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羽林卫执行军务
饶秉义冲进来，一把抱住了跪在地上，如同煮熟了的虾米一般躬身把自己的手掌抱在小腹处的饶毅，眼看着自己儿子疼得面色赤红，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额头青筋直爆，饶秉义当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
“爹、爹……”
喘着大粗气，饶毅的语气带着哭腔和急迫，“帮我报仇啊爹！！”
饶秉义扭头怒吼道：“还不快来人搀着少爷！？”
立刻有两名家丁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搀扶起饶毅。
而这一头，饶秉义起身，脸色冰冷如刀，直奔到符昀面前，怒目圆睁，二话不说抬手就要甩符昀一个耳光。
人狠话不多。
符昀表示很欣赏。
刚才他同样欣赏说话很吓人的饶毅，现在饶毅断了两根手指，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粉碎性骨折大概率是没救了。
现在嘛……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饶秉义出手，这个耳光符昀是吃定了。
但当人们看清楚捂着脸后退的不是符昀，而是饶秉义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表情呆若木鸡。
符昀反手，后发先至，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了饶秉义的脸上。
饶秉义自己都懵了。
当了一辈子官，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身为堂堂户部左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居然会有被人当街甩耳光的一天。
回过神来之后，饶秉义气得声音都变了形。
“狗胆贼子，竟敢殴打朝廷命官！这一个巴掌，本官要你全家的命来抵！”
“你还知道你是朝廷命官！？”
符昀面无表情，淡漠道：“身为朝廷命官，教子无方已经是罪一，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此罪二，因一时之怒，公器私用扬言要杀人全家，此罪三。”
“这三条罪状呈上去，御史台的御史能把你弹劾到死！”
饶秉义瞪大眼睛，怒极而笑，厉声道：“朝廷律法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冲着我来的，还是我儿子来的！？”
“冲着谁来的不重要。”
符昀冷笑道：“你儿子对一个青楼女子挥金如土，刚更是当街扬言你随便一个项目批个字，就能捞到我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饶大人，我竟不知朝廷官员还有以权换钱的福利？”
饶秉义吸了一口气，心中莫名一慌。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并不简单。
眼前这青年气度不凡，言语神态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官职而畏惧，反倒是有恃无恐一般。
尤其是这说的话，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晚辈争执，而是在面对天家的拷问。
思前想后，饶秉义决定暂时压下怒火，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符昀挑眉，冷笑道：“我是大汉王朝治下的一名百姓。”
饶秉义差点没岔了气，他怒极道：“少跟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符昀闻言轻轻一笑，突然抬手。
这个动作吓了饶秉义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符昀似笑非笑地看着饶秉义，什么都没说，但也正是因为没说，反而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饶秉义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身为户部左侍郎，今天他的面子和里子算是都丢干净了。
这时候，符昀抬起的手指朝着周围环指一圈，说道：“看看那些百姓，他们都听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饶大人，你已经完了，就算是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会传遍你饶家父子的美名，一个批文价值千金，其子挥金如土……有多难听就会说得多难听，那个时候，饶大人将如何自持？”
饶秉义的眼皮直跳。
他跟着符昀的手指朝周围看了一圈，果然密密麻麻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现场包围起来，乍一眼，至少几百人。
呼吸急促，饶秉义只觉得怒火攻心。
“小子，你让我父子没有活路，我还会放过你！？”
饶秉义恶向胆边生，盯着符昀的眼神已经浮起了杀机。
“来人！”
饶秉义厉喝一声。
立刻有人走上前来。
“把这小子给我押送回府，本官要好好炮制他一番！要是反抗……生死不论！”
饶秉义指着符昀，狰狞道：“小子，本官纵横官场数十年，如今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户部左侍郎，在这京城，本官豁出去要办的人，没人拦得住！”
话说完，几名家丁如狼似虎地要扑上来。
符昀眉梢一挑，往后撤了一步，淡淡道：“我自己跟你们走，用不着上手。”
看着饶秉义，符昀淡漠道：“饶秉义，你要怎么样，放马过来我接招就是，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全凭本事，可你要是仗着人多现在就要动粗，别怪我心狠手辣。”
饶秉义眼皮狂跳，死死盯着符昀，半晌之后冰冷道：“谅你也跑不了！带走！”
被家丁们包围着，符昀和饶秉义、饶毅一起离开现场，朝着饶府走去。
饶毅捂着手掌，最疼痛的时候已经过去，稍微缓过来的他怨毒地盯着符昀，冷笑道：“小子，我说了我会弄死你，你等着，很快，很快我就会折磨你到死！”
符昀现在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因为饶府，已经近在眼前。
饶秉义一路上都在想符昀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官场上的对手蓄意搞他，可不管什么身份来头，当街暴出去的事情的确很麻烦，到时候风言风语满京城，御史台的那些御史又要跟闻到味的疯狗一样扑上来，就算是他有把握摆平，但代价也要付出不少……
如此琢磨着，府邸近在眼前，饶秉义正想下令把符昀给押进府，一抬头，眼前却多了一整队成建制的羽林卫！
看到羽林卫的时候，饶秉义头皮发麻。
作为天子亲军，京城周围五十里范围内唯一成建制的武装力量，羽林卫还有一个外号叫御林军。
在大汉王朝，但凡是能和‘御’这个字沾上关系的，都意味着与皇族有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
就在饶秉义错愕的时候，御林军指挥使胡斐带着亲卫大步而来。
饶秉义眼睛一亮，他恰好和胡斐有些交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归是能说上话的。
“胡指挥使，这是……”
回应他的是呛啷一声利刃出鞘声。
长剑抵在饶秉义的脖子上，胡斐冰冷道：“羽林卫执行军务，立刻退避，否则，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