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来七
“难怪能喝下那么多水,不是邪祟是什么?”
“是啊,我早说他是邪祟了,你们不信,如今真相大白了吧!”
“又是你,又在马后炮,之前你还夸宁不凡是神仙呢?”
“我说他是神仙没错啊!但前提是他至少要喝够一千缸。你看,他才喝了一百多缸,就喝不下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个小妖而已。”
“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起劲,衙门大堂顿时闹哄哄一片,仿佛戏幕气氛走向巅峰。
可宁不凡听后,心却是跌进了谷底。
这个时代,众人愚昧,只要与邪祟扯上关系,那真的是不用什么证据。
人们一旦将你定义为邪祟,那便是直接打杀,并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这狗官敢如此从容不迫地与自己对质,原来早就准备好了杀招。
如今之计,就是一定要撇开自己与邪祟的关系。
想定,宁不凡大声喊道:“我不过多喝一些水就是邪祟了,各位可是见过只喝水的邪祟?
若是邪祟只是喝水就能喝饱,那邪祟还有什么可怕的。”
宁不凡本以为多少有些人能听进去,为自己说说话,可是根本没人在意他说什么。
反倒是那位里正听进去了,只是他并不想为宁不凡说话。
见宁不凡在垂死挣扎,他决定给宁不凡致命一击。
于是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
这次里正一喊,众人便迅速安静下来。
里正见了很满意,这是众望所归的表现。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知道你为何会喝这么多水吗?”
宁不凡知道,这时一定不能说话,否则不管说什么,都是在帮他接话。
可是不说话,一样逃不邪祟这层干系。
一时间,宁不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里正见宁不凡不接话,颇是不爽,只能自顾自的说道:
“因为本官一见张大户死状,便知是邪祟作怪,于是立即去请了刘大仙除妖。
刘大仙一听本官爱民如子,佩服无比,当即开坛做法,为清河布下天罗地网降妖除魔阵。
此阵法厉害无比,能将各路妖魔身上的血尽数抽干,将其抽成干尸。
你之所以要不停地喝水,正是因为你身上的毒血被阵法抽去。
而你不停地喝水,也恰恰证明了,你便是那个邪祟。
只因刘大仙与本官说过,此阵却是不能维系太久。
故此,本官之前才想快点将你定罪,为的就是快刀斩乱麻,除去邪祟。
不想竟是有如此多的愚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仅妨碍本官除妖,还骂本官是狗官,昏官。
宁不凡,你当真罪无可赦!”
堂外众人一听此话,俱是震惊不已,又心虚不已,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间,无论堂内堂外,俱是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宁不凡亦是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喝那么多水,但自己绝不是什么邪祟。
可如今里正与众人已经将自己定义成了邪祟,说什么都无用了。
怎么办?
宁不凡抬起头,四处观望,想寻援手,最后看向了王一波。
“王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邪祟。王哥,你救救我。”
王一波看着宁不凡,心痛如绞。
“宁小哥,你且与俺说句实话,你说的那个半身女人,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
“那为何俺守了一夜,也不见其影子,反倒是你住进俺家之后,怪事连连。
俺一生遇见过的无数怪事,但也不及昨晚来的诡异。你能告诉俺,这是为何?
临来之前,刘大仙与俺说,一个凡人若是忽然入天人之境,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已经死了,二是他死过一回。
宁小哥,你能与俺说说,你是哪种?”
宁不凡闻言,知道自己完了。
王哥这番话将会送他上断头台,但他真不怪不上王哥。
因为宁不凡知道,要害他的,另有其人。
而且若不是王哥,只怕不用来此地审案,他早上之时,便已经死了。
宁不凡心生绝望,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沉默不语。
里正见此,嘴角上翘,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接着站起身来,高声宣判。
“宁不凡邪祟附身,用邪术杀害张启山张大户,人证物证俱在,判处斩立决。拖下去!”
话音刚落,便有两位衙役上前,拖走宁不凡。
宁不凡也不反抗,只因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伤害,便任由对方施为。
难道又要被砍头了吗?
砍头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不想死啊!
谁能救救我!救救我!
宁不凡心中默默地祈求有人能救他,但众人皆是唾弃地看着他,恨不得他早点死,自然不可能有人会救他。
这时一声“住手!”响起。
宁不凡眼中立即恢复神采,循着声音望去,却是王姐伸出手拦住了衙役。
王纯依幽怨地看了一眼王一波,又关切地看着宁不凡,不禁想起往事。
想当初,初见宁小哥之时,他以算命为生,可是因不交保护费,被小混混殴打。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自己看不过眼,就救了他一次。
又见宁小哥食不裹腹,请丈夫相助他一手,他这才慢慢好转起来。
自己可以说是看着宁小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到如今的地位。
宁小哥付出的艰辛与努力,还有他的本事,自己全都看在眼里。
宁小哥是什么样的人,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自从宁小哥赚了钱,便会时不时会买礼物,送给那些帮过他的人。
而对自己,他更是隔三差五的送吃食,送家具,但凡能送的,几乎送了个遍。
就是那些不曾帮过他的人,宁小哥见不得他们过得苦,也会买些肉蛋送过去。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邪祟,那天下最好都是这种邪祟。
如此,天下就太平了!
还有,这天下哪有邪祟这回事,有的只是恶人作祟。
这场案审明显就是有人做局,借着邪祟之名,想害宁小哥性命。
可自己的丈夫竟然信了邪祟之说,如今宁小哥都要被行刑了,还一言不发,一事不做,当真可笑至极,又令人失望至极。
想到这,王纯依又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接着大声喝道:“谁也不许动宁小哥。”
此话一出,场中再次安静,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衙役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可是又不能不办事。
只好客客气气地说道:“王妹子,你别为难我们,我们就是跑腿的。”
“现在放下宁小哥,我只说一次,莫逼我动手。”
“三”
“二”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