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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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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闻语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她背着一个包,拉着两个拉杆箱,箱子上还七七八八挂了几个袋子。

    “伯母,我回来啦!”陈闻语对着家门里头大喊着,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回应,这回应由不明晰逐渐清晰。伯母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她腰上系着红色的围裙,围裙星星点点有些许污渍。伯母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就顺手接过了陈闻语的一个拉杆箱。

    “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堵车了?”季花关切地问道。

    陈闻语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是啊,大堵车,早上九点的车回来,路上就堵了五六个小时。”泰顺没有火车站,从外地回泰顺只能坐中巴车或者大巴车。泰顺的公路路况复杂,因为是山区,各种盘山公路多得很,加上临近春节,各路人马从世界各地回家,路上就很拥堵了。

    有些人说温州人热衷于把足迹遍布世界,这话有一半真,有一半假。温州人确实把足迹遍布了世界,但却不是热衷。生意难做,抢占市场更是难上难,拓展市场需要有闯荡的勇气。

    陈逸然在家里看电视。今天是25号,育才早都已经放假了。

    还有五天才到除夕夜,原本陈闻语是四天以后才能回来的,但是因着之前的变故所以提前回来了。伯伯陈家和还有几天才能休工。

    隔天陈闻行来访。在温州中学时,陈闻行和陈闻语有偶尔的书信往来,互通近日的烦恼或是喜悦,但最近两月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晓。陈闻行穿着深蓝色的绒里呢子外套,头上戴着一个酒红色的贝雷帽,脖子上围的是灰色的围巾,围巾的流苏碎碎地挂在胸前。碎发从陈闻行的帽子里零零散散地散露出一些,看上去十分可爱清纯。

    两个人躲在房间里絮絮叨叨聊了半天。陈闻行不断地嗑着瓜子,她把瓜子嗑出来,统一放在碟子里,桌子上铺了两张方形的餐巾纸,陈闻行把瓜子皮堆在纸巾上。隔一会儿她就会吃一把碟子里的瓜子仁。

    “这么说是那个梁亦喜和蔡淇俊厮混在一起吗?”陈闻行嘴巴里嚼着瓜子仁,唔唔地说着。

    “大概是的,看上去蔡淇俊为了工厂里那些个势力,抛弃了梁亦喜。”陈闻语垂着的眼帘抬起,看着陈闻行,“我觉得张帆说的对,工厂里再闹也就是母鸡吵下蛋,咯咯咯哒的烦人,但是又闹不出啥东西。”

    陈闻行放下手里的瓜子,转过头悠悠地说:“我觉得在工厂确实提升空间太小了,人际关系还复杂。你不是说张帆做了这好些年,还是做工,也没有见得她有被提拔做个什么小官职。流水线工作对技术提高感觉也不多,都是些机械性劳动。”

    陈闻行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实实在在有技术的工作,积累一些技术能力,以后可以自己做师傅,还能带徒弟。”

    陈闻语点点头:“我觉得电视上说‘学厨师,永不失业’很有道理,但是中餐厨子不太适合女孩子,太费力气。我想着,是不是看看西餐。”

    陈闻行“咦”了一声,说:“我外婆的姐姐那脉有个表姐好像是在北京做西餐的,听说她店铺开在大学边上,但是我得问问她是不是有招工。”

    陈闻语赶紧点点头,说:“做西餐好,现在泰顺好像都没有什么很入流的西餐厅。要是我学好了攒到了钱,以后回泰顺开个平价一点的,应该也能过得不错。”

    陈闻行“哈哈”挖苦了一句说:“也许等你学成归来,泰顺已经西餐厅遍地开花了。”

    两个人很快打作一团。

    之后的几天时间飞快,先是除夕夜的一家人团聚,后是初一凌晨陈闻语和陈闻行两家家人一同去烧香,再之后几天大家都忙着各自走亲访友。

    到了初三午后,陈闻行在陈闻语楼下叫着,“陈闻语!”

    陈闻语拉开窗子往外探头,问:“什么事情啊?”

    陈闻行大声喊着:“我表姐来了,你来我家玩会儿吧!”

    陈闻语一听就知道了,这是上次说的那位在北京开西餐馆的表姐,她今天可能是到陈闻行家走亲戚了。

    过年,正是走亲戚的时候,陈闻行家的连门都拆了下来,把里面的厅堂全都对外开放着。只见堂里摆着一张方形的一米多高的木头大桌子,桌面上摆满了糖果、熟食、水果若干盘,又有装着茶叶和白糖的许多一次性杯子,其中有几杯已经泡了热茶。

    热茶边上正坐着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大姐姐,她的头发在厅堂里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好看细腻的光泽,发丝又黑又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大姐姐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里面是灰色的高领毛衣,外套和毛衣的品质看上去不是便宜货,但是陈闻语不认得这些都是什么材料的。

    陈闻行对这位表姐应该是很熟悉的,“表姐,这是我同学,叫陈闻语。”

    表姐眼睛微微眯着,打量着陈闻语,“你是和阿行同一天生的那个妹妹吗?”她的声音亲切而透露着稳重,气质清雅像是个文人墨客。

    陈闻语点点头,“表姐好。”她随陈闻行喊这位姐姐为“表姐”。

    陈闻语在陈闻行家坐了许久,同这位表姐简单地聊了聊。原来表姐名唤作沈渠清,她在北京开的是咖啡厅而不是西餐厅。咖啡厅也是一样的,陈闻语想着,西餐不是每天都吃,咖啡可以每天都喝,现在好多大城市的人每天都要喝咖啡。如果能做一个优秀的咖啡师,肯定也是不愁出路的,就和一些高级的茶艺师一样。

    沈渠清来陈闻行家走亲戚是例行的过节流程,原本没有想久留的,但是没想到表妹阿行介绍了个同学给自己认识。小同学刚进门时沈渠清心里有点惊讶,这位小同学长得真是好看,眼波流动好像有话要说,口唇翕合露出洁白如雪的小牙,让人都注意不了她的言语了。看阿行的意思,这位同学想要找份工作。

    沈渠清很喜欢这位小同学,这么好看的员工,她店里正缺一个。当然,陈闻语言谈都算机灵,光有脸孔没有脑子,这样的职工沈渠清是断断不会要的。

    她没有多说话,只说:“初十我去北京,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吧。”

    陈闻语很高兴,但忍住了喜悦飞出胸口的冲动——在沈渠清这样的大老板面前,可不好太小家子气,免得让人小瞧了去。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闻行,陈闻行暗自给她比了个“耶”的手势。

    沈渠清更加喜欢这个小同学了。

    时间过得很快,初十就是明天。陈闻语没敢收拾出太多的行李,只带了棉袄几件,换洗的一些衣物。伯母季花一直在叮嘱,只叫陈闻语有空多回家,但北京如此远,回家不再如在温州时那么方便,恐怕下次回来要过年了。

    陈闻语拿出原来在孙氏药铺买的铁皮石斛,“红双喜”的包装很是喜庆吉利。“伯母,这是我在温州买的,可是好东西,你上药材铺问问怎么搭配吃好,做点药膳,补补身体。”

    季花很惊讶,说:“很贵吧,你自己赚点钱留着存起来就好了呀,不要给我们买这些。”她这么说着,但脸上却很高兴,手上也是直接接过了盒子。

    陈闻语笑笑,“我存了钱的。”

    季花说:“你不要花钱大手大脚的,你去北京肯定要租房子,阿行的表姐恐怕没有什么地方给你住的。”她脸上刚才的喜色褪去,都是担忧,“你小心一点好,好好存钱,不要乱花钱,这次买了就算了,下次不要再买了。我跟你伯伯钱都够用的。”

    陈闻语摆摆手,“阿然现在读书正花钱,育才学费这么贵,我都工作了,应该帮衬一点家里。”她父母去世后,伯伯伯母大可以直接把她送去孤儿院,可是伯伯伯母重情重义,抚养她至今,她既然工作了,应当尽一尽心。

    季花没再说什么,只拿出一罐子的腌生姜,用塑料袋包了几层,放在了陈闻语的行李里。

    长途奔行,家乡的腌生姜这种东西纯属甜蜜的负担。

    到北京后,陈闻语暂住在沈渠清家里。沈渠清今年虽然已经三十岁,气质容貌却都是一流的,她的丈夫是北京本地人,两个人应该是很有钱的,在市里有自己的房子。房子不大,但已经够一家三口住。初十后沈渠清的女儿就读的寄宿制学校已经开学了,陈闻语于是暂住在沈渠清女儿的房间里。

    沈渠清本说先带陈闻语在北京城里逛一逛,然后再去上班。陈闻语心想,如今我在沈渠清屋下寄宿,又是替她打工,实在不好让老板做带自己到处玩的事情,只说自己想先上班,等熟悉了工作内容,再趁休工时到处玩玩。沈渠清便不再多说,隔了两日就带了陈闻语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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