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光明正大
他们都没有怀疑江夏王，毕竟大帅吃坏了东西，他们早已习惯。
江夏王继续假寐。
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天，他骑马奔跑，突然马蹄打滑，跌落山崖。
坠落谷底的瞬间，他的耳边响起了惊呼声：“快救人啊——”
他醒过来。
睁开眼，已经是翌日的早晨。
阳光灿烂，窗棂透射进来，铺陈满室。
江夏王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居然出汗了。
他昨晚梦到了自己死了。
他吓了一跳。
幸好是梦。
“大帅。”门口有人喊。
江夏王披着衣袍走了出来。
是个老仆，叫福叔。
他笑嘻嘻的，递给了江夏王一块红糖姜汤：“大帅，您昨晚喝酒了，又淋雨。这姜汤驱驱酒气。”
江夏王笑了笑，拿过了姜汤。
喝完姜汤，又吃了早饭。
他换了件青灰色绸缎短褂，腰上系着宽松的玉佩。他的皮肤极白净，五官英俊。他虽然已近古稀之年，肌肉却仍强健有力。
这幅身板，当真是极佳的武艺苗子。
他穿上了盔甲，又带了几个侍卫，就出了门。
……
此刻南陵王军营之外，许清河和苏谨言想谈甚欢，好不恩爱。
这可给南陵王整懵了，他本来还以为许清河会来吞并他的兵马，所以严阵以待，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许清河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就只带上了自己的夫人苏谨言和电灯泡高连，而且是光明正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这么一来如果许清河在南陵王的军营遇害，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许清河正是因为这一点拿捏住南陵王！
南陵王急得团团转。
许清河这招太厉害了。
他们的军队，驻扎在城墙之上。城墙是坚硬夯实的土坯，非常牢固。
城内有八千士兵。
许清河只带了二百随从，而且还全部留在了南陵王势力范围之外。
南陵王派人出去探查虚实，却发现许清河的确只带了二百人。
他们是来攻城吗？
“难道是诈我？”南陵王脑子飞速旋转着，寻思着对策。
他决定先探探虚实，于是还是摆酒设宴，派人请许清河和世子妃入内。
宴席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许清河和高连，却丝毫不见异样。
南陵王放了心。
他故作豪爽，举起酒盏敬酒。
“我敬世子一杯，愿世子和令正永结同心。”南陵王笑着对高连道。
高连笑盈盈举起杯子。
许清河则神态温柔：“王爷谬赞。”
他们碰了杯子，各自饮尽。
喝了酒，话题便更加自由，南陵王问他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我们要等朝廷旨意。”高连道，“圣旨上有规定，要等陛下的旨意才能行事。”
南陵王心里骂了句狡猾。
不管许清河和高连有什么谋算，圣旨一天不下来，他们的计划就一日不成功。
南陵王心里焦躁。
“世子，这些天我听说江陵府的战况激烈。咱们这位新上任的建宁王殿下，似乎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如咱们先撤了？”南陵王道。
许清河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忧虑。
“他刚登基没多久，朝政未稳。我若是走了，他手里无人可用，如何掌握兵权呢？我们还是帮他稳住根基。”许清河道。
南陵王又问：“世子，那您是准备留在这里跟南陵王耗？”
“不是。”许清河微笑，“南陵王肯定比较喜欢安逸，我们给他安逸舒适的环境即可，别扰乱他的平衡。
等他不耐烦，主动提出撤兵时，咱们再趁机收拢兵马。到时候，我们的兵力，胜券在握。”
南陵王心里暗骂许清河奸猾。
这个人，简直比他父王还要精明。
南陵王原以为许清河和高连一样蠢笨愚钝。
他心里越发恼恨，他又想到了那些流民，那群人真够狠毒的，如果能抓一批流民充军，那就更妙了。
南陵王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对许清河道：“世子的话极是，如今我们的形式，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要沉住气。”
许清河微笑。
他们俩喝茶聊天，说了很长的闲话，但是说了这么久都在打太极，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尤其是兵权的归属上，现在许清河要的是南陵王手上的兵马，而不是只言片语的结盟和支持。
可是南陵王显然不想说。
他的意图很明显，许清河看得出来。
他们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到了中午，南陵王又派人来传话。
说是宴席结束了，让许清河带着高连一道，去后花园赏花。
“赏花？”许清河微愣，“王爷怎么突然兴致这么浓厚？”
南陵王呵呵笑。
许清河和高连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警惕。
南陵王绝对不怀好意。
“世子，咱们要不要……”高连低声道。
许清河摆摆手：“你怕什么？咱们带的人足够了，何必畏首畏尾？既然他邀约，咱们就去看看吧。”
高连这才点点头。
他们随着南陵王的亲信去了南陵王的后花园。
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兵丁巡逻。
南陵王把守重地，戒备森严。
“……王爷不仅仅是防御北蛮，还防范朝廷的细作。”南陵王的亲信悄声对许清河道。
许清河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被迎入了一处阁楼。
阁楼的四面墙壁上悬挂了琉璃盏，照得亮如白昼。
屋檐下悬吊着数串葡萄。
南陵王命人将菜肴端到了阁楼，然后屏退左右，和许清河、高连共进午膳。
“……我听闻世子擅诗词歌赋，颇为擅长。”南陵王道，“这次来我这里，我就不客套了。世子，您给我弹奏一曲吧，如何？”
许清河微讶，然后笑了起来。
“小女子技薄，哪里敢献丑？”许清河道。
南陵王哈哈笑：“不愧是读书人啊，这般谦逊！我最欣赏的，就是读书人。”
许清河笑了笑。
他不理会南陵王，开始吃东西。
他慢条斯理吃饱了，才吩咐人撤了桌案。
“世子请！”南陵王笑道，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许清河站起身。
他往前走，高连亦步亦趋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