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来
清晨的阳光，如约洒在清河镇上。
今日清河依旧热闹非凡，不过今日的热闹与往日相比，却是来的早了一些。
只因有人家里被天雷劈了，许多人一大清早就围了过来。
有人从灭火时就在这里，有人是新加进来帮忙清理后事的，而有的人手是伸了，却只是在那指指点点。
“我跟你说啊！昨晚连片乌云都没有，但张怀家居然给雷劈，你说是不是他作孽太深，遭报应了。”
说话的是一条街上的街坊，张报恩的娘亲，许氏。
这清河镇虽然姓氏不少，但主要还是还是姓张一族，大家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
听到许氏如此说道，一位张姓邻居不乐意了。
“我说报恩他娘，怎么说话的？遭什么报应？没凭没据的，瞎说啥？”
许氏一听，也不乐意了，居然有人敢驳斥她。
登时拧起眉头，睁圆双眼，挺起腰板，一手插撑在腰上，怒视那人。
众人一见她这阵势，就知道有好戏，纷纷伸长耳朵，不想错过一字。
只听许氏说道：“老娘怎么乱说了，你没看见张怀这人，情愿把菜烂在地里，也不愿拿来分给街坊邻居吗？
这样浪费，能不遭报应吗？”
众人一听，顿时就觉得索然无味。
还以为是什么大瓜呢，原来是惦记上张怀家地里的几颗菜。
那菜是人家的，人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关你啥事啊！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还有你那儿子……
哎……不说了，这娘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正当众人重新各自忙活时，一个半大小子，跑到正在清理杂物的王一波身前。
“不好了，王哥，有两个衙役闯进你家里去了。
其中一个还是张报恩，我看他气汹汹把你家门踹开了，现在人已经进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王哥也感知到有人闯进他家，脸上并无啥特别表情。
当然，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是怒不可遏。
这俩衙役太不给面子了，确切的说，这已经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了。
我人就在这，大家也都看到了。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不管你俩有啥事，至少先来和我说一声，大家也好说话。
可是，你俩二话不说，就敢踹破我家大门。
行！好胆！
你们做初一，我来做十五。
想着，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微仰起下巴，抿着嘴，徐徐地朝家里走去。
正在搬运烧焦木头的王姐，一听家被人踹了，当即就急眼了。
她可没有王哥那般方圆百丈内，了如指掌的本事。
立马丢下手中的木头，一边用围裙擦拭脏手，一边焦急地向自家跑去。
而此时，“叭，叭”两个重重的耳瓜子，将熟睡中的宁不凡打得悠悠转醒。
宁不凡艰难地睁开眼皮，迷迷糊糊中，就见两个身着衙役制服的大汉围在自己的身前。
“快他妈的起来，你犯事了。”
宁不凡眯着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过……
呃……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还有这两个衙役……
宁不凡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打了个激灵，醉酒也瞬间清醒了。
这不是梦里，这是当初被人从家里抓起来的景象！
为什么？
明明与那张大户未曾说起任何事，为什么结局还会再次上演？
难不成，这回又要被砍头？
躲不掉的？
宁不凡不敢多想下去，手撑着床沿想坐起来。
可是这时宁不凡突然发现，他的手如面团捏得一般，软绵无力。
又发觉脚如灌铅一般，重逾千斤，身子根本无法动弹。
而且心口处，隐隐作痛，似火烧，又似干涸的大地，渴求雨水恩泽，说不出的难受。
宁不凡软瘫在床上，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蒜，快给我起来。”
说着，两人一起使劲将宁不凡从床上拉了起来。
扶过醉酒的人都知道，人醉酒后，身子软趴趴的，一不抓紧就要摔倒，极不好扶。
两个衙役以为宁不凡在装模作样，并未用心抓紧。
结果宁不凡被他俩一把扯到了地上，还是头先着地，险些扭断了脖子。
“啊……”一声沙哑低沉的惨叫响起。
宁不凡头上起了个包，疼痛难忍。
想要张口问自己犯了什么事，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话来，只能软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衙役张报恩见宁不凡抗拒执法，还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妈的，叫你给我装。”
说着，抬起脚就朝宁不凡的脸上狠狠踢去。
“一个男人的脸比女人的还好看，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张报恩天生就是讨厌宁不凡这种小白脸。
因此这一脚又疾又重，若是踹实了，非把脸骨给踢折不可。
毁不毁容就不说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只因浑身无力，宁不凡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脚飞来，却是无可奈何。
眼见就要被踢实，他本能地闭上双眼。
这时，先是“咔嚓”一声。
接着“啊……啊……”的巨大惨叫声，响彻了清河镇。
惨叫声之大，引来了众多在张怀家的帮忙的邻居，人们纷纷围上王一波家，想一探究竟。
人群越来越多，人越挤越紧。
许氏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了进去，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自己的儿子抱着右腿，小腿打了个弧度，似乎是断了，正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而王铁蛋手里攥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上面还有一道裂纹。
这种木棍用来锁门的挡门棍，又直又硬。
许氏一见这般景象，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即双眼通红，犹如恶鬼一般扑向王一波。
“天杀的王铁蛋，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王一波见许氏不分青红皂白地扑过来，仰起下巴，横眉怒视，眼见吓不走对方，一伸手就是抓住她头发。
接着手腕一翻，将许氏如拧瓶盖一般，拧了好几圈。
许氏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的飘上空中，接着又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她嗷嗷直叫。
她本能的想爬起来再扑上去，可是又忽然停下了。
她怕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这王铁蛋真敢动手。
“啊……天杀的王铁蛋，你敢打老人，大家评评理啊，这外乡人打人了！……”
只是任许氏喊破了天，众人也不搭理，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儿子闯进人家王哥家里就算了，还要行凶，被王哥逮个正着。”
“被王哥打断腿，活该！”
……
“啊……老娘不活了，不活了啊。”
许氏见无人帮忙，便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是众人依旧是不搭理她，终是一位邻居看不下去，过来安抚许氏。
张报恩见娘亲被王铁蛋欺负，登时急红了眼，强忍着断腿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铁蛋，他妈的，敢欺负我娘亲，我杀你全家……”
话音未落，张报恩握紧拳头，跳着身扑向王一波。
张报恩这话，可是触了任何男人的逆鳞。
不等张报恩近身，王一波轻轻跃起，扭转身子，伸直右腿，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正中张报恩脑门。
张报恩一声惨叫，当即离地，旋转三百六十五度后，重重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