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慌乱
场面一瞬间慌乱起来，就算是周皇后，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此情况。
她只想柳亦然在家宴上失态，然后再也无缘京城里的这些宴会，最好以后变成夫妇两个透明人才好。
即便是柳悦悦忽然自请上台，周皇后也只是看不惯他缠着自己儿子，想要给个教训而已。
但是重臣官家女子，在皇宫夜宴跌入湖中，这个就不只是当事人失态，更是他这个做皇后的没有把宴会办好。
太液湖水深，柳悦悦又不会水，在其中起起伏伏，早就没了，方才那翩翩起舞，惊若天人的模样了。
“来人！快救人！”
周皇后率先回过神来，“还不快去救人！”
守在水榭旁的禁卫军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只是所有人面面相觑，原因无他，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柳悦悦身上的舞裙漂浮在了水面上，只有一部分紧紧的缠着他的身子。
若是衣着整齐的贵女，救起来也是功德一件，说不定还能得了提携加官进爵。
可是现在柳家二姑娘一看就是衣着不整，若是自己贸然施救，到时候恐怕会落个轻薄官宦女子的名声。
顾朗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水榭之旁，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亦然，又见柳悦悦挣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只见顾朗轩飞身一跃，借着栏杆的力气轻点水花，伸手一捞，将柳悦悦从池水当中拉起。
在场众人只看见一片白的晃眼的皮肤，不过很快，就被顾朗轩用自己的外袍盖住了。
柳悦悦紧紧的闭着眼，面色苍白得很，身上裹着顾朗轩杏黄色的外袍，看着却也还微微发抖。
若是平日，顾朗轩与他如此亲近，柳悦悦自然是喜不自胜。
可是如今……柳亦然站在水榭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衣衫不整的柳悦悦，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太子所救，就算是柳悦悦出生于大户人家，时至今日也矮了一层。
“太医！快救人！”
顾朗轩不知是没有想过，还是特意如此，没有把柳悦悦送到房间里头，反而是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太医施救。
柳长明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一看到这场景，顿时眼前一黑。
他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女儿，不过是入宫参加个宴席，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
肯定是她……
柳长明恶狠狠的看过来，“你就这么容不得你妹妹吗？！他哪里碍你的事儿了！”
话音一落，巴掌高高举起，还没等落下，就被人一把擒住，狠狠的往后一撇。
“不许欺负娘子姐姐！”
顾墨寒黑眸森冷，手上的力气用得更大了些，柳长明本就是一届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一时间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现在这个场面实在过于混乱了些，周皇后忍不住皱起眉头，“柳丞相稍安勿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生救治柳二姑娘才对。”
有皇后出来打岔，场面好看了许多。
“柳家二姑娘这一舞精彩绝艳，只是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栏杆给弄坏了。”
周皇后看起来十分忧心愤怒，转眼又变了一幅面孔，“不过好在，老三媳妇没事儿就好，两个人一起在水榭上，真是好险。”
那为什么柳亦然没事！
这句话眼看就要脱口而出，柳长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太医早早的就候着了，这会儿给柳悦悦看伤，也是谨小甚微的很。
“这位姑娘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受了惊吓，又在池子里呛了水，出来吹了风，今日晚间可能会发热。”
顾朗轩只有衣摆湿了几分，整个人还是谦谦君子模样，听了这话，带出了几分关心。
“发热？可有什么预防的方子？既然并无大碍，为何人还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当然是因为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不醒不行了。
柳悦悦颤颤巍巍的睁开眼，此刻她已经在水榭之中，身上裹着顾朗轩的衣袍，瑟瑟发抖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其他大臣家里的女眷，这会儿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没看见柳悦悦这模样。
“我……”一开口，便觉得嗓音沙哑，柳悦悦红了眼眶，泫然欲泣，“我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朝着柳亦然看过来。
“姐姐……我知道之前妹妹对你不好，是妹妹的错，可是你若是心中有气，你只管跟我说……”
“何苦在这宴席上面，丢大家的人？”
衣服的事情是在宫里发生，又是皇后娘娘准备，此刻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得不到个交代。
不如顺势推舟，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柳亦然身上，也是卖皇后娘娘一个好。
柳悦悦原本就长得清新可人，此刻面色苍白，眼眶通红，身上紧紧的围着顾朗轩的衣服，整个人瑟瑟发抖，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模样。
杨氏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而且……刚才的事情，悦悦已经算是失了清白，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谋一个好人家，恐怕日后难以得到妥善婚配。
“三皇子妃，从前种种，都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应该报复在妹妹身上！你把她给推下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柳亦然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几乎快要把自己给气笑了。
当时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弹琴，动都没有动，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是柳悦悦朝她扑过来的！
害人不成终害己，结果到头来，自己这个苦主怎么就成了罪魁祸首了呢？
“三皇子妃，”周皇后眼眸沉沉的看过来，语气冷沉，几乎是兴师问罪，“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参加皇宫宴会，却谋害胞妹，当真是蛇蝎心肠！”
终于有个人问到自己头上了呀。
“自然是有想说的。”
柳亦然微微仰起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眼神却平静无波。
“妹妹，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的你，你又有什么证据？”
“当时你在水榭之中跳舞，我在栏杆旁边弹琴，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扑过来，怎么又变成了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