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态度转变
在黎音换衣服时，面对这个一直在关注他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秦子律很想敞开心扉告诉黎音他的过去。
他的过往。
他的经历。
他的一切不为人知又阴暗的角落。
他突然很想看看黎音的反应，是不是没有反应，或者是平静，或者是很担忧。
他都很想知道，也突然很想期待，生命中，有这个人的反应。
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随着黎音把衣服侧边的拉链拉上，才一个多月不可能显怀，只是黎音习惯了穿宽松的衣服了，这样就能适应之后水肿的时候。
她现在走路有一点点笨拙了。
可能是孕期带来的不适。
但是好在秦子律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让她觉得很刺激的话，自结婚以来，他一直表现得很出色。
除了不够坦诚。
但是，黎音觉得，自己能做到的。毕竟她一个那么幸福的人，怎么可能感染不了别人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最爱的律律。
“宝贝，我想和你说个秘密。”
“就是，我杀过人。”
黎音转身去收集自己身边的东西。初听可能有点震惊。
但是过了一会儿以后，黎音就平静下来了，还找到了安慰他的方法。
“你是警察。有时需要制服坏人，保护好人，这很正常。”
“你不用为自己的行为难过的。”
黎音眼里一副就这样的表情。
让秦子律有一种他们聊的是天气的感觉。
对他的包容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有种久别重逢，很深很深的默契。
似乎他们分开以后，变得更爱对方了。
仅凭对话，已经伤不到他们分毫。
但是秦子律还是不死心继续问。
继续试探。
“我是说，我六岁以前是个杀手。”
“在我还没有遇到我的爸妈之前，一直为某个组织效力。”
看他着急的样子，黎音却只为他心疼。得多不受到肯定，才会觉得，自己的过往不会得到接受呢？
明明大家都有不好的经历，这是很正常的啊？
大家又哪里能拿小时候难以反抗需要活下去的自己开刀呢？
人都不能去为难小时候的自己的，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黎音走过来抱住秦子律的头，像妈妈一样把他圈在怀里，给他十足的安全感，以及接纳还有平静。
让他逐渐认识到自己。
被温柔地圈在怀里的时候，秦子律甚至都没有升起推开她的念头。
只是悄悄地血色染红了眼眶。
让他自己已经无地自容，无法表达出这种感动。
黎音轻轻地扫着他的头发，像对待珍宝一样，一下一下地安抚他的情绪。
黎音只觉得，秦子律像是个被吓坏的小孩子。
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恐惧中，觉得不会有人接受他。
很累吧？也很痛苦吧？一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黎音轻轻地在秦子律的发心落下一吻。
并对他说：“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呢。”
“很多事情不能由自己决定的。”
“别害怕，这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只是大家都不同。”
秦子律无法形容这种感动。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从来喜欢逃避不喜欢正面回应的人。如今被无条件地接纳。
他勇敢地且完整得看见了自己。
他也看见了想要黎音接纳自己的愿望，欲望。
毫无遮拦，赤身裸体。
可是，他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原来，和别人共享情绪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吗？
不会有人用可怜还有同情的眼神看他，只是心疼对吗？
秦子律矗立良久，最终，缓缓地回抱住了黎音。
有种想要把她抱进身体里的感觉。
希望他们永远也不分开。
……
因此，在见妈妈的这条路上，一直都是很温馨的。
至少，秦子律笑得和他的妈妈一样地温柔。
“妈妈我来看你了。”
秦子律把妈妈的墓前打理得干干净净，就好像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头发。
轻轻地柔柔地，像是小孩子摸着妈妈的发尾。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黎音这样想到，心中就充满了宁静还有慈悲。
让她不再惧怕自己过去的伤痛。
好像在这样的磁场下，她可以接纳和接受自己一切的过往，还有说出让自己糟糕的经历。
原来律律是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长大的。
认识他的自己真的好幸运。
哪怕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都觉得好幸福呢。
秦子律半蹲下来和妈妈平等地交流，身边陪伴着他的妻子。
面前是一定会祝福他们的长辈，所以现在她们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现在看到的女孩子，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妇。”
“还是我孩子未来的妈。”
“也是我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黎音听到这儿会心一笑。律律真的很爱叫她宝贝，在长辈面前了也不收敛。
但是，律律好像真的憋了很多话想要跟她说。
一直聊一直聊，也是很想妈妈了吧？
而且，明明有机会在介绍完她是谁，就让黎音打招呼的。
可是律律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她明白的，其实律律很痛苦。
他一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心结。导致他宁愿看到让自己相信，让自己松弛的人，在他们的面前展露自己，也不愿意去信任她。
信任她身边的这个人。
通过那么长时间以来的磨合，黎音已经逐渐改变了他的一些坏毛病了。有一些事，甚至是有很多事，律律都会和她说了。
都会尊重她，充分的尊重她，郑重其事地把自己的感知告诉她。
让黎音觉得他真的进步了。
虽然还不是他心里最最重要的人，但是，已经在逐渐向他靠拢。
已经逐渐地向她产生依赖，会提要求，会有小脾气，会有生动的表情，会有灵动的反应。
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能够回应起她的要求，也会有很多正常的规划还有能做的事情。
他已经在慢慢地做出改变，并且把黎音写在自己的未来里。
这样让黎音觉得很棒。
因为这样被全然地信任着，黎音终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人了。
一个能够勇敢承担，并且选择的大人了。
毕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律律都在很好地和她一起成长。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没有哪里有很孩子气的地方，她在很努力地满足伴侣之间的需求，但又不是完全的依赖，而是互相支持着的成长。
好像突然看世界，看不同的人，都到了不同的维度。
可能这就是爱与心的力量吧。
……
只是离别终会到来的。
秦子律害怕黎音站立久了，腿会有血液不流通。所以，在畅所欲言了那么久，夜色逐渐沉重之际，他还是没有舍得，拉着黎音一起认识妈妈，只是觉得天色晚了，要保护自己爱的人回家。
而拒绝把自己身上最大的问题暴露出来。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黎音很快就能看见。
黎音相信自己能够看见。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到来。
又过了几天之后，将近一个半月，黎音开始了严重的孕吐反应。
可是她向来都是避开了律律的不让他看见。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
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那么强大，也许就可以多接住一点他的负面情绪。
告诉他，其实情绪有好有坏，也没有好坏的。因为它不反应在行动上，就只是正常的情绪而已。
永远不要给自己加戏，再被自己脑子中的观念和念头吓到。
她的律律很宝贵，她不希望，他总是被虚构出来的幻想吓到。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很普通，但是又很精彩。
她愿意陪他普通，也愿意陪他精彩。
得意，失意，平凡，非凡，她都愿意陪着他。
所以黎音希望律律能够把心扉打开，不管她看见的是什么样的狼狈和不堪，她都接受。
因为她有破除迷惘，指引秦子律回归正道的能量。
因为她爱他呀。
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但……
上天不会每次都让她如愿的。
有一天早晨，黎音看见秦子律的眼神，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孩，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破碎。
是在害怕吗？
是在害怕她死掉吗？
还是在害怕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照顾好就离世？
黎音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从秦子律的眼睛里读出这些数据。
让她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好气是秦子律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在担忧。竟然比她还要紧张，她们两个人的离世。
有一种被爱到骨子里，对方爱她胜过了爱自己的珍视感。
好笑是，以前她竟然认为生孩子是一件极耗费体力的事，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这种痛苦，而感到幸福。
原来是她错了，当她感受到这么浓烈的爱意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非常狭隘。
爱怎么可能会让人受伤呢？
她不想生孩子，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现在遇到了。
她觉得一切都好幸福啊。
就连尘世中平凡事，都变得幸福而纯粹了起来。
好像别人的眼光，不是那么重要了。
黎音想通了这一切后，她发现，只要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就没事了。
她不管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她又能陪伴秦子律有多久，但是，她想让秦子律看到她的决心。
面对困难，从来不退缩。
所以希望秦子律也能直面。
而且，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要和秦子律去完成。
那些是只想属于他们两个，不想让别人去经历的，或者是只想让他们两个去经历的。
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事情。
哪怕有一天要分享出来这种经历，那些感受永远也都是属于他们的珍贵宝藏。
不会有人可以替代的。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有一些人独占，别人是不能分走分毫的。
所以哪怕和那么多人有过交往，黎音也知道自己绕不开，但是她真的希望，能够多陪陪秦子律的时候，自己不要留有遗憾，也不要太过分心。
她是律律的，就永远也不会放弃他。
哪怕他不知情也好，黎音永远都敢燃烧自己，让他获得快乐和温暖。
律律的世界，实在是太荒凉了，所以她总是要很努力发光，才能给他一点点光亮。
但是，她不后悔。
黎音顺着秦子律腿部的曲线，坐在他的腿上，抬起他的头并唤他：“之之。”
难以抗拒的生理性仰头，让他想起了妈妈说的要直面本能。
他突然不想。觉得黎音肯定要做什么他根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所以眼睛里的祈求快要溢出屏幕，黎音看见了也当做视而不见。
秦子律的眼神：不要说。
可是黎音却只是当他是不肯面对现实，逃避的小学生，一笑了之，亲手打破他的恐惧和逃避，教他怎么获取自己一直以来害怕的礼物。
教他如何好好地对待自己，哪怕自己真的不在了，也要学会如何才算是好好地爱自己。
那么她就不担心了。
黎音在秦子律的唇上落下一吻。
但是秦子律的眼睛里已经在开始蓄满泪水了，仿佛在说：这个吻是苦的。
一下子就击溃了黎音的心理防线。
欲语泪先流。
让黎音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之中肯定得有个人更像大人，那么才可以指导另外一个人快速成长，且承担责任。
这几乎是不可逆的。
这几乎也是不可逾越的。
她们知道经过这样的磨难之后，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分开。
但是没关系，爱可以超越生死。
只要不再惧怕生死，爱就是最好的疗愈礼物，是会让他痛，但也会让他活着。
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关键时刻，她可以把自己舍弃。
她当然知道这样太过圆满的爱，可能会让对方受伤。
但是黎音真的很想告诉秦子律，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她想要成为比她妈妈还要重要的人。成为她最爱的人。
所以什么都不怕。
做什么都很勇敢。
可能最纯粹的爱都夹杂着最深的痛意吧。
因为律律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感情，他也觉得，不会有人听他说话，不会有人采纳他的建议。
甚至不会有人明白他的苦楚与自卑。
荒诞与滑稽，或者是说幻想，所以，他从来不敢表现自己。
在发展自己，展现自己这块，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
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崩溃的时候。
从来没有学会过松弛，也没人教过他松弛。
心理防线突然就像绷紧了很久的弦，一下子就断开了。
或者是像一根失去了弹性的弹簧，有一刻松开了以后，反而直面了问题，自己有了一些些的破罐子破摔的松弛和自信。
察觉到这些勇气，黎音对于接下来自己的操作有了一点实感。
她触碰到律律失控的边缘了，他崩塌的边缘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他很痛苦。
但是，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的。
这个世界上，也需要像有他一样的空间，是需要维持和保存，以此来给那些和他一样的人，身处一样险境的人，一点安慰和成长环境。
就好像已经出嫁的姑娘，娘家保持的房间的原状，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当时的生活环境的惬意。
而律律需要的是安全感。
会有人像他一样的，不要担心。
黎音鼓起勇气捧着律律的脸，像是这样庄重的宣言，本该在婚礼上面的宣言，他们真正彼此照亮内心的时刻，从来都不是由外人知道的。
也是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的。
因为婚礼上的场景只是演戏给外界看的东西，真正幸福的时刻，是她们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刻。
就像这样，彼此深入灵魂，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只是，黎音要做那个让秦子律失望的人了。
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再去回应。
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再开始。
因为觉得自己不行做不到就不再去热爱，去改变，这本质上，都是不对的哦。
人都是通过痛意的深浅来判断爱意的深浅的。
所以疼痛在所难免。
但是，扛过去，就好了。
承受能力变强了，就不会总是可怜自己了。
她来教会律律，什么是责任。
什么是自己的选择，就心甘情愿地承担一切的结果。
不要后悔，不要后悔自己当时的勇敢，也不要后悔，自己没有做到，坦然放弃的释然。
年轻的时候，经历什么都不为过的。
“律律，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我们都长大了，不要逃避好吗？”
秦子律眼睛里是有泪花的。是有反应的。
所以她可以看到，秦子律在清楚地看见她。
真好，这样的时刻，是黎音在主导她，她一定会很小心，不会让秦子律受到很多伤害。
会让他以后想起来，心里也没有多少创伤，全都是温暖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也没有给你留下孩子。”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孤独好吗？”
两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落泪了。
因为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黎音已经带着怜惜，用吻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希望用这一刻的欢愉把接下来的悲伤冲淡一些。
他们是为什么要爱得那么用力，又为什么要通过互相的伤害，但不是给予来活着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们都不坏，却要不幸福呢？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公正的不平等呢？
觉得只有女孩子才可以有情绪，男孩子才可以谈事业，谈责任？
可是，这不是互通的吗？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不就是这样的价值吗？
原来他们都不幸福，是因为都不直率，不敢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所有情绪，喜怒哀乐，嬉笑怒骂。
还有所有的经历过往。
原来他们不幸福，是在于不接纳自己，不认可自己，不同意自己，不肯定自己的所有。
如果自己都觉得配不上，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被吸引过来。
所以，是自我配得感太低了呀。
是要把配得感提高的呀，这样才能接纳自己，重获新生。
那些伤害别人的人都敢开启新篇章了，他们没理由还活在过去。
他们也是可以幸福和自由的。
黎音她完成了一个仪式之后，自己变得更加有勇气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话了。
就算两个人都会很受伤。
但那有什么关系，她是毫无保留地爱过秦子律的。
她没有遗憾的。
“律律，看着我。”
“看着我。”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些，很想对你说的话。”
“不要移开好吗？”
“好吗？”
秦子律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直面就是最好的反应。
但就是因为这样，黎音的遗憾和委屈才控制不住。
她不想交出去。
不想把自己宝贵的东西，宝贵的人交出去。
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告诉秦子律，想要的一定要争取，既然很珍惜，就不要让对方感到失落和失意。
“律律，我只是想，你以后的生活里，有人疼你，有人爱你，有人包容你，有人善待你。”
“所以，即使以后这个给你快乐，给你温暖，给你家的感觉，给你落到实处的温馨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忍住不哭的呢？
啜泣声已经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我离开了，你就不会好好爱自己了。所以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我也不要你因为我就对婚姻，就对抚养孩子失去兴趣。”
“这本来就该是你享受的幸福，我不可能剥夺的。”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要是见不到我了，记得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你是觉得我不痛吗？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秦子律现在只想抱紧黎音，他好怕她消失，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以往的傲慢还有不屑，此刻被踩得稀碎。
他一颗心被践踏的好疼。
该是有多卑微，才能说出以后陪伴自己身边的人，可以不是她呢？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他终于知道哭到快要呼吸碱中毒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这样去了半条命的感觉，有谁能够生生抗得住？
妈妈吗？
可是妈妈不是去了一条命吗？
所以这种感受，也不及他们痛苦的二分之一吧？
他们抱在一起良久，终于能平复一下心情。
秦子律终于能够在黎音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的性情了。
终于所有的尖锐，他都不会隐藏了。
让黎音有一点实感，又有一点害怕。
但是，她已经学会面对了。
“你好残忍。”
“你为什么觉得，我最爱的人不是你呢？”
“你还想要离开我？”
“你是觉得，谁都和你一样会那么爱我吗？”
“除了你，没有人了。”
黎音静静地感受他们开诚布公掀起的阵阵涟漪。
也承受着感情涌上来后掀起的迎风巨浪。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那么平静，这个结果得来的，好像是那么平静，可是，这中间的坎坷，又好像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抹平。
就好像是事情是夹杂着平凡与新奇的魔法。
矛盾极了。
心情也复杂极了。
她在感受着爱带来的余震。
总之，她很确定，她就是想要面前的这个人。
总之，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要在他的身边。
“啊……”
起初很压抑的哭声终于放开了哭了。
起初很小声，最后终于放开了。像是要宣泄这么多年的不满还有创伤。
以及终于见到最亲近的人，那种满身伤痕求安慰的脆弱。
黎音被不自觉得感染，回应着他的哭声。
他们抱成一团，但是也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