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误入画中见旧事（二）
“……清，清夜……”
或许是口生，窦炀竟觉得如此别扭。他偏头看身侧那人，却见他愁眉不展，好似有心事。
“哥哥这是怎么了？”
“我原以为这画中会有孩子的线索，如今这番情形又算什么？”
秋悲歌苦笑。如今尚且不知道孩子们的安危，他怎有那个心气去看这种恋人情爱，若非这画中世界法力无用，他怕是早要捏个诀回去了。
“我知道你心急，不如你我一起找一找出去的办法。”窦炀道。
秋悲歌颔首。此时，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变化了。
高大的玉楼耸入云端，四周郁郁葱葱，仙气飘飘，给人以不食烟火之感。沐清夜机缘巧合之下，被游历四方的高人垂青，学观天占星之术，长生之道，欲登仙界。
一群人从大殿中走出，窦炀一眼便看到了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沐清夜，青衣道袍，已经隐隐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修士甲：“沐师弟天赋异禀，这般功夫当真羡煞旁人。”
沐清夜莞尔含笑，客气道：“师兄过誉，我只是学了些皮毛罢了，与各位师兄弟相比还相去甚远。”
修士乙：“师弟这般不骄不躁，如此心性非是常人可比。”
女修士微红着脸，抱着书本跑到沐清夜跟前问道，沐清夜对答如流，见解独到，引得身后的夫子都暗暗点头。
“沐师兄才高八斗，温文尔雅，也不知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听说前几日，柳师姐向师兄表白了，可惜被拒绝了……”
“啊？柳师姐不是宗门第一美人？”
“像沐师兄这般专情的男子，怕是早就有心上人了。”
平日里，沐清夜与师兄弟们的关系很好，说说笑笑，引人亲近。不过，每每有人邀请他下山游玩，他都摇首拒绝，久而久之便被人传成修行用功。
沐清夜如往常一般与师兄弟们分手，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九郎，我回来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自从回到寝室后，他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小九身高不过七尺，相貌平平，虽说不上丑陋，却与沐清夜这宛如谪仙的模样相去甚远。
沐清夜放下书本，绕过屏风，见到跪坐在床榻边，正在整理东西的小九后心中顿时喜不自胜，露出旁人从未见过的柔情。
“怎么把衣服都拿出来了？要给我洗衣裳啊？”沐清夜笑问。
自从沐清夜进入仙山修行后，小九便一直承担着为他洗衣做饭的活计。
“今日可有出去走一走，认识新的朋友？”
他不喜欢出门，甚至连寝室的门也鲜少出去，因此沐清夜怕他一个人憋坏，从来都早早回去，从不答应别人下山。至于馋嘴时，偶尔也会托师兄弟们带些东西回来。
“哦，对了。”见小九一直不愿跟他说话，他也不恼，轻轻起身，从书箱里拿出一盒糕点，笑着拿出一块，伸到小九唇边，“啊，我喂你~”
“少爷，我不吃。”小九道。
“九郎，你不舒服吗？怎么今日不愿理我？”沐清夜放下糕点，挽起小九不停折叠衣服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靠上。
“少爷……我还是下山吧。”小九低着头，对沐清夜说。
沐清夜闻言，脸上又露喜色：“下山好啊！听许多同门说，山下有很多有趣之事，正好我们也去瞧一瞧。我们何时下山？”
小九道：“我，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收，收拾东西？”沐清夜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身拉开衣柜，却见平日里两个人的衣服，如今只剩下他自己的了。
他愣了愣，轻轻按住小九的手，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九郎……你，你这是做什么？下山，不要带我吗？”
小九别过脸，沉默不语。
沐清夜双手捧着小九的脸，嫩如葱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眼角的黑痣，耐心的问：“九郎，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九郎啊，我的九郎，你若是心里有苦就说出来，让我知道好不好？”
“少爷……”
“你不要叫我少爷！我不是你的少爷……”
沐清夜鲜少发怒，平日里对每个人说话都是温柔风雅，让人觉得他是个没脾气的。可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又怎会没有一点脾气，他纵使涵养再好，此时也没法再没有脾气。
“对不起，我又惹你哭了……”
“九郎，我爹娘已经被人害死了，我孑然一身，一直以来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如今连你也要弃了我不成？为什么啊？”
“……”
“你说话啊……九郎……”
小九沉默半晌，看着泪眼模糊的沐清夜，终究心有不忍。
他解释道：“那日竹林，那位与少……你交谈的小姐很美，和你也很，很般配。你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你不要胡说……那日竹林，我没有接受柳师姐的好意，我的这颗心只给你的……”
沐清夜攥住小九的手掌，让他摸自己的心口，他很用力，恨不得让小九把他的心挖出来，看上一看。
“少爷，你还让我叫你少爷吧，我从出生起就是个贱奴，少爷有仙人之姿，得长生之术，纵使……少爷倾心与我，我也给不了少爷什么。少爷，你让我走吧，我不想做你的累赘。待日后，少爷得道升仙，也无需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我不要什么得道升仙！我当初答应师父上山修行，不过是想让你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长生……”我想要的，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你……
沐清夜哭得伤心欲绝，昏倒过去。
是夜，猛然惊醒，也不顾头脑昏涨，便要去寻他的九郎。
他的九郎对他极好，不仅是洗衣做饭、陪伴晨读，还是陪他度过最黑暗日子的人。他不能没有九郎。若是失了九郎，他怕会与行尸走肉无异！
小九惊喜道：“少爷！你醒了！”
沐清夜赶忙抱住他，语气带着哀求：“九郎，九郎你别走。若是要走，就带上我吧！”
小九沉默一瞬，喃喃道：“少爷，你真的需要我吗？”
沐清夜点头：“嗯，离不开的。”
小九语气中带上了其他意味：“少爷……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放手的……”
“不要，不要放开我，九郎……”沐清夜引着小九的手，扯开自己的衣带，单薄的里衣顺着雪白的肩头滑落，“九郎，自从逃亡那一次，我们便再没有过了。九郎，我想要……”
“少爷……”
“九郎~”
“阿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