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毁容
苏杳杳和赫连琰去到射场时，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走过的路上不时有风言风语传来。
“这苏小姐可真厉害，“
”昨天跟颜淮殿下，今天又跟五皇子殿下，明天没准儿明熙公子、八皇子也有可能。”
“是啊，亲王儿子求娶都不接受，还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虽是假千金，可也真是好命。”
“你们酸什么，这不是人家苏小姐自己有本事吗？反观某些人，就算是有真千金的身份，不一样还是无足轻重、默默无闻？”
“苏杳杳，听到了吗？跟本殿下走在一起，她们都羡慕你。”
苏杳杳毫不留情：“她们是羡慕你，居然能跟我走在一起。”
“好男不跟女斗，今天是来为你出气的，我不欺负你。”
赫连琰哼了一声，带着苏杳杳来到皇帝御驾附近。
怪不得赫连琰说今天帮她出气呢，原来今日皇帝玩射艺，所有人都来到了射场。
苏杳杳去看伴驾的柔妃，她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动人，不过脸上的脂粉今日涂得有些厚，仔细一看，她稍微一动，就有簌簌的粉尘从脸上落到脖子里。
“父皇，儿臣听说昨日柔妃娘娘和吕大人在射场追猎野兔、兴味盎然，今日不如趁着雅兴也让柔妃娘娘来跟儿臣比一比，不然草原的公主也在，还以为我们大陵女儿皆孱弱呢。”
大陵有身份的贵女，都会学礼、书、射、御、术六艺，当然也有出于种种原因不学的，不过只占少数，像柔妃这种能才选为妃的人物，时不时就代表大陵的门面，自然是无一不精。
所以赫连琰提出这个建议来，皇帝并不觉得过分。
“这个主意朕觉得不错，爱妃，你可愿？”皇帝虽然问，却并没有让柔妃拒绝的道理。这次出行他就带了这一个嫔妃，她不来展示大陵国威谁来展示？
赫连琰既然把这个出风头的赞赏抛下了，那她就得接住。
特别是在众国使臣前。
柔妃脸上笑容不大，有种不自然的踏出领命：“是”
吕纠在一旁毫无所觉的微笑。
赫连琰以为这样就能让柔妃难堪？
柔妃的射艺是一流的，昨日不过说是学艺不精，不过是为了把射杀苏杳杳的事轻巧揭过去。
他并没有察觉到柔妃的异色。
赫连琰跟柔妃并排，对柔妃行礼，随后站直，两腿张开，弯弓搭箭，“嗖”射出一支，不仅命中靶心，还把靶子给射掉了。
“好！”周围的人带头鼓起了巴掌，外邦人也心悦诚服，皇帝很满意的看着自己儿子。
赫连琰侧头对柔妃一笑，拇指刮过弓身：“该您了柔妃娘娘，不过这靶子没了，该怎么办呢？”
皇帝也不能光让自己儿子出风头，对德玉使了个眼色，“诶，再去换一个靶子来就是。”
换靶子前，赫连琰对德玉耳语了两句，德玉听后面露纠结，但很快还是照办。
换上的靶子用稻草扎得更厚实坚密，柔妃第一支箭命中靶心，却没有订入靶心，“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柔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朝皇帝看了一眼，皇帝朝他国来使笑道：“定是爱妃最近劳累，筋骨无力，爱妃，若没力气，就不必比了吧。”
皇帝瞟了一眼柔妃，给她台阶下，柔妃却是知道，皇帝这是嫌自己丢脸。
柔妃不甘咬唇，“皇上，臣妾可以的，刚刚只是大意了。”
她看向挑衅的赫连琰，心想，你不就是要为苏杳杳出气吗？
这么幼稚的方式，以为换个靶子她就射不进去，就能让她难堪了？
她要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他错了。
她的箭术，在未出阁前，便是京中少女里头的佼佼者。
柔妃不再控制力度，张避拉弓，弓如离弦之箭射出弓身，“歘”直插靶心。
虽不及赫连琰射断靶子来得震撼，不过已然为大陵挣得了面子。
皇帝还来不及夸奖柔妃，就见柔妃脸上的红痕。
“爱妃，你这是”
柔妃赶忙捂住脸。
却捂得很抓心。
她的脸又开始痒了。
众人纷纷朝柔妃脸上看去，之间柔妃那张柔媚可人的脸原本涂的一层厚厚脂粉已经落了不少在衣领上，粉面掉落的地方，般般红痕，格外可怖。
吕纠也不知道柔妃的脸出了事。
柔妃昨天被箭羽划过后心有余悸。回去半道上，脸就开始痒，她忍不住一挠，到营帐拿铜镜一看，已经又红又烂。
毁容的羞耻，比比射箭比不过，更另柔妃溃败，她一时狼狈的双手捂着脸。
环翠见机道：“皇上，我们娘娘是在山中招了虫子咬，脸才一时痒，所以用了脂粉。”
皇帝本来是要赏赐柔妃射箭好的，可是却不知道她今天这副样子面圣，有些扫兴，便道：“既然爱妃脸不舒服，那就回营帐好好休息吧，最近这几日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
柔妃捂着脸盈盈一拜：“是。”
皇帝瞥到一旁的苏杳杳：“苏小姐医术不错，让她去给你看看。”
——
赫连琰没想到柔妃的脸烂了，对苏杳杳说：“这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他送苏杳杳去看柔妃。
自己在外等她。
苏杳杳一进营帐内，就看到柔妃对着铜镜暗自神伤。
见到苏杳杳，柔妃眼神憎恨，“苏杳杳，是你对不对？那支箭是你射的？你在上面沾了什么东西？！”
柔妃说着，就要来掐住苏杳杳的脖子。
苏杳杳哪里容得柔妃造作，一把把柔妃推开了。
她冷声说：“柔妃娘娘，您如果还想让您的脸有救，就该对臣女客气一点。”
“果真是你！”柔妃杏目圆睁。
“娘娘不要乱找凶手了，况且环翠不是向皇上说了是被虫子所咬，怎么这会儿又认为是臣女呢？难不成娘娘想犯欺君之罪？”
苏杳杳向里走了几步，回头说，“虽不是臣女做的，但臣女不是没有治的法子。”
苏杳杳逼近柔妃，明明少女还比柔妃矮了点个头，此刻柔妃却感觉面上被压迫。
苏杳杳幽幽凉凉的说：“柔妃娘娘，您玩的那点宫斗伎俩，都是我不屑玩的，我医毒双绝，随随便便就能让您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您确定还要跟我斗吗？”
“苏杳杳，你大胆，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现在您还是柔妃，臣女还能这样对你说话，可试想您脸烂成丑八怪以后，皇上还会宠您吗？那时候您就是想让臣女这样对您说话，也不能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
柔妃知道，自己之所以得宠，一是因为吕纠，二是因为年轻美貌。
若无年轻美貌，吕纠会认为自己是废棋，皇帝也会弃自己于不顾，到时候她真的就是山穷水尽了。
脸烂的恐惧，让柔妃妥协：“治好本宫，你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别再惹我。”
苏杳杳出来后，赫连琰问她，“怎么样？”
苏杳杳拍了拍胸脯说：“我苏杳杳出手，全国名医都要抖上三抖——没有治不好的病。”
赫连琰：“你真是越来越自大了。”
“殿下，你知道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赫连琰看着她，苏杳杳说：“自信，是会传染的。我的自信来自于您。”
赫连琰：“”一瞬间，自信不像个好词儿。
“走吧。”
“去哪儿？”
苏杳杳回头，揶揄的说：“我又去给别人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