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伤痕
“焰冰剑……小姐？小少爷！”
“哟哟哟～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个女匪可是遇到熟人了呢～”
巧巧毫不客气的跳到小船上，得意洋洋的大喊。
“真的是小姐！小姐，冬儿想死你了。你头发怎么……”
“叙旧的话回去再聊，海里风大，岁岁受不了。”
“姊姊～”
“诶，没事了啊。再睡会儿，睡醒了就到家了～”
冬儿问:“小姐，那些人怎么处理？”
巧巧没有犹豫，在那群海盗的注视下，轻描淡写道:“收拾干净了，一个不留。”
于是，载着姐弟的小船越行越远，而一条载货的大船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海夜沉没了。
即使有水性好的跳水后，也被埋伏在水里的侍卫杀死了。
做得十分干净利索，一个也没留下。
“小姐，海上冷，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冬儿将一件斗篷大衣披到巧巧身上，细心的递来一个小火炉。
巧巧说:“我不碍事。”
岁岁睁开明亮的大眼睛，叫道:“姊姊～”
“睡不着了？哎，不要闹，手缩回去！”巧巧的温柔似乎持续不过五个字，她生气的把那双不听话的小肉手塞回衣服做的简陋襁褓里面。
冬儿惊讶道:“小公子会说话了！？”
“姊……咳咳……”
“你看看，你要是病了，阿娘一定心疼坏了，说不定还会责怪我！”
说罢，巧巧把怀里的小襁褓抱的更紧了，生怕冻坏这个弱不禁风的幼弟。
她转头，嫌弃中带着一些骄傲，对冬儿道:“好像只会叫姊姊。你们有没有带些干净的水，烧一些喂岁岁喝点。”
“有的！小姐，这是刚刚烧好的。”
冬儿有些激动的把水递给巧巧。那丫头接过来，倒是没有着急给小家伙喂，而是当着众人的面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姐弟俩皆是整整一天没有饮水，此时岁岁看着以自己的名义要来的水见了底，着急的张大了嘴。
岁岁：“啊啊……啊……”
巧巧说：“水真甜。”
岁岁：“……”
巧巧舔了舔嘴唇，嘴角不着痕迹的轻挑，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小家伙的腮。岁岁伸出通红的小舌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巧巧。
巧巧大笑，于是又要了一碗清水，轻轻吹了吹，又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最终，岁岁含着碗边“巴塔巴塔”的喝下了他那无良姐姐留下的半碗水。
这小家伙喝的着急，被水呛得直咳嗽。巧巧把他竖着抱起来，十分熟练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岁岁趴在巧巧肩头，止住了咳嗽。算了，看在她照顾自己那么多天的份上，暂且不跟她计较和自己抢水的事情了。
“小少爷真的很听小姐的话呢～”
“这话不对。我大部分时间要听他的，否则心里就要开始记小本本咯～感谢少爷不跟小的计较～”
冬儿闻言，尴尬一笑，这怕是个宠弟狂魔了。
岁岁听到巧巧的话，满意是的点了点头。小家伙抬起头，望着茫茫星空，小手指轻轻一指。
巧巧的反应也是迅速，连忙把那只小肉手拉回来，重新塞到襁褓里。
“少爷，你想要的星星，小的办不到！还是睡觉吧，梦里啥都有！”说罢，巧巧用手捂住了小少爷的眼睛。
冬儿道：“小姐可真是一个好姐姐呢。主子若是见到这般情景，一定会欢喜的。”
“什么意思！？我娘怎么了？”巧巧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没……是属下言错……”冬儿也意识到说错了话，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最终，在巧巧的威逼之下，冬儿还是将秋悲歌出走的事尽数告诉了她。
巧巧听后，心疼的注视着怀里的幼弟，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原本热闹的小船此时安静下来。
巧巧趁着小家伙睡熟时，轻轻的托起他的一条小胳膊。就像冬儿所说的，原本应该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不难看出是烫伤的。
她轻轻握着那只小手，太小了……泪水挂在睫毛上，微微一颤，便落了下来。她低头亲吻着小手，心疼极了。
自己尚且如此，那人当时定是心疼自责极了！
“我爹没有亲自出去找过吗？”
“东家找过的。可是小公子太小了，东家……”
“我知道了……”巧巧长舒一口气，把岁岁抱的更紧。
若这小东西什么都不懂便好了，可偏偏他早慧，什么都知道。三岁不会说话吗？分明是小东西不愿说罢了。
巧巧一夜未眠。
当然她也没闲着，她推算了一夜，将秋悲歌可能在的地方推算了个七七八八。
黎明之光冲破天际，窦炀已经站在码头前等候这姐弟俩了。他家哥哥留下的两个宝贝，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的！
“丫头……”
“去给东家收拾出行的衣物，今日午时，东家要远行！”
这是巧巧见到窦炀说的第一句话，甚至都不是面对着窦炀说的。
“丫头，奔波了几日，先吃饭吧。”
“吃什么饭？！我娘呢？”
“……”
冬儿见状，立马强行扯出一脸陪笑，打圆场道:“小姐，这是家事，咱们回去商量吧……
于是，在众人一起的劝导下，终究是回到了镖局之内。巧巧的脸黑得似锅底。
窦炀屏退了所有人，大厅里就只剩下父女两人。
窦炀说:“你都知道了。”
“你心咋那么大呢？他的失心病有自残倾向，你怎么敢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三年多啊？！”
“失心病？我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他每次跟我讲时，都讲他有你便不会出事！他那次发病的时候，你在哪里？！那场火烧伤的哪止是岁岁的胳膊，是他的心啊……他当时看着岁岁烫伤的小胳膊，要有多么自责和绝望，才舍得离开！他是个多么害怕孤独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敢啊？！怎么能不找他……”
巧巧崩溃的坐到土地面上，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窦炀到底也绷不住了，背着那丫头无声的流泪。
他怎么会不想找到那人呢？这三年谁过得舒服呢？
窦炀也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他守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彻夜不眠。不记得多少次酒醉后，梦见那人的影子。他想他，多少次就在崩溃边缘。
窦炀说:“我这就去找他……”
那丫头红着眼睛，直截了当的问:“你要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