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血还血
星尘区 海利尔街 迈吉斯宅邸宴会后第2天
清晨时分，劳伦斯·迈吉斯返回宅邸，依然乘坐机械马车，依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依然被车夫搀扶下车。
不过今天他有点倒霉，被路过的另一名醉汉，狠狠地撞到腰眼位置，疼得他倒吸凉气。
没有呵骂醉汉，迈吉斯先生握紧手中纸条，依然在侍女的搀扶下，依然跌跌撞撞进入宅邸后门。
从假装醉酒的状态恢复正常，诸星辰目送迈吉斯先生进入宅邸：“不管怎样，劳伦斯·迈吉斯这颗棋子已经布下…”
“3天时间，看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接下来，去找弗兰克这只吸血鬼，该从他身上讨点利息了…”
诸星辰登上马车，报出一个目的地——兰登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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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区 迈吉斯宅邸宴会后第5天 深夜
今天应酬得有点晚，乘坐天际轨道客舱到达湖光区，弗兰克没有搭乘机械马车，而是步行前往鲜血工厂。
酒桌上拉关系、谈生意，源自华夏文明的伟大发明，有此妙招在手，弗兰克的星际贸易无往不利，更重要的一点，是能为鲜血工厂扩展销售渠道。
奥雷那边预定的血粹、鲜血均已备好，今天又谈成一笔大单，弗兰克不禁喜上眉梢：“如果能抓到那只逃跑的虫子，把他做成肉猪，就更完美了！…”
“优秀的肉猪越多，血粹的产量越高…”
“希望还有虫子去接取任务…”
“用黑榜任务做陷阱，速度还是太慢，得想想其它办法…”
徜徉于美好畅想，吸血鬼浑然没有注意，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山间道路应有的各种声响，仿佛被人凭空抹去一般。
弗兰克心心念念的虫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带着铁质面具的诸星辰，盯着走来的吸血鬼，这一刻等得其实并不久，但他过往与吸血鬼交战的回忆，将这份等待拉成绵长的丝线，连接过去与现在，缠绕、拉扯着修真者，让他得以再次找回那一份峥嵘与血性。
“弗兰克·阿多斯先生，迈吉斯先生和夫人向您问候！”
诸星辰出声之时，踏步起势似奔雷，语落之际，距离吸血鬼仅一步之遥。
不给弗兰克喘息之机，进步崩拳。
吸血鬼闪身后移，速度诡谲，左手手腕下移，用手杖敲向来敌的拳头。
诸星辰拳势不断，右手拧腕翻拳，拳眼朝外架住手杖下落，左脚上步，左拳横转，拳头自腹部向敌人胸口递出。
弗兰克心头一喜，脸上闪过“这题我会”的笑容，他右手五指指甲“噌”地变长，攒在一起像一把鹤嘴锄，啄向对手拳眼。
见到对手还击，诸星辰左手翻拳下盖，压住敌人手腕。
右脚又进一步，用架住吸血鬼手杖的右拳，以右手手肘为圆心，由外向内顺时针划出弧线，平拳横肘，拳心向下，砸向吸血鬼咽喉。
诸星辰左手下盖、右手外划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撕扯、拉开吸血鬼中门，顺势上前强攻。
弗兰克手杖被格开，另一只手被诸星辰压住，在即将被对手砸中咽喉之际，吸血鬼嘴中红芒闪过，张口发声尖啸：“唳～～～”
吸血鬼种族天赋魔法——“血腥嘶鸣”，一圈圈血红色音波，从弗兰克嘴中震荡开去，普通人听到嘶鸣，在头晕耳鸣基础上，会出现心跳急剧加速跳动、血液沸腾等生理反应，实力稍弱的对手，甚至有可能直接心脏爆裂死亡。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诸星辰靠近吸血鬼时，早就用真力封闭了听觉。
趁着吸血鬼自以为得手之时，修真者右拳毫不停顿，狠狠地砸在敌人喉结之上，尖啸声被即时打断。
战斗其实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外界看起来两道身影乍合即分，吸血鬼向后飞出，重重摔在地上，继而又擦着地面滑出一段距离。
第一回合，战斗结束。
吸血鬼的速度很快，采用近身肉搏战术，有利于限制吸血鬼的优势。
因此，诸星辰寄希望于速战速决，在战斗之初，就黏住敌人贴身缠斗，避免双方拉开距离。
可是在交手之后，诸星辰发现敌人战斗经验丰富，应对突袭颇有章法，极可能是吸血鬼战士出身，受到过正统的家族训练。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战斗中，只能靠实力硬碰硬，以堂堂之势，力战取胜…”
一招得手之后，诸星辰判清形势，暗中戒备准备接敌。
遭受巨力击打，弗兰克的喉结、声带差点碎掉，一时之间无法发出声音，要不是因为吸血鬼顽强的生命力、强悍的身体素质，他毫不怀疑整个脖子都会被砸断。
思及此处，一股生死之间的大恐惧，涌上吸血鬼心头。
重新站起来的弗兰克，面容变得狰狞、身高变高、眼睛如血般猩红、双手指甲变长化作利爪、嘴里的獠牙露出，以吸血鬼的本来面目与对手对峙。
敌人彻底变换成吸血鬼形态，诸星辰明白，接下来的正面交锋，他必须严阵以待。
吸血鬼抽出手杖中的细剑，看到这一幕的修真者，实在是忍不住，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在弗兰克眼中，看到他拔剑那一刻，敌人铁质面具下的双眼，透露出一股嘲讽，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变化，变得比之前更加庄重、更加从容、也更加的平静。
如果要用华夏语言形容的话，弗兰克搜索生平记忆，回想起“自在”一词。
不知道错在何处的弗兰克，率先发起抢攻。
身影一闪，吸血鬼眨眼间掠过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挺剑直刺对手咽喉，剑尖带着颤动，仿佛随时能改变攻击线路，敌人的眼睛、心脏、裆下等要害部位，都被笼罩在剑尖攻击范围内。
高速移动所产生的强风，卷起漫天落叶幼草，出剑的姿态优雅从容，将杀机暗藏在轻盈身姿之中，一动一静间，有如千锤百炼。
诸星辰看着这一剑，仿若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剑上杀意激发本能，诸星辰侧身让开剑路，迫使敌人手中细剑，不得不顺势横挑。他右手前伸，以拇指扣住中指弹出，有真力于空中爆鸣，恰好挡下细剑。
不等吸血鬼变招，诸星辰右手旋腕挽剑，成剑指束于胸前。
随着修真者的动作，天地间有风生气卷。
吸血鬼勉力收剑再刺，可剑尖被气流搅动带偏，准头全无地刺向空处。
诸星辰侧身不变，脚步抢上，三记剑指点出，有如瞬息刺出三剑，“噗、噗、噗”，有真力隔空刺入吸血鬼神藏、幽门、天枢三个穴位。
再次被击飞的弗兰克，感觉像被三把长剑刺穿，而且是同时刺穿。
敌人手指点出，有久违的剧痛传来，伤口附近的肌肉剧烈抽搐，让弗兰克几乎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就连神魂中的灵识之火，都在震颤、摇曳。
在曾经的剑修面前用剑，第二回合，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诸星辰并未迟疑，乘胜追击，方是制胜之道。
只见他双拳互击，有闪烁黄色光亮的绷带，缠上他的双拳，绷带的布帛之上有符篆游走。随着修真者心意一动，符篆上有火星亮起，双拳好似在熊熊燃烧。
玄通武装——“万千劫”，现。
看到敌人双手燃起烈焰，向他奔袭突进，弗兰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手中细剑投出，被高速移动中的敌人轻易避开。
弗兰克临危不乱，如果肉搏无法取胜，那就用魔力法术。
暗黑能量附着于双手利爪之上，随着利爪向前挥出，十道由暗黑能量组成的半月形锋刃，向着吸血鬼的敌人飞速斩击过去——暗影魔法“暗刃切割”；
血红色能量在头顶化作巨大的血色蝙蝠，蝙蝠双眼恍若空洞，要把敌人的精神吸入其中——心灵魔法“血腥震慑”；
周围环境中各种事物的影子突然被拉长，从各个方向朝敌人缠绕、切割过去，沿途遇到的草木都被一分为二——暗影魔法“阴影绞杀”；
……
弗兰克的战术，是一边竭力保持与敌人之间距离，一边施展远程攻击魔法。
面对敌人的“放风筝”战法，诸星辰真力加速运转，双手火焰愈发炽烈耀眼，衬得修真者犹如火神临凡，奔袭之势不减，他要一力破万法。
双拳击破锋刃，烈焰驱逐暗影，铺天盖地的术法攻击，被一一击散，带着汹涌的战意，诸星辰终于抢到吸血鬼身前。
控制住身体战栗的本能反应，弗兰克没有停止反击，用附着暗影能量的利爪，尽全力向敌人抓去。
“嘭”，地面被踏碎，诸星辰变向横移，出现在吸血鬼侧面，以右手掐住敌人右手腕，左手循搜骨之法，沿手臂上溯至肩部捏紧，双手烈焰舔舐着敌人的皮肤，令敌人不住痛吼。
未等吸血鬼反应，诸星辰双手用劲反拧，接着向外一扯。
弗兰克整条右手手臂，被生生撕了下来。
疼痛的刺激和死亡的恐惧，冲击着吸血鬼心神，弗兰克本能发动又一魔法——吸血鬼种族天赋魔法“群蝠盛宴”。
魔法原本的效果，是将身体分化成无数蝙蝠，对单个或群体敌人发起无差别攻击，只不过今天，却被吸血鬼用来跑路。
蝠群落荒而逃，大战后的诸星辰，抓紧时间努力调息，面具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我们的吸血鬼先生，看来很是在意他的生意。
跟踪他的这3天，再加上宴会那天，一共4个晚上，无论时间多晚，他都要来工厂一趟。
就连战败逃跑，都选择工厂方向。
“没关系，你的鲜血工厂，我很快就会去造访…”
思及此处，松开紧握的双拳，诸星辰双手结印诀，解除事先布下的“结界符”（注1）。
风声与虫鸣，于万籁俱寂中恢复喧嚣，修真者俯身捡起吸血鬼那截断臂，循着敌人遁逃的方向，闲庭信步跟上。
断敌一臂，只伤不杀，夜黑风高，小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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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结界符，又称金刚胎藏符，一套八张，将八枚符篆所在范围化为结界，结界是取“人世之外，自成一界”之意，可以为处于结界内的人提供防御和遮掩，其内部发生的一切不可被外界用眼睛、鼻子、耳朵感知，但触碰结界会遇到阻碍。元神修为强大者可以通过神识意念，感应空间的不谐之处，顺势发现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