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话号码
第五章
电话号码
第二天依旧是天还未亮，于若就到了公交车站等公交车，上了车，于若依旧没找到位子，他站了一路，到了学校后，他将各种教科书和学习资料都堆在桌子上，拿起一张英语卷子开始做。
刘枫依旧是姗姗来迟，他拿出英语书立在面前，说：“你真是转了性子，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嗯”
于若一动也不动，只是认真做着卷子。
“你最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刘枫又问。
“没什么，挺好的，就是不想再混日子了。”
“真的？你以前可是什么都跟我说，这兄弟越做越没意思了。”
于若停下笔，抬头看刘枫：“我说了什么都没发生，你又咋了？再说你昨晚突然又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不说了。”刘枫提到昨晚的表情就像吃了死蚊子一样，他深深叹了口气，啥都没说了。
于若也就没说什么了，他认真听课，仔细做卷子，再把不懂的题抄在笔记本上，等着有空就去问，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自习的铃声一响，刘枫就背上书包，他站起来问：“你走吗？”
于若摇头：“我去学习室。”
“好吧，那我先走了。”
刘枫晃悠悠走出了教室，于若也慢慢去学习室了，一进学习室，就看到乐昔已经占好了位子，招手示意于若快来，于若快步走到位子上坐下，拿出书本，边说：“你脚步怎么这么快？”
“我一下课就来了，给你占位子。”
“谢谢哥了。”
乐昔听到哥这个称呼，他皱起眉头，嫌弃地说：“什么哥呀！”
于若笑着打开资料书，转起笔来：“你多大了？我十七了，还有三个月就十八了。”
乐昔没说话了，于若又追问：“说呀说呀，你多大？”
乐昔无奈说：“我也十七了。”
“是吗？那······”
“我才十七，还要一年才十八岁行了吧。”
“原来你比我小，你居然比我小，那你得叫我哥了。”于若笑道。
乐昔无奈笑着摇头，摸了摸后脑勺：“好了，做作业吧。”
于若才收敛了笑容，认真写起作业。
公共学习室坐满了人，有的小声议论谈论题，有的眼神对视，桌下牵手，一同为未来奋斗，有的安静坐着，双臂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远近。
于若拿出记录不会题的笔记本，一道题一道题问乐昔，乐昔一开始认真讲解，后来只是随便提一下解题思路，于若便心领神会，一点就通，两人每天晚上都待到闭馆的时候，乐昔总是提前几分钟走，于若便每次都打车回家，如此一周后，周六下午两人也同样约好在学习室自习。
于若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该怎样提升自己的成绩，他已经很少问乐昔问题，只是让乐昔教自己怎样看题目，这样就能很快做出题来，乐昔则是一脸认真说这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不是努力几天就能什么题都能做出来。
于若点头没说什么，手机没关静音突然响了，还好周六人不多，要是平时肯定要被骂了，大家都在认真学习，你手机铃声一响，人人都要朝你扔书。
于若连忙接了电话，对着“嗯”了半天，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书：“乐昔，我得先走了，我哥来接我了，你也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发消息都可以。”
乐昔有些失落的点头，他注视着于若离开，然后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郑叔，你现在就来接我吧，我回家了，嗯，不学了，没人陪我学了。”
于若看到于林带着一个墨镜，骚包地站在车前，他不忍直视，捂着脸上了车，受到弟弟无视的于林大受打击，打开车门笑骂道：“臭小子看到哥哥招呼都不打，一天天没个样子。”
于若扶额道：“哥，求你了，你一个快三十岁的中年男人能不能别那么骚包，小心吓着学校的小姑娘。”
“胡说八道，我这么一个玉树凌风，英俊潇洒的警察哥哥，谁看了不喜欢。”于林边说边发动车子。
“你就吓吓打架的小男生还差不多，警察叔叔。”
于若笑了笑拿出手机看着学习app上总结的物理公式，于林说：“你咋样？”
“很好呀！”
于林转了个弯，开的慢了一点，又说：“爸妈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怕你伤心，所以才没说的，我听妈说，你哭了。”
于若咬牙，憋住怒意：“我没哭，我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们都知道，偏偏就瞒着我一个人，而且我没爸了，不管你认不认那个爸，反正我不认了。”
于林转头看着于若，劝道：“爸也是有苦衷呀，这两个人没感情了分开是最好的结果，若若，你还小，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于若冷笑，他突然感觉身体染上一股寒意，即使于林将空调开的很足，自己还是很冷。
“哥，你没有亲自看到他出轨，没有看到妈难过的样子，可我看到了，而且我不小了，我马上成年了。”
于若的声音带着怒意，几乎是吼出来的。
于林沉默了，他叹了口气：“是，但是你别太在意了，爸，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什么叫离开，于若心下觉得可笑，一年三百六十天，自己所谓的爸爸有三百五十天不在家。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家，如果他在意的话就不会每天不回家，既然爸爸都不在意了，他的离开对于若来说根本不值得伤心。
于若没出声，他只是用细长的手指上下滑动手机页面，想着把这几个物理公式背下来，于林也沉默了，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等车开到了家，于若说了声再见就下车了，于林从后视镜里看到于若的背影，他突然感觉于若有些变了，从前的于若性子很温柔，不会莫名其妙就发火，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或许是小孩子憋着气，一听自己说几句觉得烦了，于林试着理解于若，开车走了。
于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掏出自己的备用钥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丢了钥匙圈，钥匙圈上还挂着自己喜欢的小熊，就在自己目睹了爸爸的出轨现场后，连去武馆找钥匙都忘了，于若出神，钥匙一直没对上钥匙孔，突然微信的视频通话铃声响起，于若吓了一跳，手机当场滑落，他连忙捡起手机一看，居然是乐昔给他打了个语音通话，于若按了接听，推门进了屋。
“喂，乐昔？”
“喂，于若？是我，乐昔。”
“你打语音干啥呀？”于若边说边走进房间，放下书包坐下来。
另一边的乐昔坐在窗台上，一手拿手机，一手拿着烟，他听到于若的声音后脸上露出笑容，拿着烟的手不自然的抖了抖，烟灰抖落了许多，风一吹就飘起来，乐昔一张俊脸就在这朦胧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我没你的电话号码，就只能这样联系你了。”乐昔笑着说，语气中充满了欢喜。
“你咋了呀？”于若问。
“没什么，只是你说我有事可以给你打电话的。”
“对呀！”
于若回答的很快，他好像觉得乐昔又会像上一个周六一样被人按在小巷子里打，然后又委屈用一双闪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怎么说呢，那种眼神让于若很不自在，或者是受不了，让人很想保护乐昔。
“我现在就有事。”乐昔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怎么给你打电话，你快点告诉我。”
“就这事？”于若哭笑不得地说。
“嗯。”电话那头的乐昔乖乖地说。
“151xxxxxx32,这就是我号码。”
“行，151xxxxxx32对吧。”
“嗯。”于若将手机音量调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卷子。
“那好，那我就存上了，你要接我电话哦。”
“好的，那就这样了，我做作业了，拜拜，弟弟。”
乐昔一听弟弟这个称呼，脸都皱成一团，他有些大声说：“我不是你弟弟，你再叫试试。”
“可你就是比我小呀，拜拜了弟弟。”
“拜拜，你别再叫我弟弟了。”
于若没有回答，他只是笑起来，笑声魔性又洗耳，“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
乐昔忍不住笑了，下一秒于若挂断了通话。乐昔打开手机通讯录，添加新联系人，他熟练的打出于若的电话号码，在联系人姓名那一行打上三个字：于于若。
他又打开网易云，放了一首歌，音乐旋律很欢快，他吸了一口烟，瞬间烟雾缭绕，然后跳下窗台，跟着节奏摇摆起来，许是音乐声有些大，他没有听到阿姨的敲门声，阿姨只好推门而入，一开门就看到乐昔狂吐烟雾的样子。
下一秒，周姨就冲上来夺过乐昔手上的烟，乐昔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关掉音乐，他看着一脸怒意的周姨，马上瞪大眼睛开始认错：“我错了，周姨，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抽烟了。”
“最后一次？”周姨的尾音拉的特别长，可能是听乐昔说这句话说了很多次了。“上次你也说是最后一次，我才帮你瞒着你爸，结果才几天，你又开始了，你才多大就抽这玩意儿！以后我再看见一次，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爸。”
周姨是从乐昔九岁开始就带着他，给他煮饭，所有一切都是周姨安排，乐昔有时候觉得周姨不像是阿姨，也不像妈妈，她很像一个严厉又温柔的奶奶，所以乐昔对待周姨比对待乐成北更亲一点，撒娇的话也会说，耍小脾气也会对着周姨耍。
乐昔小声地说：“我爸已经知道了，周姨你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你还敢顶嘴是吧！你说你吸烟对你身体好吗？”
“不好，话说周姨你找我干啥呀！”
“你这孩子，不好就别吸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问问你想吃什么水果，我要去超市。”
“都行，周姨买的我都爱吃，周姨，你快去吧，我要开始学习了，还有周姨你今天真漂亮。”
乐昔一顿好话把周姨哄走了，他打开书包的隔层，里面放着两包烟，他想伸手去拿，可犹豫良久，还是没拿出来，他抬头看向窗外，那颗玉兰树的叶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掉光了，整棵树光秃秃的，树枝干瘦但是挺拔，乐昔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