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变成丧尸了
当胡小糊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躺在雪白冰凉的实验台上，他缓缓眨了眨眼，想动一下身子却发现动不了。
“统哥，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他惊吓得瞪大双眼，在心里问道。
“哦，那是因为你的手脚没了，还能动个屁啊……”系统有气无力地回他，摊成个蛋饼，两眼无神，感觉下一秒就能仙去了一样虚弱。
“额，叽叽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啊，还不是给你开了后门被发现了呗。”妈的，它就开了那么一次免痛机制，还倒霉地上面发现了，竟然把它关进小黑屋里去了。
“嘿嘿。”胡小糊干笑了两声，他又问，“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爆炸被炸死了吗？”
系统拉出爆炸之后的画面给他回放了一遍。
看完后胡小糊哀嚎一声，“我漂亮的脸蛋啊！”
系统:“……你就不能关心点正经的吗？”
“不能，我的脸就是正经的！呜呜呜，我的美貌。”
“不是你的是原胡小糊的，你只是套了他的壳子而已。”系统插嘴。
“哦。”胡小糊立马变脸，“那我现在算什么”他明明都死了，咋还能醒啊。
系统把他现在的样子投影到他跟前，胡小糊就看到一个被布缠裹得跟个木乃伊的人瞪着眼睛看他。
他眨眼，对方也眨眼。
胡小糊:“！”艹，这木乃伊是他！
“严格来说，现在的你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丧尸，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但非要给你定个种族的话，那就是丧尸。”
胡小糊伤心的看着没有了左臂和右脚的木乃伊自己，默默流下面条宽泪，“我咋就变成这样了？”
“你忘了我之前给你的免疫基因吗？你被丧尸咬了，在即将断气的时候它修复并对丧尸病毒产生抗体，现在你能醒来全靠它。”
站在玻璃门外的人见胡小糊动了动，一脸不可思议外加惊悚，慌忙跑出去，“158号醒了！老师！胡师兄！隔离舱的158号醒了！”
胡小糊刚把自己撑起来，就见那人激动的跑出去，差点摔成狗啃泥。
其他人听见他的喊声，全都放下手上的工作，一脸难以置信，跟看到外星人跳草裙舞似的。
胡小糊:“……”他觉得他就是那外星人。
他低头看向身体，眼睛下的白布虽然有点遮挡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看见了自己的状况，跟系统的投影一样，他全身缠满白色的绷带，整条左臂不翼而飞，右脚脚腕被啃食掉了，就连唯一完好的右臂，也少了无名之辈和小拇指。
胡小糊竟然还有点新奇，这可是他第一次当残疾人呢，哦不，他现在连人都不算。
慌忙跑来的胡向文发型凌乱、脸色苍白带着被惊醒的疲惫，双眼漫出红血丝，清秀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衣服皱皱巴巴的。
他目光沉痛却夹带着一丝希望，双手隔着玻璃门仿佛就能触碰里面的人一样。
“…小糊。”他声音颤抖，压下哽咽开口。
里面的丧尸仿佛听到了胡向文的召唤，它缓缓抬起裹着布的头，只留出一双灰暗色毫无感情的眼睛和身后失去光泽变得干枯的头发。
“…唔！”胡向文与那双眼睛对上，突然眼泪夺眶而出，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闷哼出声。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自己，他唯一的弟弟就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他……
巨大的愧疚与心痛如扑天海啸一般席卷他的灵魂，掉入无尽深潭般憋窒痛苦。
“…哥……”
一声极轻的沙哑声飘入胡向文的耳中，那声音就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嘈杂难听。
“小糊！”他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无机质的属于丧尸的眼睛。
看见他的嘴动了两下，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喊出那声让胡向文热泪盈眶的，“哥……”
胡向文惊住了，不只是他，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丧尸开口说话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
“啪塔！”有人被这一幕吓得拿不住手里的试管，掉落在地，碎成千万片。
胡向文眼睛紧盯胡小糊，不敢眨一下眼，生怕是自己的幻觉，他不停地喊着胡小糊的名字，像是要确定什么。
胡小糊从实验台上下来，他缓缓撑起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胡向文。
玻璃外面的警卫立即举枪，如临大敌，他们用瞄准器的红外线对着胡小糊的脑袋，只要他做出威胁的举动就当场击毙他。
胡小糊对他们的举动恍若未觉，他走的很慢，因为没有脚腕和左臂，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下保持平衡。
终于，他将手覆到胡向文贴着玻璃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哥，别哭……”
那双毫无波动宛若死人一般的灰白色眼睛泛着令正常人感到窒息的死亡气息，可胡向文却直视他的眼睛，目光痛苦，发不出声音。
嘭——！
实验室外面的门被人用恐怖的力道踹成废铁，砸在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进来的男人挣开其他人的束缚来到玻璃门前，一脸恍惚看着里面的一抹白，愣了好久。
“陈初……”胡向文目露不忍，陈初已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看了胡小糊三天三夜，他怕人撑不住，强行按着人打了大剂量的镇定剂，结果没到两个小时，男人就苏醒了。
陈初站在原地，只是看着里面的胡小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胡小糊对眼前陈初的样子实实在在吃了一大惊，眼前这个面容颓废、胡子拉碴，衣服乱七八糟的人是陈初！
娘的，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
两人的目光相对，这一眼，仿佛跨越千百年的岁月般漫长而又短暂。
陈初的喉结滚了下，垂在手侧手慢慢攥紧起来。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同样惨白的光打在他头顶上，眸色深瞳，截然相反的两种颜色相碰，给人一种渴望鲜血的吸血鬼的错觉。
他咬肌鼓动，眼色幽深沉痛，抬起拳头不顾周围人的惊恐和对准他的枪支想将玻璃打碎，将那到受削的身影揉到血肉里。
可就在即将挥下之际，胡小糊摇了摇头。
不行，陈初。
他的一个动作仿佛抽光了陈初的所有力气，他无措的垂下手，眼角红的吓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底像是在翻涌着什么，他死死的盯着胡小糊，最终像是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一般贴着那块玻璃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