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也许是个解脱
车子慢慢驶离市区，高大的建筑渐渐变少，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不知道何时慢慢变成了树木，就连道路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平坦。
片片树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动婆娑，映进了坐在车里的胡小糊眼里，他目光平静地看过远处游荡的丧尸和高楼防盗窗里一双双好奇渴望的眼睛。
车子逆风而行，就像是一条逆流而上的孤鱼，虽只身一条，却心向大海。
中午时他们已经出了市区，郊外人口较少，丧尸和怪物的数量也较少，满眼葱郁的绿意，拂去了多日赶路的焦躁和不安。
“我妈的腿不好，我参加工作后就在郊外租了个房子，给她养身体。”付晓丹开口向两人说话，“一开始我妈不愿意过去住，感觉会花太多钱。但还是拗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她如水一般的眸子提到母亲时，总会浸满笑意，眉眼弯弯，异常温柔。
胡小糊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得很认真。
“她为了我忙活大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再找一个伴。虽然她嘴上说不想再找、累了，可我知道她是怕我受委屈。”笑意细碎地铺在她的眼底，透过车窗照进来的阳光将她的棕发染成金黄色，衬得皮肤白皙水嫩。她杏眼弯成月牙形，伸手将胡小糊头顶的呆毛压了下去，点了点他的鼻头，“所以我啊，才会那么努力地工作赚钱，我希望能成为我妈的依靠，就像小时候我依靠我妈一样。”
胡小糊歪了歪头，几缕刘海落在了眉眼处，带来轻轻的瘙痒感，他没管。而是把头靠在付晓丹的肩膀处，漂亮的眼睛缓慢轻眨。
陈初把头扭到一边，他想他是不是疯了，竟然在那一刻觉得胡小糊孤单，不是独自一人的孤单，而是那种常年封闭内心的孤寂。
他望向外面，看晴空下的白云，把刚才的荒谬想法抛出脑外。
突然，他眉眼一动，身旁就传来付晓丹高兴的话语，“到了！”
车子停在了一栋白色楼房前，看起来极具年代感，墨绿色的大门紧锁，像是从未有人打开过。
付晓丹在铁门前拍打喊叫，“妈！妈我是丹丹啊！张叔！方婶！”
陈初和胡小糊走到她的两侧，向里面看去。胡小糊则趴在铁门的缝隙里，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喊了半天，房子里没有半点动静。
付晓丹皱了皱柳眉，“不应该啊，他们要是听到我的声音会来开门的啊，难道……”
胡小糊拍了拍付晓丹的紧握的手背，“没有见到人之前，不要想太多了哦。”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她强按内心的不安，回了个笑给胡小糊。
陈初上前，手碰到铁锁，没过几秒，他手掌接触的地方渐渐变红，直到彻底融化，成为一摊铁水。手下一用力，大门应声而开。
“进去看看。”说着便先踏了进去。
付晓丹带着两人进入楼道，楼梯是石灰和沙子的混合物铺成，两边的墙面有些白灰掉了，露出里面的水泥。楼道狭窄，上面还有些血渍和垃圾，仿佛这里发生过打斗。
付晓丹心急火燎地就要跑上去，没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她的前方。
“付姐！”
付晓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力道推开了她。回头一看发现一只丧尸就在她刚才旁边的位置，脸上满是粘稠的血液，一口向外呲的牙齿上残留几片碎肉，要是没有陈初，那口泛着黑色的牙就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丧尸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破碎声，用死鱼翻白肚子般的灰白色眼睛盯着三人，对着他们伸出一双被啃食得只剩下指骨手，托着一条只剩骨头的腿一摇一晃地走过来。
付晓丹看到丧尸身上脏了的衣服，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丧尸是小时候经常给她糖吃，带她出去玩的张叔。
“张叔……”付晓丹眼里溢满了泪水，她不敢相信她只是离开了几天，爱笑的张叔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陈初没有管付晓丹心情的悲痛，双眼环顾了一圈，给她递上了一根钢筋。
她对上陈初黑沉无光的眼睛一愣，随后接过那根钢筋握在手中，眼里是痛苦更是决然。
她抬起了钢筋对准了张叔的脑袋，在心里向以前的张叔道了一声歉，眼一凌，扎了下去！
喷出来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衣服和脸庞上。
不多会儿，原本还在挣扎乱动的丧尸抽搐了一下，彻底死亡。
“砰！”钢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砸地声。
她用衣袖抹了把脸，对着陈初道:“谢谢你大佬，要是没有你我刚才可能就死了。”又对满眼担心的胡小糊道:“我没事。”
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叔缓缓道:“也许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解脱吧。”
收拾好情绪的付晓丹加快脚上动作，几乎是跑的速度来到了她母亲住的地方，她试探地喊了几声却没人应，不免有些慌张地拍打门，“妈！妈！妈我回来了，你在不在啊！”
胡小糊提醒快要哭出来的付晓丹，“付姐，钥匙。”
“钥匙哦，钥匙！”她慌乱地翻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了门。
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像遭了贼一样，东西乱的到处都是，电视、花瓶之类的都被砸成了碎块，就连墙壁上的画也歪曲着。
度秒如年的付晓丹边喊边跑向卧室，大厅中只剩下陈初和胡小糊两人。
胡小糊踢了踢脚边的散落的充电器，目光四处观察，他看见一颗亮晶晶的珠子时，一双大眼露出惊喜。
他弯腰捡起那颗珠子，对着光线一照，珠子散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胡小糊:“！”好漂亮！
收集癖上来的胡小糊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珠子一一捡起来，放进了身上的小挎包里。捡着捡着就到了一个衣柜前，他兴奋地想着里面会不会有漂亮的衣服，立马手一动，拉开了柜门。
可惜，里面没有漂亮的衣服，只有一个被捆绑严实的丧尸朝柜门前的胡小糊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