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弑父之罪
当张栋梁离开后,皇上微笑着对依依说:“朕本以为你擅长琴棋书画,却没想到你在政务上也有见地。如果你生为男子,必将成为一位出色的将领。”说到这里,皇上不禁感到心情沉重:“若我们的孩儿没有夭折,明年三月,我们将迎来一个龙凤之才啊,唉”依依感到心痛,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皇上见状忙说:“朕说错了,触及你的伤心事,是朕不好依依,你还年轻,朕也并非老去,日后我们何愁没有孩子?”
他眼睛向下垂,低声哽咽:“一切都是朕的错
“陛下有什么过错?”
皇上看到她垂下睫毛,在她光洁无瑕的眼皮下投下一个弧形的阴影,泪珠微微闪动在睫毛间,使她显得非常可爱动人,不禁迷恋地看着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将她拥入怀中。
依依感到皇上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胸前,她听着他的心跳,发觉自己心中充满了愧疚。然而,对这个怀抱,她竟然少了一点抗拒的意思。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正被弘熙紧紧地拥在怀中。虽然皇上的身材和容貌与弘熙相似,但弘熙的臂膀更加有力,胸膛更加结实不!不能再想这些了!依依强迫自己从冥想中清醒过来,暗自责备自己刚才产生的不适当想法。即便她与弘熙曾相互深爱,但现在她已嫁给了别人。从她成为别人妻子的那一刻起,她和弘熙之间就结束这段缘分,彻底断绝联系。不然最终难免会成为灾祸的源头依依突然感觉皇上晃动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看到皇上脸色变青,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她吓了一跳,急忙找来小凳子,扶着皇上坐进厢房。小凳子提起脚要去找太医,皇上抬手制止:“不必多事,免得惊动太后。朕只是觉得有点胸闷,没关系,你去拿朕的苏合香酒来。”
依依轻轻抚摸着皇上的胸口,满心忧虑地询问道:“陛下,这种不适似乎并非寻常的胸闷,您已经有多久有这种情况了?”
皇上微微笑了一下,握住了依依的手:“只是稍微近两个月而已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事情,朕已入壮年,最近也有些劳累,心慌胸闷只是平常现象。”
他踌躇不决地欲言又止,眉头依然紧皱着。
皇上温柔地搂住她,说道:“依依,在这个后宫里,除了太后,只有你是真心关心朕,想要与朕度过余生的,朕一定会保持平安无事!”
依依把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用力点了点头,眼泪蓦然涌上。
夜晚,祁王府内,弘熙独坐在花园中,轻轻用手指敲击着石桌,陷入了沉思之中。张芷若悄悄靠近,将披风披在了弘熙的身上。祐骋一动不动,右臂微微抬起,迅速地抓住了张芷若的左腕,身体也跟着转了过来,对着她。张芷若措手不及,急忙说道:“快松手我好痛!”
弘熙呵呵一笑:“我若真放了手,怕你又舍不得。”
张芷若撅起嘴唇,生气地说:“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如果您愿意,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这句话无意中触动了弘熙内心深处的情感,让他有些悲伤。张芷若看到弘熙脸色微变,后悔说错了话,赶忙转移话题说:“天已经晚了,殿下应该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您还要去宫中见陛下呢。”
弘熙微微笑了一下,抬头对张芷若说:“芷若,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张芷若看到他面带忧虑,眉头微皱,虽然心里很担心,但她知道此时最不应该打扰他,便答应了一声,望着他转身离开。
弘熙看着张芷若离去的背影,她转过庭院消失不见之后,转过身面朝石桌。然而,他突然发现苏言丘一身黑衣黑裤,黑布蒙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眯眯地望着他。这让弘熙非常吃惊,他自己认为自己的内力不弱,而苏言丘却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瞬间出现,而且没有被他发觉,这足以证明他的轻功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苏言丘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便开心地说道:“刚才你忙着与尊夫人交谈,所以当然难以察觉到我在这里。”
弘熙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略带尴尬地说道:“前辈抱歉让您见笑了”
苏言丘笑了笑,说:“不要以为我是个孤家寡人,不理解男女之间的情事。如果不是那位祁王妃,你的困扰未必能够迅速好转。我看人的眼光可不会出错,她是一个难得的贤淑女子。如果你辜负了她,上天也会不答应!——说正事吧,今晚的行动,你准备好了吗?”
弘熙急切地希望他转移话题,便频频点头,迅速脱下披风,解去外衣,显露出一身夜行装束,然后拿出两块黑布,一块用来裹头,另一块用来蒙面。
苏言丘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弘熙,注意到他的腰间露出了一截红丝绳。他说:“有些个人物件最好不要带在身上,暂时放一放。这次的对手和我实力相当,而且比你更有经验。而且,这是你第一次涉足,如果被发现并卷入战斗,那些物件一旦掉落并被对手拾起,你的身份很可能会曝露。”
弘熙用手摸了摸腰间那块玉佩,脸上带着一丝伤感,说道:“这个东西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我会更加小心,不会让它丢失。”
苏言丘生气地说道:“你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在生死关头还敢分心!难道这件事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我倒要看看!”说着他迅速移动,转眼来到了弘熙的身后,弘熙只感觉有一股微风划过腰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发现腰间空空如也,他茫然地回头,看到苏言丘正拿着那半块玉佩发呆。
弘熙看到那半块玉佩掉进了苏言丘的手中,担心这个古怪的老者会做出一些突然的行动,于是请求道:“前辈,这块玉佩是我非常喜欢的东西,是父皇赐予的,如果前辈不喜欢的话,这次的夜行我就不佩戴它了”
苏言丘一言不发,将玉佩归还给弘熙,静静地看着他将玉佩仔细地包好揣进怀里,长叹一声说:“你自己的东西,想带就带,老夫不应多事——现在已经不早了,走吧!”话音刚落,人已经轻快地跃到墙外,弘熙不敢停下脚步,立即跟了出去。
苏言丘对皇城内外非常熟悉,只见他带着弘熙绕过曲折的道路,片刻之间悄然进入禁宫。在咸福宫的后院外,苏言丘微微弹动手指,几颗石子迅速飞出,击中了守卫们的睡穴,确保院内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他拉着弘熙沿着墙根缓缓行进。当他们走到一座楼房后面时,苏言丘轻轻点了下头,两人飞身跃起,悄无声息地贴在屋檐下,他们的头恰好靠近后窗的窗格。弘熙正准备戳破窗纸时,苏言丘忙用眼神示意他停下,让他集中注意力、屏住呼吸,静静倾听。
透过窗格的缝隙,房间内的烛光昏暗朦胧,飘出阵阵幽香。弘熙闻到这香味,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暗自惊讶:“这是什么香料,为什么闻起来这么特别?”
他忍不住瞟了一眼苏言丘,只见苏言丘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脸的下半部被黑布严实遮盖住,但仍能看出他冷笑的神情。此时,他们听到屋内传来女人轻微的呻吟和低语声,还夹杂着男人的沉重喘息声,一听就知道屋内的两个人正在进行亲密的行为。弘熙顿时又惊又羞,心中一片混乱,他没想到苏前辈不仅带他夜探禁宫,而且还带他偷窥别人的隐私,咸福宫可是淑妃娘娘的寝宫,房内一定是皇上
苏言丘看到弘熙额头上冒出汗水,身体微微晃动,他不禁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向窗户那边示意了一下,眼神温和平静。弘熙看到他的自信,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动机,虽然仍然心生怀疑,但逐渐平静下来。于是两人继续安静地蹲在那里,耐心地听着屋子里的声音。
突然,听到堂屋外传来太监高亢的通报声:“殿下到了!”,接着门被人猛撞打开,有人的脚步声咚咚地穿过厅堂,径直朝向屋内走来。屋内的两人乱作一团,发出沙沙和嘈杂的声音,显然正在急忙整理衣物。那个女人颤抖的声音问道:“是是谁?”虽然声音有些变调,但依然清晰可辨,正是周淑妃。
一个突然闯入的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越来越近:“娘——!您还好吧?刚才——”声音伴随着脚步冲进屋内,然而立刻停止,屋里陡然沉默如死。
弘熙在外面听得十分清楚,那个闯入的人正是大皇子弘攘。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嘲笑大哥的冲动,同时也担心父皇要如何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即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子女撞见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尴尬的,更何况作为九五之尊的父皇呢?想到这里,弘熙看了一眼苏言丘,只见他微微抬起了眉毛,满脸都是无所谓的神情,好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这让他有些生气。苏言丘看到他皱起了眉头,知道他的内心很不舒服,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耐心继续听下去。
突然,一阵打破寂静的声音传遍了房间,让周淑妃感到害怕的颤抖。她问道:“攘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又是一段寂静,经过一段时间,听到弘攘冷漠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继续和这个畜生继续在一起吗?”
“闭上你的嘴!”周淑妃尖锐地喊道,“你你竟然敢这样猖狂!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到一阵杯盏落地的乒乓哗啦声。弘攘愤怒地喝道:“李长庚!我以为你只是个无用的鼠辈,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冒充的阉人!竟敢放肆地勾引皇妃,做出这种可耻的事!如果我今天不割下你的头颅,就发誓今后再也不做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当啷一声,好像是拔剑出鞘的声音。
风声呼啸,烛火摇晃不止。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始终保持沉默,但听起来好像在躲避弘攘的攻击。周淑妃在旁边急着喊道:”别打了!弘攘,快住手!“弘攘根本不听,剑影纷飞,风声更加猛烈,烛火被吹得向一侧倾斜,差点被吹灭。
屋门重重合上,周淑妃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攘儿,你只管杀了他,那我现在就去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另外两个人惊呼不已。剑声突然停止,烛光在一闪之后重新点燃。弘攘轻声呼喊:“娘?娘?”
周淑妃声音微弱地说:“攘儿,如果你杀了他,我就再也无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话音未落,只听弘攘大喊:“你别靠近我!我不允许你碰我的母亲!”
就在这时,李长振的声音慢慢地响起:“娘娘的额头伤口一直在流血,如果我不立即为她止血,恐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别再假仁假义!”弘攘充满憎恨的声音说道,“以前你答应本王之事,十之八九以失败告终,现在还无耻地玷污我母亲的名誉!你——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接着是一声当啷,随后紧接着&34;啪&34;的一声清脆耳光的响声,听到周淑妃声音哭泣地说:“攘儿,你知道,李长庚他是”
“娘娘!”李长振急忙打断周淑妃的发言,说道:“是老奴刚才贪心失态!如果殿下要杀老奴,都是合情合理的。如今娘娘身受伤,最好尽快包扎休息,老奴愿意自缚随殿下离开,听从殿下的安排!”
“不!”周淑妃拼尽全力,声音凄厉地喊道:“弘攘,你是想要犯下弑父的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