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找到回家的路了
胡小糊:“妈呀!有丧尸!”
他惨叫一声,立马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蹿到了身后陈初的怀里。
陈初:“……”
怀里的少年身子柔若无骨,白皙修长的双腿因为穿着裙子露出大片肌肤盘在他腰际,双手紧搂他的脖颈,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不安地往他的怀里拱去,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胡小糊身上散发出来,直钻陈初的鼻子里,他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在胡小糊跳上来的时候,他的心脏莫名漏了一拍,他轻蔑地拍了拍怀里人的屁股,声音没有半点情绪,“死娘炮,从我身上滚下去。”
还别说,除了恶心人外,这死娘炮屁股挺软。
胡小糊没理他,反而往他怀里深处蹭了蹭,纤细的身体仿佛真的受惊了一般微微颤抖着。
胡小糊是真的受到惊吓了,一颗心脏到现在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呼吸细细地急促喘息着。呼出来的滚热气息扫过陈初的耳朵,吹起了几根散落在发际的头发。
陈初不适地扭了扭头,把粘在自己身上的胡小糊撕了下来,一对上那双如幼鹿般含满泪水的眼睛时,他罕见地愣了一瞬,把讽刺的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他把人放到地上,看到对方还想跳到他身上,眉心一跳,“再跳我身上,就打断你的腿!”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耳后根红了一小片。
伸出双手刚想跳的胡小糊:“……”妈的狗比,给他抱一下会死啊?
“嘶……嘶吼……”
陈初没理胡小糊委屈咒怨的眼神,来到那个捆绑严实的丧尸旁,闻到新鲜血肉的丧尸明显激动起来,腐烂的脸皮上蠕动着白胖的蛆,稍微靠近点腐臭味和腥臭味直冲太阳穴。
陈初面无表情,一刀子扎进丧尸脑袋里,世界顿时安静了。
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陈初一刀了结丧尸,他还是觉得脑袋一凉,感叹这狗比男人的残忍程度。
但是有一点,他很好奇,“叽叽,不是说主角对外人很警觉吗?那我刚才跳到他身上也没见他反应多大呀?”
“难道是我的魅力太大了?让主角都无法自己了”
系统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您可真是脸大如盆啊,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自恋的。”
它解释道:“他之所以对你反应不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同心水。”
胡小糊想起来了,“就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两瓶子水”
“嗯哼,就是它。因为同心水的作用是在两人的灵魂上建立牵绊,就如同现在的你和陈初一样。同心水将你们牵连在一起,他身为子水的一方会不可避免地对身为母水一方的你产生想要亲近的念头,身体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警觉。”
“这也是同心水为什么可以在两个人之间产生羁绊的原理,进而达到保护母水一方的人。”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我的男性魅力征服了主角哩。”语气带着失望。
系统:“……”所以,到底是谁给了你这迷之自信
但它还是提醒道:“同心水的作用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到了就没有效果了。你要是还没有跟他搞好关系,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你就完蛋了。”
胡小糊敷衍它,“好哦好哦。”
系统无语了,它就没见过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的。
那边的陈初不知道胡小糊和系统的谈话,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稍稍出神,想不明白为什么胡小糊那么靠近他,他的身体没有排斥他。
没等他多想,付晓丹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神情恍惚。
胡小糊走到她旁边,轻声问道:“付姐,怎么了?”
只见付晓丹摇了摇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沾满血的睡衣,血渍凝结,至少有两天了。
她像是苦苦支撑的危房突然崩塌了一样爆发出颤栗的哭声,一向挺直的脊背无力地弯了下去,缓缓跪坐了下来。怀里的睡衣被她攥的很紧,靠近心口的位置。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喉咙发出幼兽般的哀泣,失去至亲的感受永远只有失去的人才懂得,那种痛入骨髓般、细细密密的痛,痛得她直不起脊背,痛得她每次呼吸仿若刀割。
“我……我找不到……找不到我妈了!都怪我,都……都怪我,要是我……我没有……我没有离开她就好……就好了。”
“全……全是我的错,妈……妈!”
付晓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眼泪止不住,哭到后面一个劲的打哭嗝。
胡小糊无措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他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只能等付晓丹自己平息好情绪。
陈初只是抱胸靠在一旁,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怜悯,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是丹妮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声。
付晓丹听见后连忙跑到门前,看到了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他拄着一根拐杖,驼着背,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上是一条条如山路般层层叠叠的皱纹。老人认出了付晓丹,一双不再清澈明亮的眼睛露出了笑意。
“关爷爷!”
付晓丹紧紧拉着老人的手,语无伦次道:“您……您没事真好!我……我妈她……她……”
老人拍了拍她颤抖的手,让她镇定下来,这才开口道:“别担心,你妈在爷爷那呢。”
“那就好,那就好。”付晓丹突然活过来一般,脸上又重新笑了起来,眼角含着热泪。
老人安抚好了付晓丹后,看向了面前的两人,一双失去光泽的深褐色眼睛慈祥温和,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暖。
他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吧,他们看上去人很好。”
付晓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胡小糊赶在陈初张嘴说不是之前接了老人的话,“关爷爷好!我叫胡小糊,他叫陈初,我们都是付姐的朋友。”
被捅了一胳膊的陈初:“…你好。”
老人笑着,“你们好。”
接着就把他们领进了旁边的房子里,付晓丹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扑倒在她母亲的腿边,头埋进她的怀里,小声哭泣着,哭声断断续续,像是一只在森林迷路的小兽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哭泣。
付香兰眼里也闪着泪光,她轻抚着身前最爱的女儿的发丝,轻声安慰她,“妈在这呢,丹丹别怕。”
她抬起头看向陈初两人,一向精明的双眼此时充满泪水,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送我的女儿回来。”
她低头亲了亲付晓丹的额头,“也辛苦你了,我的丹丹。”
就算付晓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可在她母亲眼里,她永远是那个撒娇要糖的小女孩。同样地,在付晓丹眼里,无论她多大,母亲永远是她心里唯一的依靠。
母亲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