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即将出鞘的剑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过司马政文提供的资料，他们掰开过里面的每个句子，敲碎过每个单词，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隐秘。
但当探测器真正游弋到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前，他们才发觉资料里那些文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这种近距离、全方位的观察所带来的震撼，远不是先前平面的照片所能比拟的。透过高清摄像头传导到他们眼前的每一帧画面，都在摧毁着旧有的认知。
他们曾经怀疑司马政文凭什么断定这是一个生命体，可此刻的景象让他们再没有一点疑虑。
无论是那些肌肤上生动的纹理，还是巨人脸庞上的凝重表情，都时刻向外传递着生命的气息。绝没有死物的那种呆板和麻木，这远不是一个石雕所能带给人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带给人的那种压迫感，简直扑面而来。
虽然人类历史上也有过许多伟大的雕塑能够做到栩栩如生，但和眼前的这个巨人比起来，就像是把一个制作精美的标本放到活物旁边一样，任谁都能轻易分辨。
随着探测器的继续移动，巨人额头的那道剑形印记也显现在众人面前，这条印记就在巨人额头正中，加上巨人紧皱眉头的表情，就像是由于太过用力而挤出的皱纹。印记果然就如司马政文所说，轮廓和那把天之丛云剑一般无二。
此刻虽然还不能彻底印证，但众人对于司马政文的话无疑又多了几分信任。
像是远藤浩介，就快步走上前来，给了司马政文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激动地拍着司马政文的后背，脸庞因为过度兴奋涨得通红，高昂的语调都显得有些尖锐。
“司马桑，虽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判断，但今天亲眼见到这一切，还是让我无比震撼。我相信我们的研究成果一定会轰动整个世界。”
司马政文对于远藤的天真却是苦笑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下一刻比尔就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
“远藤先生，虽然此刻我也和你一样，对我们取得的进展感到激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们和贵国可是有过协议的，这里的一切研究都要对外严格保密。所以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怕是没有轰动世界的机会了。”
听到比尔的话，远藤浩介才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显得有些尴尬。
他赶紧退后一步，对着比尔九十度鞠躬。
“是的，部长先生，是我太失礼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对于这个岛国人谦恭的态度，比尔似乎很满意，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这个书呆子。这种小人物根本就不在他的注意范围之内，只是看着司马政文的面子才提点他一下。
“司马先生，虽然这些都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表示祝贺，起码这个巨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没有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溜掉。哈哈哈！”部长先生此刻心情显然不错，开始卖弄起他的幽默。
“只要您能对我保持足够的信心，按照预先的计划执行下去，我就保证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结果。”司马政文沉声说道。
“当然，我们对司马先生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那么勘察结束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进行打捞了？司马先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提醒我们注意的？”比尔进一步地试探道。
作为一个成天在尔虞我诈中厮混的政客，比尔始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隐瞒着他们。说是一个政客的直觉也好，或是时刻提防的习惯也罢，这都让比尔感到很不安。
如果能换个场景，比尔会毫不犹豫地让人撬开司马政文的嘴，向他证明自己绝没有看上去那样和善。这并不困难，不提那些花样繁多的审讯手段，单单是司马政文那个儿子身上就有太多的文章可做。
可惜比尔没有明确的证据，而且双方表面上还是合作关系，目前的进展也算顺利，如果仅仅凭自己不安的感觉就采取行动，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最后肯定还是要由自己来背锅的，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比尔摇了摇头，摆脱了这个没必要的想法。
看着比尔脸上复杂的神情变换，司马政文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说话的语气却是毫无变化。
“别的建议倒是没有，只希望打捞时务必注意安全，一定保证试验品的完整。毕竟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我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造成终生的遗憾。”
“这个当然，您尽可以放心，参与操作的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而且对于试验品的安全，我们绝对会比您更在意。”
对于司马政文公式化的应付，比尔也没了兴趣。
当务之急就是把巨人打捞上来，然后进行最重要的一步，也就是对司马政文提到的那种能量进行检测。
这一切究竟是一场荒唐的闹剧，还是改变人类命运的转折点，那时自然能见分晓。
四台蟹形机器人远没有它们看上去的笨重，在有力的节肢支撑下，轻巧地一头扎入水中，只是片刻便没了踪影。其他的设备也都开始运作，刚刚还因为等待勘察结果而变得安静的平台，又瞬间喧闹起来。
在万米的深海打捞一个如此巨大的物品确实是件非常困难，而且耗资巨大的事情。但只要利益足够，以花旗国的科技水平加上不计成本的投入，硬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为这次打捞定制出一套专用的设备。
一个按照巨人身形制作的固定支架被十几台起重设备缓缓放入水下，这个支架看起来有些像是工人高空作业用的安全带，当清理完巨人身下的泥沙，这个支架将由机器人引导安装在巨人身上，然后就可以用起重设备完成打捞。
等巨人出水后，只要经过必要的监测，就会立刻将其运回花旗国，到时这次的行动就算是圆满完成。
相关的工作都有特定的操作人员进行，其实此时司马政文的重要性已经大大降低。在这群狼环伺的环境里，众人看他的目光也由先前的谄媚变得不怀好意。
此时司马政文手里的筹码似乎越来越少，而他却还是这支队伍名义上的指挥者。所谓怀璧其罪，这时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处境正在急转直下。
而作为当事人的司马政文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做派，认真地督促着众人的工作。
比尔再次走到司马政文的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司马先生，巨人就快出水了，现在可以将那把剑拿出来了吧。”
自从在岛国天皇那里拿到天之丛云剑后，就一直是由司马政文保存。反正现在他身边的安保级别，比起一些中等国家的总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既不用担心会遗失，更不用怕他携剑潜逃。
“当然，天之丛云剑一直在我的船舱里，有贵国的特工看守着，随时可以取来。”司马政文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气。
现场的所有人可以说都在花旗国特工的监视之下，比尔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天之丛云剑放在什么位置。虽然名义上是由司马政文保管，可这又和掌握在花旗国手中有什么区别。比尔多此一举的问一下，不过是在向司马政文表达尊重的态度。
不管是多年积累的政治嗅觉也好，还是直觉也罢，他始终觉得司马政文一定还有极其重要的线索没有告知。所以比尔还是希望能继续笼络住司马政文，让其为花旗国效力。
而且就算自己的判断失误，起码目前为止，司马政文也是对于那种能量研究最深的人。不论怎样，这笔投资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