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来六
“肃静！”里正一声大喝。
众人见里正发怒，又见衙役们已经退下，允许众人一同观案，也就安静了下来。
里正见此，心中很满意，便开始认真审案。
“宁不凡，你说你不知犯了何罪？”
宁不凡见自己逃过一劫，心知脱罪有望。
“这次有众人围观，群情汹涌，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狗官，如何定我的罪？”
于是重新坐回地上，挺直了腰板回道：“正是，敢问大人，我犯了何罪？”
里正见宁不凡口气强硬，心中冷笑不止。
你以为外头那些人是给你撑腰的，口气就硬了。
岂不知他们才是你的催命符，等下有得你哭的。
想到此，里正微微一笑，说道：
“有人告你杀人害命！”
“敢问大人，我杀了何人？又害了谁命？”
“看来你还挺喜欢装蒜，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昨夜丑时，有人亲眼见你进了张大户的家里，还杀害了张大户。
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如何狡辩。”
众人一听，发出阵阵惊呼。
里正一见人群又要骚乱，连忙再拍惊木。
“肃静……宁不凡，你可有何要说的？”
宁不凡早知这一套，一点也不慌。
“还请大人将人证拿出来，再将物证拿出来。口说无凭，我亦可以说是大人你杀的！”
“成，你小子嘴硬，来人，将物证拿上来。”
听到里正命令，不一会便有两个差役抬着一副担架上来。
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内里似乎是个人。
两个差役蹲下，将担架轻轻地放在宁不凡的身旁。
“打开！”
两个差役领命，将白布一把掀开，现出内里之物。
只见是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而且胸膛被剖开，心脏被人取走。
众人一见这般恐怖的情景，皆是吓得连连后退，惊呼不止。
宁不凡早就猜到内里是何物，一点也不慌乱，只是尸体就摆在身旁，总是不舒服。
只看了一眼，便马上移开，不愿再看。
里正见宁不凡如此镇定，心中已经了然。
“怎么样？宁不凡。见着这般骇人的尸体，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是不是因为早就见过了？”
听到这话，众人才发现确实如此，难不成这人真是宁不凡杀的？
宁不凡心中也暗叫糟糕，怎么又忘了这一遭。
自己早已见过这具尸体，自然不是那么害怕。
可是如今在审案，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这尸体，反应也应该与众人差不多才对。
失算了！
不过也不打紧，就这，绝不至于定罪，只要王哥在，这狗官休想泼脏水。
于是宁不凡转过半个身子，尽量背对着尸体。
接着说道：“大人，我是算命出身，算命这行当讲究的就是气定神闲，若是遇事便慌慌张张的，谁还找你算命。
我算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
再者，我不过是胆子大些，转头不看尸体，大人便认定我是因见过尸体，从而不慌张，这是何道理？
难不成看尸体不慌张便是凶手，那堂外有的是胆大的英雄好汉。他们不慌张，也是凶手？”
众人一听，确实是这个理。
“是啊！我见了就不慌张，可昨晚我一直都在春香楼，不眠不休连战了一夜，许多姑娘都可以作证，难不成我也是凶手。”
“得了吧你，就你那小身板还不眠不休，在这里充什么英雄好汉。”
……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不过也觉得狗官确实说得没道理。
里正一看不行，大喊肃静。
待众人安静后，又道：“看你嘴硬，将人证带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家丁打扮，黑着眼圈的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接着跪在堂下，等候问话。
“堂下之人报上名字身份，再说说你昨晚看到了何事。”
“是，大人，小人名叫来福，是张府上的家丁。
昨晚丑时左右，小的因值班守夜，一直未睡。
结果撞见宁不凡鬼鬼祟祟地跑进老爷房间，一炷香后又鬼鬼祟祟从老爷房里跑出来。
小的担心老爷出事，就进看了一眼，结果就……”
来福说到这，竟是泣不成声：“老爷，他死的好惨啊！一定是这个宁不凡杀了老爷，大人一定要替小的们做主啊！”
宁不凡听后，不禁笑出声：“哈哈……”
“大胆宁不凡，你笑什么？”里正本想问来福是怎么认得宁不凡的，可见宁不凡大笑，出声怒斥。
“我笑一个奴才哭主子，想来那主子一定待他很好，否则怎会让他深夜值班？
大家伙瞧瞧来福这黑眼圈，像不像二牛家那条守门的黑狗。”
众人一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里正同样也是笑起来，不过不是开怀大笑，而是冷笑。
“宁不凡，你倒说说，丑时左右，你人在何处？”
“在我王哥家里，他们可以作证。”
王哥一听站了出来：“宁小哥确实在俺家里，当晚他喝的烂醉如泥，就在俺家里睡了，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这事。”
“是啊，醉得跟烂泥一样。”
“好像真是噢，早上那衙役还跑王哥家里捉人。”
“看来真不是宁先生，就喝成那样还能杀人，那不成神仙了嘛！”
……
王一波的邻居，也是纷纷站出来说道，众人也信了宁不凡不是杀人犯。
虽然众人信了，但里正不信。
“王铁蛋，你说宁不凡在你家里睡觉，你可是一直盯着他，未曾见他离开，特别是丑时前后？”
听到这，王一波顿时皱起眉头。
丑时前后，天黑的不像话，仿佛就黑幕只盖着自己家。
而且自家周边那般安静，也是生平仅见。
接着便是一声惊雷响起，当时自己看了一眼宁小哥后，便与依妹一同去救火了，一直忙到清晨。
只因宁小哥天人之境，已经融入自然，自己也无法感知其是否一直在家里。
如今想来，当时确实奇怪的很，也诡异的很。
那黑暗如此，惊雷如此，便是宁小哥也是如此。
想到这，王一波一时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宁不凡一见王哥这般样子，心知糟糕。
为何王哥不帮自己说话，明明自己就在他家里，为什么？
里正见了却是一脸微笑。
“王铁蛋，为何不说话？”
王一波抬起头，看了一眼宁不凡，这才说道：
“俺不敢确定宁小哥是否一直在俺家，但宁小哥喝得烂醉如泥是真的，俺还替他把过脉，睡得很死，绝无可能是凶手。”
里正闻言，大笑起来。
“哈哈……蠢货，你看看张大户的死状就应该知道，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宁不凡早已经被邪祟附身，化作恶鬼了。
他到你家喝酒装睡，就是为了让你给他当证人。
你身陷危机还不自知，反而在这里瞎闹腾，妨碍本官执法，当真是愚蠢至极。”
这话如同响雷一般，一下在人群中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