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弃与逃
蝠群在林间高速穿梭，到达别墅群后，弗兰克的法术效果再也无法维持。
别墅群中间区域的空地上，无数蝙蝠汇集到一起，吸血鬼重新恢复成人类形态。
别墅群内的守卫人员，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弗兰克先生作为雇主，守卫们当然是认识的，见到他断了一臂的凄惨模样，守卫们急忙提高警戒状态，别墅群霎时灯光大作。
有守卫上前询问情况，弗兰克没有理会，只是示意有敌人在附近，让他们提高警惕，做好本职工作。
敌人的强大，给吸血鬼留下了阴影，他决心利用守卫，消磨敌人的实力，为他争取时间逃命。
至于守卫们的生死，弗兰克只能为他们祈祷，希望于敌人心存怜悯、手下留情。
守卫根本不清楚鲜血工厂的情况，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负责保护雇主的产业，包括别墅和山上的“仓库”。
因此，任由守卫自生自灭，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不得身上伤势，弗兰克身化阴影窜入山林，一刻不停向鲜血工厂奔逃。
由于惊慌失措，弗兰克未能发觉，在相距二十米远处，有人正站在一棵大树上。
别墅群发生的一切，都被那人看在眼里。
凭借着黑夜的助力，弗兰克极速穿梭在阴影间，穿过影影瞳瞳的山林，顺利到达目的地——鲜血工厂。
迫不及待的打开工厂大门，弗兰克要尽快进入密道，与地下洞穴的伯克会合。
今时不同往日，在自诩优雅的吸血鬼看来，尽管那头狼人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恶臭，可如今形势危急，至少和狼人在一起，能为他分担一部分的压力，或者说，承担一部分伤害。
搞不好两人联手，有希望实现反杀。
看到工厂内的智能机器人，弗兰克镇定下来，回想敌人袭击他时的一切细节，脑中冒出许多疑问：“这名突然出现的敌人，到底是不是那只虫子？…”
“他埋伏在去别墅的路上，是通过跟踪的方式，掌握了我的行踪，然后在半路埋伏，还是他知道鲜血工厂的事情？…”
“袭击我之前，他有提到迈吉斯先生和夫人，真的是劳伦斯·迈吉斯那个蠢货请的杀手？…”
“也可能是爱琳·迈吉斯那个贱人请来的，因为我手上有她的把柄，要除掉我灭口？…”
“要不是因为我不能确定，爱琳·迈吉斯今晚在不在宅邸，何必去找那头恶心的狼仆…”
一时半会没办法理清思绪，弗兰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有一包血粹，是他刚从鲜血工厂取出来的。
确认血粹还在，弗兰克感到嗓子有点渴，感觉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补充能量：“条件不允许，只能先将就一下…”
吸血鬼咬开两包血袋，仰头灌进嘴中，喝到最后，还撒上一些在身上，让他的样子显得更加狼狈。
以这副仓惶逃遁的模样，弗兰克捂着手臂伤口，跌跌撞撞跑入地下洞穴，“嘭”，存放粮食的木桶和箱子被撞碎。
伯克从床上猛然翻起，以全身戒备的状态，走出木床所在的空地。
空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一个熟悉的味道，狼人立即认出这个味道：“是弗兰克·阿多斯，那只臭蝙蝠…”
“他真的被袭击了？那人跟来洞穴了吗？…”
“臭蝙蝠一整条手臂不翼而飞，肩膀上的伤口还带着一股子焦糊味，袭击他的人是高手…”
“为什么不杀掉这只恶心的蝙蝠，还让他有命逃到这里来…”
没去管吸血鬼，伯克来到洞穴与密道交汇处，竖起耳朵倾听，工厂那头没有脚步声，说明敌人没有追来；又用鼻子大力吸气，除了弗兰克的气味和血腥味，没有闻到其他的气味。
完成警戒工作的狼人，提着弗兰克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问道：“弗兰克先生，你受伤了，看来对手很强，敌人是什么身份，有多少人？”
狼人粗鲁的招待方式，并未让弗兰克生气，他抬起头来，与高半个头的壮汉对视。
狼人身上的味道，依旧令人作呕，强忍住鼻子的不适，他哑着嗓子问道：“你主人在哪？去把她叫过来，我们有麻烦了。”
弗兰克说话的声音沙哑，态度颐指气使。
这让狼人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下去，咬碎这只吸血鬼的脑袋。
双方相互瞪眼，都不出声，洞穴的温度一下子降至冰点。大家心知肚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否则会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
弗兰克表面镇静自若，肩上伤口却疼痛难忍，他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下，暗中戒备狼人，随时迎接可能到来的攻击。
双方僵持一段时间后，狼人首先服软。
伯克“哼”了一声，登上阶梯去请迈吉斯夫人。
等到狼人的脚步声从头顶上方消失，弗兰克松了口气，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迈吉斯夫人听闻弗兰克受伤，立即下到洞穴询问情况。衣服上的褶皱、凌乱的发丝，无不证明她来得匆忙，甚至没空打理仪表。
目睹弗兰克的伤情，女吸血鬼抢先发问：“谁干的？”
“具体是谁不清楚，可能不止一个人，发动攻击之前，敌人声称代表劳伦斯·迈吉斯向我问好。”
弗兰克撒谎了，说“不止一个人”，不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而是为了让盟友产生错觉，认为对手实力强大。
只有这样，迈吉斯夫人在对敌出手时，才会不留余地。
另外，弗兰克的的确确听到，敌人说的是“迈吉斯先生和夫人”，可他选择把“夫人”隐去，不管敌人是不是女吸血鬼派来的，他都必须这么做，双方现在还是盟友关系，要降低盟友的戒心。
“不可能！”
迈吉斯夫人立即矢口否认，她与弗兰克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个秘密，劳伦斯想查到弗兰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可能，劳伦斯那个软蛋，根本没有胆量雇凶杀人。”伯克语带不屑，他听出弗兰克的话中，带有指责的意思，连忙出声为女主人辩解。
“呵哈，你能够为他担保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所谓的用夫妻关系作掩护，只是在欺骗自己，根本骗不了别人。”弗兰克没有理会狼人，他这些话，是说给迈吉斯夫人听的。
“我看是你，你这只蝙蝠太弱了，打不过敌人受了伤，还来这里乱咬。”
与吸血鬼一样，伯克也不待见劳伦斯。不过弗兰克敢训斥主人，狼人必须予以回击。
没想到一时情急，说出了吸血鬼最不爱听的“蝙蝠”一词，狼人连自己主人一起骂了进去。
迈吉斯夫人知道，三个人继续这样的争吵，只是在浪费时间。她没有再纠结凶手的问题，开口打断两人：“够了，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大家都呆在洞穴，敌人过来也不怕。”
“劳伦斯正好也在宅邸，伯克，你去把他带过来。”
迈吉斯夫人吩咐狼仆，她也不相信劳伦斯敢雇佣杀手，可她必须给弗兰克一个交待，于是她做出决定：“如果有必要，即使牺牲劳伦斯那个无用的废物，也没有任何问题…”
伯克点头应是，转身上去抓人。
宅邸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狼人知道这是药效所致。
加了料的安神熏香，每晚点上半根，除了主人和他，其余人都会沉沉睡去，再大的动静也不会被吵醒。
“劳伦斯你这个软蛋，快点跟老子去见夫人。”
“惹祸精！”
“是不是又想跟上次一样，让我来帮帮你，把你那‘惹事生非’的玩意割掉再接上，再割掉再接上，哈哈哈！”
来劳伦斯房间的路上，狼人嘴里咒骂、嘲讽不停，似乎只是为了过过嘴瘾。
推门进入房间，狼人的目光，正对上劳伦斯戏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