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雨夜暗探金蟾府
“姊姊!又耐(来)啦!”
如果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巧巧之前不信,但现在信了。她的瞳术原是也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却像失效了一般。
于是,一切危险就只能靠着这个小家伙了。
火石电光之际,银发少女迅速转身挥剑,雪白的剑光瞬间劈下,落在一滩黑色东西身上,炸的那东西像水一般的四处飞溅。
一剑斩罢,那姑娘蹲下稳住身形,狠心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快速捆住凌乱的长发后,托住挂在自己身前的小团子,小腿发力,箭一般地冲出去,一刻不歇地向前疯跑。
小公子紧紧抱着少女的雪白脖颈,趴在她的肩头,看着一只蛙脸人身的怪物张着锋利的牙齿,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追来。再后面,方才被巧巧一剑劈碎的黑液瞬间被地面吸收后,又从墙中源源不断的出现。
“该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巧巧暗骂一声,也顾不得犹豫该选择哪条岔路,因为他们已经走过无数个岔路,怎么选也都差不多了。
“蛙蛙……”
“祖宗,若非你偏要抓蛤蟆,我们也不会到这种鬼地方来……”
巧巧这般说着,在一个下坡前,出其不意地一转身,焰冰剑身光芒大盛,随着一声轰鸣,绿色的血液飞溅,便削下了那一只追逐他们的蛙怪的头颅。
“姊姊……”
或许场面太血腥,小家伙亲眼目睹,吓得他身体一颤,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离开巧巧的脖颈,抱着眼睛揉了揉。
岁岁没有再看他们身后,脑袋安安静静地靠在巧巧的胸口上。
这时,巧巧也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错了!岁岁到底还是个断奶没多久的幼童,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无论是认知,还是眼界都是干净的,不该让他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
她的心里顿时自责极了。
“好了好了,别怕。”
巧巧瞬间把剑收回剑鞘,用手护住小家伙的后脑,把他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不再让他看。
小家伙没应,他微闭着眼睛,呼吸沉沉。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怀中的小人儿身上,突然后背一凉,脚下剧烈震动,她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失去力气,下意识紧紧护住岁岁,姐弟俩像球一样的滚下坡去。
雨水夹着电光雷鸣倾泻而下,紫色的闪电把黑夜照得宛如白昼,那光亮打在朱红色的木门上,显得异常诡异。
窦炀牵着秋悲歌,两人谨慎地避开所有下人的视线,贴着墙边来到这扇门前。
“哥哥,你可知道怎么进去?”窦炀蹲在窗户下,压低声音,指了指那窗户。
“走进去。”
秋悲歌大抵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前,丝毫不废话,两手一用力推,房门“吱吖”一声大开。
“嗯?”
窦炀吃惊于秋悲歌的从容自若,更吃惊于这老爷的房间这般不设防备,竟然一点机关都没有,甚至连门都没锁!
“无人,进来。”
听到秋悲歌的话,窦炀也连忙跟了进去。
房间之内,尽是文画古玩,笔墨藏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书卷气,潮湿的发霉味儿,还有一股臭味……窦炀说不上来。地面湿漉漉的,还有一点黏脚,也不知是外面天气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
窦炀打量着整个房间,对着架子上的玉瓶瓷器摸了摸,啧啧道:“我说这老爷一天到晚不出现,原是不在……”
秋悲歌道:“少说话,赶紧看一看有无暗格之类。”
“我在找了。”
窦炀这般说着,转身离开架子,往房间的更里面走,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什么,肉乎乎的。由于房里没有点灯,窦炀只好拿着火折子,低身去看。这不看不要紧,看清脚下的东西,窦炀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脚底又是一软。
“我草……哥哥!这老爷到底是什么奇怪癖好啊……”窦炀想要大叫,却又不敢叫出声,只得压着嗓子,尽量大些声。
秋悲歌放下手中察看的画卷,提起衣摆快步赶来,待他看清地上的东西时,不适地别过头,用手堵住了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窦炀捏着鼻子,蹲下身,看着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蛤蟆。火折子照过去,这里一只,前面还有两三只,再前面是两个类似盛酒的坛子。一坛是满满的,腌着死蛤蟆;另一坛也是满满的,盛着“西瓜籽”,那是蛙卵。
窦炀这才明白,方才进屋时闻到的臭味来源了。他所在的这个空间是在两个巨大的储物架之后,十分狭窄,因此具有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然而,进门时,这个味道被其他的气味掩盖了些,储物架上还放了香包,便不明显了。
“别在那里,快……快出来……”
“哈~哥哥,我知道为何迟的人会过来了。”
窦炀谨慎的绕过地上的死蛤蟆,手里捏着一张黏糊糊的纸张,回到秋悲歌身边。他见秋悲歌正盯着一副画出神,好奇的凑过脸。
入目的是一张清秀的青年脸庞。画工的技艺十分高超,睫毛与头发都画的根根分明。画中青年手执花枝,面含几分羞涩地侧坐一湾清潭边,嘴角带笑,眉眼弯弯。
这画中人虽然俊俏,却也达不到让人痴迷。更何况,秋悲歌也不会因为喜欢一副画,就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
窦炀奇怪的问:“这画怎么了?”
秋悲歌淡淡道:“他是殷族人。”
以免窦炀再问,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画中人的脚腕处。窦炀细看,果然是用淡色的墨笔画了一朵小巧的桃花。
“这画似是被施过了法术……”秋悲歌端详着那张画卷,对着窦炀喃喃道。
“人家看不出来嘛,好哥哥~”窦炀乖巧的趴在秋悲歌肩膀上,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
法术这方面,窦炀的确不如秋悲歌擅长。想当年拜师学艺,窦炀仗着家中富可敌国,从来不愿好好学习,带着一群师兄弟天天下山吃吃喝喝,不务正业。
后来,学了些皮毛下山了,窦炀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遇到了秋悲歌,自卑油然而生……倒也不至于自卑,只是偶尔觉得束手无策罢了。
秋悲歌斜睨一笑,望他的目光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爱。
“我且来试一试。”说罢,他把那画卷抛向半空,手指并拢后在空气中写下蓝色的奇怪符文,随后薄唇轻言:“开!”
顿时,方才平平无奇的画卷突然光芒万丈,瞬间将两人吸了进去。
“秋凛!”
“阿炀!快抓住我的手!阿炀!阿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