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仪式性的手法
不知道为什么，张峰这次没有顶撞罗进，仅带着两个下手就去取证。
刑警队队长刘向荣有些疑惑，“罗局，您认为是他杀？”
要知道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很有可能就是淬死，现在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这位罗局怎么就给这次事件定了性。
“很有可能，王队，你去收集监控，先以一百米为半径，查看出现过所有疑似踩点的可疑男性。”
“林法医，你去和死者家属沟通，争取七点之前把尸检报告交上来。”
“是，领导。”
林志远走后，刘向荣还是有些疑惑，“头，就算是凶手，您怎么判断是男性的？”
罗进沉思片刻说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明天案件分析会上再讨论。”
“还有，去调查死者的社会背景，七点前把资料拿给我。另外盘问一下这里的服务生，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陌生或特殊的人出现过。”
罗进雷厉风行安排好工作，而后独自走出酒吧。
虽然是夏季，凌晨的风却有些冷。
罗进摸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他从警多年，破案率是百分之百，更是有几个案子上了警校教材，这才在四十岁前爬到副局长的位置。
可这次他隐隐感觉没这么简单，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试想一下，凶手敢在这个地方动手，心理素质该有多强。
摸了摸手机，他有些犹豫，若是这次机缘巧合能抓住那个家伙，将是大功一件，他的前途将会一片坦途。
可若是知情不报延误了案情，他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斟酌片刻，罗进还是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了电话。
若是放在以前，他应该会选择搏一次，可现在他身边有张峰这么个钉子。
“高局，事情就是这样，您怎么看？”
罗进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他猜测这位正局一定也想拿下这个案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给出指示，“给你十天时间，如果破不了就上报案情。”
“明白了！”
挂掉电话罗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十天，或许够了。
回到市局办公室罗进一直没有合眼，直到六点半，林法医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罗局，您判断的很正确，真的是他杀。”
罗进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揉了揉疲惫的眼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别慌，慢慢说。”
林法医看向验尸报告，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死者后脑有一个细小针孔，大脑血管被动物油堵塞，系脑梗死亡。”
罗进听到这个死因有些吃惊，“什么？动物油？具体是什么成分？”
林法医说道：“已经查出来了，是猪油。”
“猪油？”罗进缓缓站了起来。
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未听说有凶手会用猪油作案。
“等他们回来后立刻开会。”
“好。”
上水市的刑侦力量果然很强，早上七点，各科组都完成了初步勘察工作。
一回来，各科领导都进了会议室，一位女警控制着投影仪，大屏幕上已经公布了死者的死因，右下方分屏清晰投放着尸检报告。
罗进走了进来，习惯性点了一支烟，所有人都收回目光。
“刘队，你先说，介绍一下死者社会背景。”
刘向荣挺直腰杆，目光中的疲态一扫而光。
“死者名叫费福东，现年37岁，一直从事美容生意，三年前因一场美容事故被判十年入狱，由于表现良好，一个月前被提前释放，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任何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判了十年？三年多就出来了？”
罗进只是在心中疑问，他们只负责破案，这些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管。
刘向荣说完，痕迹科的科长张锋接着说道，“案发现场被服务生打扫过，但是厕所洗手台和小便池边缘还是残留了不少可分辨的指纹，至于有没有价值，还要等进一步调查，足迹方面并没有有用的痕迹。”
罗进的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几秒钟。
张锋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太年轻，想仗着关系往上爬，罗进还是很能理解这种心态的。
只是他居然没有提标记的事，痕迹科不可能这么粗心大意吧！
明白过来，罗进在心中冷哼一声，他心中想到：张锋啊张峰，你小子胃口可真不小。
刑警队的副队长负责视频组，此时他紧跟着说道：“监控方面还没有怀疑对象，死者进入厕所前后两个小时，有很多人进出过，还需要进一步排查。”
等他介绍完监控和酒吧人员笔录，张锋抢先发言。
其朗声说道：“罗局，用猪油杀人，在犯罪史上还是第一桩，这明显是有特殊指向性的报复杀人，应该调查美容案的受害人家属，不应该把警力浪费在监控上。”
面对张峰的“越俎代庖”，罗进笑了笑，如果没有发现那个标记，他可能还会训斥他几句。
但是现在不一样，警队需要团结一心。
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张科长很专业，没错，特殊的作案手法，一定会有特殊的仪式性和代表性，比如图腾、祭祀、或邪恶组织。本案的凶手用猪油杀人，确实有很强的指向性。”
“不过，我们不能把这个凶手想的太简单了，他敢在那种地方作案，显然心理素质很强。试问，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张峰反驳说道：“我并不认同罗局的观点，有特殊手段的作案，证明这种仪式对凶手来说很重要，恰恰就是证明凶手为什么作案，且这一类凶手都比较狂妄自大，这一点也符合凶手心理素质强的模拟画像。”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其它人全部看向罗局。
张峰的话确实很专业，但在座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意思很明显，直接调查医疗事故案的家属就可以了。
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中显然非常清脆，罗进再次点了根烟，目光盯着他，一言不发。
张峰会不知道那个标记吗？不可能，他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