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章 监狱
第二天,午时。
两个狱卒持枪,将长蛇怪拦在大牢门外。
“干什么的!”他们齐声道。
斯南笑着说:“我是来送饭的。”他从老津那里受到启发。
“送饭?送饭脸上抹碳干什么?”那狱卒指着长蛇怪黑黢黢的脸质问。
斯南摸了脸一下,看手掌果然黑了,便憨笑道:“哎呀,想起来了,这是刚才做饭的时候,柴火潮了,点着了就呼呼冒烟,让烟给熏的。呵呵,嘶嘶。”
“你给谁送饭啊?”另一个狱卒问。
斯南回答:“欸,我就是给你们送饭的啊!”
“给我们送饭?老张婆子呢?”
“嗨,别提了!老张婆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起不来炕了,这不,就让我送来了。”斯南说瞎话眼皮都不眨。
两狱卒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打开了门。
“进来吧。”
狱卒心说:“你进来容易,出去难。”
其实他们已经发现斯南纯粹是个冒牌货。
斯南前脚进到大牢,后脚他们就给牢门上了锁。
“咔!啪!”
斯南背后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危机正向他步步逼近。
他忽然转头问:“我这饭盒放哪啊?”
一狱卒用手指了指,道:“就放桌子上就行。”
“好嘞。”
斯南火速走到桌子旁,径自打开盖子,把里边的烧鸡、肘子、大猪蹄子、东坡肉、溜肥肠、清蒸大黄鱼、东北木耳炒肉丝、红烧排骨、五花肉炖黄金勾、清炒时蔬一一端了出来。
当然,酒水也是少不了的。
那两狱卒谨慎着呢,不被美食诱惑。
反倒是拿着长枪,再次对准了斯南的胸膛。
“欸!这,这是啥意思啊?”
“我们还想问你是啥意思呢!说!为什么冒充送饭的!是什么居心!”
斯南见事情败露,立即启动第二套应对方案。
他高举双手,放弃任何抵抗,假模假样地说:“两位爷!我说实话!我是冒充的,但是我真没有恶意,我之所以冒充,就是想见我兄弟一面,请二位爷通融通融。”
说着他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大大的银票,放在了桌面上。
这种事狱卒经历多了,但是装成送饭的,今天还是头一遭。
狱卒笑话他说:“你可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另一个狱卒问他:“你要见谁啊?”
长蛇怪说:“我要见我哥,李大饼。”
“谁?”
“李大饼。”长蛇怪重复了一遍。
那两狱卒听了,凑到一块合计,一个问听说过这个“人”吗,另一个说从没听过。
一个说是不是那家伙(指斯南)搞错了,另一个说不管是对是错,那银票可是送上门了。
于是他们决定来一个“以假乱真”,先把钱弄到手。
他们哪知道,斯南等的就是他们这一手。
狱卒叫来里面的兄弟,叫他给斯南扣上手铐。
斯南慌张道:“这,这是干什么这是?”
狱卒安慰他说:“不要紧,不要紧张,我们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说着,他们把银票揣进了裤兜里。
牢房里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无须担心。
这里的安保措施属于下流水平,狱卒像是临时工,没有合同,纯外包的那种。
又进了一重门,门开的瞬间,骚臭味儿扑面而来。呛得斯南赶紧捂住了鼻子。
凡是在这里管着的,清一色都是没钱没背景的底层,因为没有出头日,所以他们反而更加放飞自我。
大狱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场景。
唯独新进来的瘸子,最不合群,缩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不说也不动。
斯南瞧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斯南。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重新充满了希望。
但是斯南像没瞅见他似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瘸子猜想斯南没理自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于是又躺了回去。
狱卒把斯南带到一面铁门前,告诉他,李大饼就在门里面,有什么话就说吧。
斯南说他想进去说。
狱卒立刻变脸,凶神恶煞地说:“进去就别出来了,你进去不!”
“不不不,不进了,我在这说,在这说就行。”
狱卒看了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道:“给你两分钟,赶紧说吧。”
于是斯南开始了他的表演,只见他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会儿说他哥冤枉,一会儿又说他哥命苦,一会儿说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又说世道不公。
很快,两分钟过去了。两个狱卒不由分说,把长蛇怪从牢房里拖了出去。
出去之后,狱卒解开了手铐,让他赶紧走。
不想斯南竟然来到桌子旁边,把那些菜一道接着一道地重新装回到饭盒里。
“欸!你这是干啥呢?”狱卒见状过来阻止。
斯南说:“我看这菜也不合几位爷的胃口,要是扔了怪可惜的,所以我还是拿回去吧。嘶嘶嘶。”
“住手!”狱卒大喊,“有规矩没有!送来了还有往回拿的!是不是找打!”
斯南怯懦地说:“有点凉了,要不我拿回去热热再送来?”
“嘿!你小子,你小子想让我们拿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你咋这么尖呢?马上给我滚!”说到最后,狱卒暴跳如雷。
长蛇怪说他滚,马上滚。用最快的速度,在他们眼前消失。
斯南走后,狱卒们议论,说这菜里能不能有毒。
一个狱卒用银针挨个试了试,结果显示全没有毒,可以放心食用。
另一个更小心的说:“把酒,把酒也测测。”
经测验,酒也无毒,可以放心饮用。
矜持片刻,他们七八号“人”一拥而上,抢占座位,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边吃,他们边发出赞美,“香,哎呀真香!”
就在这时,大牢外面又传来了斯南的声音。
他贱兮兮地跟他们说:“哥几个,吃着喝着呢,嘿嘿。”
“嗯?你怎么又回来了?”因为嘴里面全是东西,所以说话都不太利落了。
斯南亮出了怀里的酒坛子,说:“你们‘人多’,酒不一定够,这不,我又捧来一坛。”
狱卒心说还有这好事呢,过去看一看没有问题,这才给他开了门。
“行,放这吧放这吧。”
“欸,好嘞。”
长蛇怪把酒坛子放到黄土地上,二话没说,满脸堆笑着走了。
关上门,狱卒们说,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碰上这么一个主儿。真是百年不遇啊。
他们对新送来的酒又进行一番检测,结果还是没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痛快喝吧!
一来二去,他们也都喝多了。这时候斯南又又又回来了。
这次不光他回来,还领着猴精和大猛。
只见他们都化了妆,穿着时尚的衣装,各自拿着一把乐器,吹吹打打地到场。
狱卒们全都愣了,有的甚至以为自己是做梦呢。
“哪来的表演队啊?”
“表演队?表演队也没个小娘们儿。那有啥好看的。”
“你看他们还挺卖力的,给新人一个机会嘛。”
斯南他们齐声唱:“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儿,啊西边黄河流……”
唱毕,狱卒不是点头就是鼓掌,有两个甚至都听得落了泪。
他们邀请长蛇怪一众进来,斯南为他们献上果盘和瓜子。
狱卒对斯南说:“兄弟,兄弟你也太客气了。都不容易,你看你,整这多不好意思。”
斯南边忙活边说:“这都是小意思,其实小弟我啊,是真想请弟兄们吃顿饭,就是怕大家没有时间。”
狱卒说:“兄弟,你是有事求我们吧?”
斯南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