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天的故事
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比尔开始慢慢收敛自己的情绪。作为花旗国的国防部长，这些计划他自然都是参与其中的，甚至很多详细步骤都是他亲自参与制定的，这就像是一名艺术家完成了一件令自己十分满意的作品，就总想着有观众能够欣赏，否则那种郁结在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今天难得有个靠谱的观众让他尽情地表演，所以比尔的情绪有些难以抑制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在控制好自己的心绪后，比尔的语气又重新变得舒缓而稳重。
“所以我们要把司马政文牢牢地掌握在手里，你必须绝对保证这一点，不惜一切代价。”
“是，部长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杰克立正回答道，他此刻的态度也变得更加郑重。
“可司马政文不是华国人吗？他为什么会和我们合作？部长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就算司马政文和华国政府合作也肯定会获得华国的全力支持，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是个让杰克始终想不通的地方，总是让他有些担忧。
“呵呵，这倒不用担心，人总是趋向利益的，毕竟花旗国才是世界第一强国，我们能给他的肯定更多。而且任何阴谋都必须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这也是我们派出如此强大军队的原因。”
“好吧，应该是我太多虑了，不管司马先生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向华国透露这个消息，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们不会再允许他私下和任何人接触。”
此时的天色已经变暗，那轮橙黄的太阳开始不堪重负地向着海平线上沉去，把天际处的云雾糅合成一片金黄。
“这景色真是太美了，不管看多少次都是不够。当明天太阳再次升起时，这个世界就将迎来它新的命运。”落照在这余晖里，被光线感染的比尔呢喃着，觉得自己的身躯都如神祇般发着光。
这毕竟只是错觉，人类喜欢这样通过不遵从自己的命运，以彰显自身的强大，总希冀取代神的位置，却从不思量成神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也许此刻这片海上只有司马父子还清醒着，知道自己来自何处，想要去向何方，知道猛兽的强大，自己的弱小。人都会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但司马父子清楚生存留给他们的只有一道缝隙而已。
船上的人都各自暗怀着鬼胎，但有一点比尔没有说错，他们提供的设备确实是靠谱的。
司马政文也不用如何仔细检查，毕竟负责这些设备的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很完善，司马政文也只是作为一个总负责人查遗补漏罢了。
所以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在日落前，相关的设备调试已经完成。
“先生。我们的安排您还满意吗。”杰克再次走到司马政文身边，轻声道。
这次司马政文没有犹豫，他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串代表坐标的数字，交给了杰克。
“让大家做好准备吧。就在南面二十海里处。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此刻强行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可伸向那张纸条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在经过了如此漫长的等待，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花旗国终于得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坐标。
“不用等到明天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司马先生今晚只管好好休息，我们会安排好一切。”杰克飞快地看了一眼纸条上的数字，确保自己牢牢地记在心里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在外套的贴身口袋里，而他身后的几名安保人员也立刻把他紧紧护在了中间。
“也好，那就辛苦你们了。”司马政文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
杰克一行人立刻离开，向着船长室的方向走去，他需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汇报上去。
片刻之后船上的每个人都开始躁动起来，各种指令传达声此起彼伏。就像一个终于拉开大幕的舞台，一出宏达的巨作即将上演。
司马政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临近最后关头，纵然以他的沉稳也压抑不住紧张。走到这一步是对是错他都不在意，他只是被无可选择地推上这条路。
就看明天吧，也许明天自己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悻悻然想到这样说有点晦气，但今晚确实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明天如果计划成功，他和儿子就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如果失败，这个世界也已容不下他。
司马义再次走到父亲身边。父亲今天一直都很忙，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司马义就像一个透明人，他本是整个事件中最关键的诱因，却也是最不受人重视的人。
海风夹着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样的海洋气息融入每个毛孔，加上海浪有节奏的扑打，实在是个让人放松的场景。可司马义浑身都在轻轻颤栗，不是寒冷，而是恐惧。
命运扑面而来，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感到无措，只想逃避。可若是能够逃避，又怎能叫做命运。
何况身边还有为他付出一切的父亲，他没有退缩的余地，甚至没有选择死亡的资格。
但他还是会怯懦，会彷徨，会害怕。
“为什么我们不把这个信息交给华国，毕竟我们是华国人。”
虽然从来不敢质疑父亲的决定，但这个问题还是困扰了他很久。毕竟每个华国人对自己的祖国都有很深的归属感，而永生这样重要的信息，司马义觉得更应该透露给自己的国家。
也许花旗国的特工认为是在自己的船上，又在大海之中被层层战舰包围，不太可能出什么差池，所以对司马父子的监视放松了很多，司马政文此时说话也可以放松很多。
“因为我们是华国人啊，所以这个消息绝不能通知华国。”司马正文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他环顾着周遭的海面，轻笑道：“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让我们自己的国家承受了，等明天之后。我不知道这些强大的舰队还能剩下多少，虽然我们能做的不多，但临走前至少可以给我们的朋友添点儿麻烦。”
“爸爸，那我们明天到底要怎么做？”孩子畏缩地问道。
父亲扭过头，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说道：“明天我会给所有人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