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妈,你这火爆脾气去劝人?
半路上,周博伟把刚在奶奶家,劝说爷爷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
林春梅撇了撇嘴,满脸的不高兴,她说道:“你阿公打奖实在是太猛了,这样下去家底都要掏空了。你爷爷打小就疼爱你,你说几句不妨事。”
林春梅作为老周家长媳,这件事她自然是清楚的。
周天正不敢去说,她作为家里拿主意的,也曾好几次跑去劝过。
结果,自然是没捞得好,反被周国良给怼回来。
就林春梅那脾气,和人逗乐子都开着大嗓门,像干架一样的,哪里是个劝人的模样。
周博伟无奈地耸耸肩,苦笑着说道:“阿公年纪大了。性子本来就倔,有时候听得不好听的话。咱家一脉相传,都喜欢直来直往,不懂得劝人。
阿妈,你这火爆脾气去劝人?我看就是添乱。咱们不是去吵架,硬和阿公顶,人家越不服气。知道错了心里也不舒坦。”
林春梅倒也没发火,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
见他说了这么一番大道理,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她笑骂着说道:“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数落起你老妈来了。”
周博伟哪里敢再多嘴,赶紧讨饶。
看看将将就要到了菜地,他屁颠屁颠地赶紧快步跑过去,把菜园子门口的篱笆门打开。
在天南这样的地方,虽然一年到头不缺蔬菜。
但想种好菜,确实是大不易。
主要原因是,这里气候太炎热。
除非是下雨天,不然天天都得给菜地浇水。
落下一次,隔一天再来,或许你会发现有些菜已经旱死了。
别的菜或许没死,也蔫吧蔫吧的,需要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菜园子入口处搭着瓜架子,爬着七八根旱丝瓜。
瓜藤粗壮,叶儿茂盛,把瓜架遮掩得比较严实,偶尔才有阳光穿过细小的缝隙,投射在地上。
旱丝瓜是天南当地的叫法,用于区分常见的水丝瓜。
天南汉邦人,把老家的丝瓜叫做水丝瓜。
常见的丝瓜没有棱,一般种在水田边。或许是吸收的水分太足,这种丝瓜表皮带有一些细小白绒,毛肉质水嫩光滑。
水丝瓜的小果更显嫩滑,中果带有清甜味,
老果留种,里面结的网状纤维叫做丝瓜络,多被老百姓用作刷锅的好工具。
天南本地,因为太阳太大,光照强烈。
适合种植这种耐旱的旱丝瓜,又叫棱瓜。
这种瓜有八条棱角,瓜皮粗糙,肉质相较于水丝瓜自然是更硬一些。
天南人出汗多,喜欢在餐桌上备一份汤,多数是拿旱丝瓜加鸡蛋打汤。
看着高高低低挂着的,大大小小数十根旱丝瓜。
周博伟惊奇地这个摸摸,那个瞧瞧。
他笑着朝林春梅笑道:“妈,你这棱瓜这么多,吃得完吗?”
林春梅把扁担和水桶先放门口,她微笑着解释道:“往年种这七八根,也就刚好够吃。今年你爸说你要高考,放假回来快,就给它多施了些粪水。你还别说,这旱丝瓜就是吃肥水,你瞧瞧长得多好。”
周博伟听后一愣,感受到老爸的关爱,虽然心里很是温暖,但他不喜欢煽情的场面。
他装作若无其事,快步穿过瓜架。
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菜畦,被一条条垄沟分成七八块。
左手一两片种着青辣椒、西红柿和紫皮茄子。
右手三片种着些四棱豆、四季豆和白豆角。
中间几块育着密集的小秧苗,还有杂七杂八的青菜。
菜园拐角处,种着几棵木瓜树,树上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瓜。
沿着河岸的陡坡处,有十数棵香蕉树错落其间,有两棵已经挂上了一大串香蕉。
他欢喜地一路跑过菜垄,打量了下木瓜树上的木瓜,发现有一个黄了些屁股。
周博伟拿起一边的竹竿,小心翼翼地朝着熟木瓜的梗上顶了顶,生怕弄伤了别的木瓜。
不一会木瓜掉了下来,砸在松软的菜地里。
木瓜的表皮受了一点点小伤,冒出了白色的浆液。
木瓜的浆液沾到手上就和芋头一样,弄得红红痒痒的过敏了一样。
这木瓜还不是特别成熟,周博伟准备拿回去先放一放再吃,他扯了一片香蕉叶把它包好放到一边。
接着周博伟,跳下陡坡,往香蕉树间探头探脑看着。
他发现长成的两串香蕉还不够大,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
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树灰,正准备离去。
突然看见有个灰黑色的东西,从树间飞快地穿过。
周博伟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只松鼠。
平南县新平镇,处于天南中部大山的边缘。
大山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精灵,松鼠就是其中一种。
本地人把它们称作吊老鼠。
它们主要在高大的乔木枝杈处搭窝,个别偷懒的,直接捡现成的树洞和废弃的鸟窝。
喜欢独自出行,只有在上午九、十点和午后的两三个小时,才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其他的时间,周博伟估摸着应该是在窝里睡懒觉。
因为它们出来活动的时间短暂,许多不懂松鼠习性的人,误以为他们的数量很少。
实际上他们的数量,已经很不得了。
它们逃避不了,依靠山林赖以生存的汉邦人的法眼。
也无法瞒过,周博伟这样的职工子弟。
家里橱柜上,偶然留下一地碎壳的落花生。
院子里树上,偶然发现有个洞的熟木瓜。
都是这些调皮捣蛋的家伙,干的好事!
周博伟仔细看了看那只松鼠,
只见它腹皮上生着棕红色的毛,翘起灰褐色的毛茸茸的长尾巴,那尾巴几乎和身体一样长短。
它依靠着鼻子,一路嗅一路走,在芭蕉树丛间机灵地来回跳动。
相隔周博伟不过才三四米远,对人好像不怎么害怕。
实际上,这小家伙机灵得很。
它是看到周博伟站着没什么举动,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