信偷偷塞进李昔的卧房门口。
她背着简单的行李跳上房顶，披上一身月光，轻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你要跟我去闽越”
“是的殿下!
“男儿杀敌报国，女子为何只能守在安稳的后方？
“你想去前线可李昔那边……”
“我空有一身武艺，如果不能去战场上用来杀敌，而是陪在一个前朝公主身边，我实在觉得很委屈。”
“好吧，我给父皇去一封书信，让他免了你擅离职守的罪。”
第二天清晨，海棠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来叫李昔起床，她迷迷瞪瞪的推开门，发现地上有一封信。
打开里面是潇洒飘逸的字体。
李姑娘，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被厉夫人带走的那段时间，我从他人口中得知你姐姐李瑜在朝堂上做女官，我十分羡慕。
我自小习武，可因为是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上阵杀敌，只能被留在达官贵人身边当武婢。
今日宁王殿下来烧饼店告辞，说他要去闽越之地，那里也是我父兄驻守的地方，我想与他同去。
如果我有命回来的话，一定当面跟你道歉，到那个时候，希望你的生意，一定可以做到国都去。
秦海棠亲笔
读完海棠的信，李昔颇为感慨，她很欣赏海棠的勇敢，甚至在心里默默支持她。
她给罗劭寄去了一封书信，让他把送红叶来苏州在她身边帮忙。
红叶这个姑娘，做事情认真，头脑清楚，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她都知道，如果不是丫鬟的话，当她的助手也不错。
除了丁氏裁缝铺，李昔给所有的裁缝铺都寄去一封信。
她专门出售自己的图样，每家裁缝铺根据她的图样定做、出售衣服，她每件衣服收二分利，如果没人愿意按她的图样做衣裳，分文不取。
李昔并不指望靠那二分利挣钱，她心里明白也不是所有店铺都会老老实实按每件衣服的利润给她，她要做的就是重新划分市场，搞垮丁氏裁缝铺。
见识过柳氏裁缝铺的客流量，收到信的裁缝铺十家有八家都同意了，他们和李昔签订了为期三个月的契约。
李昔的图样非常受欢迎，所有愿意使用她图纸的裁缝铺几天之后顾客数量倍增。
这样一来，几乎没有人愿意去丁氏裁缝铺做衣裳了。
丁掌柜照搬其他人的衣服款式也没用，因为使用李昔图样的店铺太多了，他占不了先做的优势，落后人家一截，后续新图又出来了。
没有客流，还要交租，还要给布料商打货款。
整整三个月，丁氏都发不下来工钱，裁缝和绣娘堵在丁氏裁缝铺的门口要债。
等了许久，丁氏的人出来了，在门口贴了一张转让店铺的告示。
李昔站在丁氏裁缝铺的门口，用挑衅的语气喊着，
“丁掌柜，我替你把他们的工钱结了，你把铺子卖给我吧!”
丁掌柜看她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了她，
“我就是把这铺子连夜烧了也不会卖给你!”
“看来你承认了啊”
两个捕快从要债的人群中出来把丁氏扣上锁链带走了，之前和他一起提油桶的伙计主动去官府自首作证。
李昔和房东签订了新的租房契约，重新雇佣了丁氏以前的绣娘和裁缝，还把柳婆婆和赵婆婆、赵娘子一并带了过来。
她踩着梯子亲手把丁氏裁缝铺的招牌砸了下来，挂上崭新的“李氏裁缝铺。”
自此以后，李昔成了苏州城最大裁缝铺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