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车开动了

    从隧道返回后的这些天，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浮现隧道里的那一幕，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我现在连去车厢外的勇气都没有了，除了必须要到森林边缘采集柴火，打些水以外，基本上我都在车厢里度过。

    我也想了别的能够逃离此地的方法，比如开动火车驶出去。只是别说开过火车，驾驶室以前都没看到过。不过，我重点还是考虑我能不能安全地通过那团浓雾。想起乘客消失那次，我在车厢里也遇到了这样的浓雾，别人被吸走而我安然无恙，如果真能开动火车通过隧道，应该还是安全的。只是如何才能让火车动起来呢？

    我用三角钥匙打开了火车驾驶室的门，整个驾驶室很简洁，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有为数不多的扳手和按钮。我挨个地试了下去，直到我看到仪表开始反应。从仪表的符号看，应该是连通的火车电路系统。等我按下醒目的红色按钮后，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传来，位于车头中间的引擎开始慢慢运转起来，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能成功地启动了火车。难掩心中的喜悦，松开了制动手柄，扭动转盘，火车开始缓缓前行起来，向着黑咕隆咚的隧道驶去。

    火车进入隧道前行一会儿后抵达那处迷雾，还是和上次一样，进入浓雾时火车轻微地顿挫一下便开了进去，迷雾中的那些变形人影看到火车后争先恐后地朝火车游移过来，贴在车门车窗的玻璃上，但他们的身体就像气体一样融入迷雾，无法打开我锁好的车门。只能无声地拍打着，我在车上看到他们绝望无助的表情，心中充满悲伤。低下头不再去瞧他们。

    火车穿过浓雾后很快地驶出隧道，隧道外的世界枝叶繁茂。季节再一次变换，不大工夫前方又出现一条隧道，隧道侧面悬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面写着关道岭隧道，全长5500米，隧道编号黑h-073。我大吃一惊，毫无疑问，火车又回到了原点。我可不敢再将火车继续开下去，如果我每经过一次隧道就过去一年，那么一直开下去，谁知道外面会过去多少年。想到这，我急忙将转盘回转，用力地拉起了制动手柄。火车在临近隧道洞口时停了下来。我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之后，咆哮的发动机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走出驾驶室，山上还有些未融化的积雪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一条条溪流。隧道边的一条暗河从山体的裂缝汩汩流淌而出，山谷里的杂草中百花盛开。眼前的美景让我陶醉，沮丧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火车上的生活还得继续。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里，生存下去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了。于是我每天都在改造这节餐车。我使用卧铺车厢拆下一些隔板，为自己搭了一个小屋。又找了些软管和一个大大的塑料桶，在厕所安装了一个简易的淋浴。现在整个餐车看起来已经像一个小家一样了。有了家，就要考虑的是吃的问题了。

    穿过隧道后，季节产生的变化已经没有办法长期保存食品了。除了一些真空包装的食品和方便面，有不少散装食物已经变质无法食用了。好在现在山青水绿，我靠在森林收集食物也能够养活自己了。都听说过靠山吃山，此话对于我们东北倒是不假，东北的山区物产丰富，特别是这人迹罕至大兴安岭不同的时节会有不同的野菜山珍等，至于怎么分辨这些野菜，可大有学问，不少的能食用的野菜都有相对应的含有毒性的晃子，所谓的晃子就是外部特征与能食用的野菜基本一个模样，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没有经验的人很难区分出来，如果误食就会中毒，轻者上吐下泻头晕目眩，重者小命难保。不过这些对于自小生活在林区的我来说倒不算什么。我基本上能分出大部分的野菜，只是现初春时节只有一少部分蒲公英、荠菜等野菜和木耳之类的能够采摘，想要吃榛子、核桃等坚果或者其他的山梨野杏，得等到秋天以后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