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导自演的苦情戏

    秋日的暖阳透过窗子洒到桌子上，橙色、黄色、红色交叠在一起，就像打翻了水彩盘。文聿的座位刚好能看到楼下的操场和远处的白河，波光粼粼的水面镀了一层金色的膜，像是绸缎上散落的碎钻，晶莹闪亮，煞是好看。偶尔抬头，眺望远方，视线回收就是丁一清瘦的背影，蓬松的头发，落在夕阳里，文聿的心里此时便会漾起绒绒暖意，这样看着他也是好的啊！

    丁一和文聿虽是前后桌，却如同相处久的家人一样，只需安静相处，不需多说一字……偶尔发卷子的时候、交作业的时候，目光交错，文聿也总是把一肚子的话织成一个浅浅的微笑。丁一清清冷冷，不苟言笑，对什么兴致也不是很高……但文聿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乔珊珊就是他话匣子的钥匙，两个常常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微微的醋意让文聿心里发酸，眼眶发红。

    下午课后到晚自习前是文聿最喜欢的时光，吃完晚饭，她总是和panda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一边听着男生的打闹声，一边听校园广播里的流行歌曲，周杰伦和王力宏不分伯仲，歌词她们抄了一本又一本，panda是jay迷，文聿则更迷恋王力宏，原因自不必说，丁一就是小版的王力宏。

    “你这就是自找苦吃……”panda埋怨道，“何必呢，你这苦情戏上演了一场又一场，把自己感动死了，男主角却在另一个片场。”

    “我知道啊，我从来也没要求过什么，喜欢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别人”文聿轻声说着，颇有些苦涩……

    “聊什么呢？”丁一突然靠过来，和他们一起趴在了栏杆上，文聿蹭的一下弹起，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丁一。丁一也被惊着了，一脸迷惑……

    “听广播啊，哎，你说胡歌演的李逍遥是不是帅惨了？仙剑”panda简直太优秀了，无缝连接转移话题，文聿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心也在砰砰乱跳，但是借着这个空档好歹调整了一下呼吸。

    “广播站招人呢，感觉主播都差不多哈？听不出什么区别！”panda转向文聿，丁一却有些沉默。

    “丁一，初中的时候你不是广播站的吗？试试呗！”文聿故作轻松，丁一像是没听见文聿的话，自顾自地出神。panda不知道何时走了，这家伙总是很有眼色。文聿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缓缓地靠向栏杆。

    “你觉得我广播好听吗？”

    “当然，我一直觉得你的声线很特别，很有感染力，我总是一下就能听出来你的声音。”文聿忙不迭地回应着。

    “我学文科，其实是想考播音主持专业，可是花费也不小，我还有个哥哥，家里也不同意”丁一看着远方说着，目光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似乎需要一个出口去诉说这些事情。文聿一时无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丁一从县里保送进他们的重点初中靠的是数学竞赛，其他的才华在家长眼里可以说是一文不值。如今进入这个二类重点高中可能也许是他喜欢的事情不能做，无声地反抗吧，文聿揣测着，暗暗觉得这个推论非常成立。叛逆的年龄干一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事情，等长大之后就会发现有多么愚蠢，可是青春、年少时的我们就是如此执拗，不肯回头。热爱也是年轻的一个标志吧！

    “我觉得你还是试试吧，让你妈妈看到你的声音被这么多人喜欢，或许能改变她的想法！”文聿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掀起一丝丝的波澜，丁一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但是半个月后广播站里飘出丁一声音的那一刻，文聿知道自己的话不是一片羽毛，可能是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