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理家门
“想不到，姨娘身边的人竟然这样……”顶着杨氏想要杀人的目光，柳亦然十分微妙的停顿了一瞬间，又轻笑着开口，“不拘小节。”
“就算是与人情投意合，那总也得找个私密些的地方……如今这般……当真不堪。”
情投意合？
哪儿来的情投意合！
杨氏看着屋里的场景，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
世家大族身边跟着的贴身侍女，大多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比亲姐妹也还亲上几分。
而床榻边的男子，分明就是一副市井混混模样！
“夫人……”
那女子，也就是名唤翠鸢的侍女，此刻只会一个劲儿的哭，在看到杨氏的一瞬间，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是这个人私闯内宅，轻薄了我！还请夫人为我做主！”
杨氏心里又是急又是气，再看一旁的柳亦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便又多了几分慌张。
“来人！先把这贼人拿下！堵上他的嘴！”
话音一落，那人顿时精神起来，从床上一跃而起，也顾不得衣裳穿没穿好，直奔杨氏而来。
“你这个老瘟婆，竟然如此翻脸不认人吗？亏我做事还算认真，见这小妞不是你给我的画像上的那个，不过是拉扯了几把，连碰都没碰！现在你是想要杀人灭口了吗！”
这话里话外的信息可就太大了。
柳长明目光在众人面前巡视一圈，最后牢牢的钉在了杨氏脸上。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何曾与你见过？”
黑压压的一屋子人，这会儿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人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冷笑一声。
“好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丞相府竟然如此藏污纳垢！明明就是你让我潜到屋子里来！明明就是你……”
杨氏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但随即又变得气定神闲，“你说是我指使，可有证据？银票，金子，又或者说是字据？”
那人整个人都僵了一瞬间，随即又越发激动起来，像是发狂了，一般朝着杨氏扑过来。
“姨娘。”
眼看着差不多了，柳亦然这才上前几步，现于人前，“这人说的是怎么回事？当真是您授意他潜在这屋子里的吗？方才你才与我说从前种种一笔勾销，如今你该让我如何信？”
她一出声，那人就直勾勾的看了过来，顿时狂喜，“是你！你就是他给我的画像上的人！他是想要害你啊！”
“闭嘴，给我拖下去！”
杨氏几乎同时冷斥一声，丞相府的下人个个孔武有力，也不是一个骨瘦如柴的死瘸子可以抗衡得过的，不多时那人便没了声音。
“好孩子，你别听这些人的，不知道是谁放进来，就是想要挑拨咱们两家的感情呢。”
人已经拖下去了，话怎么说就是自个儿的事儿了。
杨氏面上的笑意越发虚伪柔和，“好在你今天没有进这屋子，否则可就是大罪过了。”
“翠鸢也没什么事儿……”
“怎么没事儿了？”柳亦然不等杨氏把话说完，直接打断，“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节最重要不过，若是让人知道，翠鸢有这档子事儿，那咱们丞相府，纵容侍女通奸，这罪名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
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那么就得有债还债，以血还血。
翠鸢不仅是杨氏的贴身侍女，私底下更是不知道给她处理了多少难做的事儿。
今日，她要杨氏自断一臂！
“那依你所言，又当如何？”
杨氏语气沉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胁迫之感，柳亦然却像是没有感受得到一般，眼睛微微弯了弯。
“姨娘为何如此？”柳亦然面对杨氏的怒目，笑得越发柔和，“我这也是为了妹妹考虑，母亲身边的人做出这档子事儿，要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妹妹呢？”
“我是个出嫁女，夫君又是难得的和善人，自然无所谓。但若是妹妹的夫君，抓着这一点不放……恐怕妹妹日子过得……唉……”
说到柳悦悦，果不其然，杨氏顿时动摇了几分。
翠鸢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氏，“夫人……姑娘……你救救我，奴婢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不会让你蒙羞的！”
翠鸢身为杨氏的左膀右臂，所知道的，一起做过的腌臜事，不知道多少，杨氏心里早就开始忌惮了。
“你是我身边娇养出来的人，像是尼姑庵那样清苦的地方，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受苦？”
杨氏满面疼惜，说出的话却让翠鸢如遭雷劈。
“我城外还有个庄子，缺个管事儿的，你过去吧。”
从主子的贴身丫鬟，到别庄管事的，这……这根本就是明升暗降。更何况，翠鸢知道不少。
等到该走的都走了，杨氏这才咬牙切齿的看向柳亦然：“大姑娘成亲了，果然威风，不知道这回门宴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你要是不在跟前，最让人满意。
柳亦然皮笑肉不笑：“自然是处处都好，只是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翠鸢最后到底是个什么下场，柳亦然不想过问，不过三皇子府的人，才要好好捯饬。
顾墨寒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神微微发亮。
他冲喜得来了这位妻子，似乎和传闻之中，被欺负了也只会躲起来哭的性子，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不过这样的性格才好，否则在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害了去。
等到上了回府的马车，柳亦然这才松懈下来，略带笑意的看了一眼顾墨寒，“今天怕不怕？”
这样的小场面，有什么可怕的？
顾墨寒这么想着，却表现得愣愣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怕，有娘子姐姐在，我才不怕！”
柳亦然一愣，随即看着他，不由得摇头失笑。
“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才叫做小傻子呢。”
不过……柳亦然面上笑意真切几分，语气里带上郑重。
“以后，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