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觉得她很漂亮
烟瘾第六章
你觉得她很漂亮？
周末一晃而过，经过一天一夜休息的同学们都患了一种叫周末综合症的病，此刻六班的教室，学生都七扭八歪的倒在桌子上，刘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桌上，他双手悬空，下巴垫在桌子上支撑着整个身体，眼睛瞄着认真写着数学题的于若。
“哎，我说你真的就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了呗！”
于若抬起头，眼下一片乌青，他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说：“对呀！我早晚拿下六班第一，成为你无法企及的学霸。”
刘枫撇了撇嘴，他“切”了一声，移开眼神却看到同样用功的熊洋，他心下突然灵光一现：“哟偶，我明白了，你是在追寻爱情，努力赶上爱的人的脚步。”
于若一听这是哪跟哪呀！无奈摇头：“别胡说八道了，我这是为了自己。”
“你还不承认，明明你就是为了她，”刘枫大手一指熊洋的位置，“哼，我说呢，为什么她偏偏就找你帮她出黑板报，于若，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既然有了感情状况就别瞒着兄弟，兄弟也不是拈酸吃醋的人，虽然当初说要一起单身一辈子，可是你有桃花运，我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于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摇头，他真想掰开刘枫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刘枫还没完，又接着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你个头，闭嘴吧你。”
于若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他继续低头做题，刘枫突然被骂，他瞪大了眼睛看了几眼于若，转头没说话了。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班上同学瞬间唉声叹气，数学老师背着手走进教室，温和地说：“大家昨晚都没睡觉吗？”
底下一个男生回答：“是呀老师，让我们睡一睡吧。”
“我倒是可以让你们睡，不过不久后的月考你们还像第一次月考那样不及格的一大片的话，你们还睡得着吗？”
又有一个男生回答说：“睡得着的！老师你让我们睡一睡吧！”
台下瞬间笑成一片，数学老师却是脸色铁青，笑不出来，他带两个班的数学，三班和六班，三班上次月考及格人数一大半，六班及格人数三分之一都不到，这群小崽子还笑得出来，他咳嗽一声，有些大声说：“别闹了，睡觉的同学醒一醒，醒不过来的同桌帮着叫一下，也当是拯救一下同桌的未来，好了，我们开始讲课了。”
星期一上午五节课，有两节课是数学，这两节课接着上下来，老师累，学生更累，连那些排名靠前的同学都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于若揉了揉眼睛，打开了下节课要上的英语教材。
他不是不想睡，他昨晚三点才睡，五点半就醒了，他是根本睡不着，上一次月考他数学才考了六十五分，一百五的总分，他连总分的一半都没有，实在是太拉胯了，要不是英语考了一百三十五提升了一下总分，他一直保持的二十五名的班级排名就要掉了。
于若叹了口气，又看到刘枫睡得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他抬头看整个班的人，一大半都倒下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悬在半空，未来就藏在一片黑暗的天空里，他埋在高高堆起的书里，透过缝隙看，可他只看到倒下一片的人，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努力不知道有没有用！
于若的情绪变得很低落，这种莫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
他和刘枫打好饭菜坐好，于若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饭，旁边突然多了个人，乐昔端着饭盘坐到了于若旁边。
于若看见乐昔打了声招呼，又低下头吃饭。乐昔笑了笑也没说话。
倒是刘枫看到乐昔露出一种很怪异的表情，他往四周看了看问乐昔：“你没跟蔡才一起？”
乐昔摇摇头：“他跟孙媛出去吃了。”
刘枫“哦”了一声，声调拉得老长，然后就垂下脸没说话了。
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然后这和谐的安静被熊洋和六班的一个女生何悦打破了。
何悦拉着熊洋在于若的另一边的空位置坐下，她跟于若和刘枫打了招呼，刘枫一脸坏笑，于若点头没说话。她又自来熟和乐昔说了声“嗨”，乐昔也回了声嗨，熊洋则是一脸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刘枫看着熊洋，心想她肯定是来找于若，他贱兮兮地说：“哎呀，班长又来找我家小若若约会呀。”
此话一出，在场有三个人变了脸色，一是班长熊洋，她脸立马就红了，小声说：“刘枫，你别乱说好不好。”
二是于若，他对刘枫接二连三的起哄表示一阵无语，抬头就瞪了刘枫一眼。
第三个人是乐昔，他本来是笑容满面，然后一瞬间就变得一脸冷漠。乐昔不爽的原因有两个，他从刘枫的话里听出来熊洋和于若关系的不一般，再就是刘枫已经很多次说一些和于若特别亲密的话，乐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听到“我家“这两个字以后变得很不开心，他说不出来，但是就是不开心。
乐昔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刘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刘枫此刻已经被五马分尸了，可他还没感觉到，继续说道：“熊洋，你说你成天就找于若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如果有的话，正巧于若还是个单身狗，不如你们两个凑一对算了。”
熊洋没说话，她红了的脸好像暗示了什么，她抬头看着于若，像是有话要说，一旁的何悦在桌子底下用手戳熊洋的身子示意她快说。
于若本来就心烦，他不知道熊洋下一秒要说出什么话来，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听，也不希望她说，于若不耐烦地开口说：“别胡说八道了，人家女孩子不就来拼个桌嘛，你一天话咋那么多，闭嘴吧你，多塞点饭在嘴里，别让嘴那么闲好不好。熊洋，你别管他，好好吃饭。”
可是于若只是看着刘枫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熊洋，熊洋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嗯”了一声。
刘枫被怼地激起了胜负欲，他一脸认真放下筷子说：“我咋胡说了，班长你说，我说错了吗，你是不是看上于若了，我可看到你上课往后偷看于若来着······”
刘枫话还没说完，熊洋的脸已经红透了，她起身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刘枫说到了点子上，何悦一脸无语看着刘枫，直呼：“晦气。”然后起身去追熊洋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刘枫在风中凌乱，于若看到人走了，人突然就精神了，他笑着说：“你现在满意了，人都被你气走了。”
刘枫摸了摸头：“我没说错呀，我确实看到她上课偷偷看你来着。”
“好了，别说了。”于若厉声道，于若看到了乐昔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于是问道：“咋了？这么安静。”
“没咋。”乐昔淡淡地说。
“我说于若，熊洋其实长得挺可爱的吧，你考虑一下，我觉得你们挺配的。”刘枫还想把话题扯回来。
乐昔的脸越来越黑，身边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配个屁，你少乱说，虽然班长是挺可爱的，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于若听到旁边的乐昔小声“哼”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乐昔，发现他眉头紧锁，嘴唇都白了，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他本来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乐昔的额头看他发烧没，没想到乐昔条件反射一样抓住于若的手腕，于若感受到乐昔手的温度，很烫，像是要把自己烫伤了。
于若对上乐昔的眼神，乐昔的眼睛很深邃，于若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不知怎么的，于若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他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乐昔抓得很紧，他挣扎不开。
然后他听到乐昔不太开心的说：“你觉得她很漂亮？”
于若懵了，他一下没反应过来乐昔为什么要问这个，“啊！”了一声，他的注意力全在乐昔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熊洋，你觉得她很漂亮吗？”乐昔又说，手还是没放开。
乐昔不知所措，只能尬笑一声，他心虚地说：“没有呀，不是······我不是说她没有不漂亮，我······我的意思是还好吧，她挺可爱的。”
结巴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心虚？于若也不明白自己咋了，他夸女生好看跟乐昔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乐昔的反应如此之大，就好像吃醋了一样。
吃醋？！自己在想什么呀！乐昔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于若表面看上去镇定极了，其实内心一片兵荒马乱，他抽不回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乐昔放手。
突然闭嘴的刘枫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面前这两人紧握着的手，不解地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乐昔在听到刘枫的话后放开了于若，接着说：“没什么，我也觉得她挺可爱的！”
可爱两个字的语气说的很重，听着不是很像夸人，倒是像被加了一层特殊的含义。
于若把乐昔牵过的手迅速伸到桌下握成拳头，他摸了摸鼻子说：“这样呀，她是挺可爱的。”说完便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刘枫迷惑了，他觉得气氛不对了，下意识重复着：“是呀，挺可爱的。”
气氛确实不对劲了，乐昔表示自己吃好了就走了，于若一直在努力往嘴里塞饭，都没敢抬头看乐昔，只是说：“拜拜。”
刘枫看着乐昔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腮帮子鼓鼓的于若，无奈摊手，表示自己不懂这状况。
隔了一会儿，于若才抬头看向乐昔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上厕所去了，你帮我收一下盘子。”于若站起来走了，他故意和乐昔走得是相反的方向。
乐昔从食堂出来后，从一楼楼道绕了个圈进了卫生间，他走进一个隔间，靠在墙上，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手里拿着的依旧是那个银色打火机，乐昔一下接着一下开关着打火机的盖子，“啪嗒——啪嗒。”突然，紫中带黄的火焰就漂浮在空中。
乐昔点烟抽起来，修长的指尖烟雾缭绕，乐昔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迅速抽完一根烟，隔间里的烟雾都还没消散，他推门出去就看到于若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乐昔的脸，于若转过身看着乐昔，他闻到了烟味，很重的烟味。于若并没有把难闻又呛人的烟味跟乐昔联系起来，反正一中抽烟的学生挺多的，他经常看到男生在厕所吸烟。
他笑着跟乐昔招了招手：“真是巧呀，这才几分钟不见。”
乐昔觉得于若笑起来很可爱，可爱到自己都觉得变得开心起来，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不悦就瞬间消失了，他笑了笑，“对呀，”说着走到于若身旁。
“今晚还是学习室见吧。”乐昔洗着手说。
“嗯，你······？”于若看着镜子里的乐昔，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那就等下见，先走了。”于若匆忙逃走了，他与乐昔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股更浓重的烟味，混杂着乐昔清香的洗衣粉味道。
是乐昔沾上了烟味，还是乐昔抽烟呢？于若想，乐昔肯定不会抽烟的，说不定是上一个上厕所的人抽的，乐昔只是染上了气味而已。
乐昔等着于若走远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嚼着走出厕所，往一班的教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