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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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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进去,就看见这小子和王公子爆发了肢体冲突,双方扭打在一起,这小子正用脑袋击打王公子的拳头。”

    诶!

    徐长安瞪着所谓的证人,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去尼玛,老子能用脑袋击打这王八蛋?”

    证人两眼一翻:“或许你练的就是铁头功呢,哼,头就是你的凶器。”

    ???

    公堂大门外,被红色木栅隔开的一众吃瓜看客,“轰”地爆发出一阵嘈杂而欢乐的笑声。

    长安府,万年县县衙公堂。

    徐长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开间极大的堂屋,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涌进来,将堂内分成明暗交接的两个部分,明处固然令人心情愉悦,暗处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严与深沉。

    硬山卷棚顶,白墙灰瓦,青砖地面。

    大堂正前方,高悬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的下方,是一幅“红日出东海”的背景壁画,

    仙鹤朝日,海水清净。

    壁画前,摆放着一张厚重无比的红木大案、案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盏茶,一支朱笔、一支墨笔,四个签筒。

    签筒的筒身分别写着“执”,“法”,“严”,“明”四字,筒内各插着一大把尺长的竹签。

    竹签又被分作本色,黑头,白头和红头四种颜色。

    这东西叫做“火签”,前世影视剧中,每当官老爷喝令拿人和打屁股,都会杀气腾腾地掷下它们。

    此时,一位年约四旬的绿衣官员,端着身架坐在大案后面,一副声色不动稳如老狗的样子。

    拄着刑棍的衙役泥塑般肃立两边。

    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股肃杀之气

    好魔幻的样子!

    徐长安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吐了口气,眼前这个戏剧性的场景,还是让他懵了一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的对面,隐隐索索站着几名同自己相仿的少年。

    在他们身旁,一名脑袋包得像粽子一般的家伙,半靠在躺椅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怒视着自己。

    此时高居大案后的周县令,想笑,同样也笑不出来。

    他左手端起茶盏的托碟,右手的茶盖在茶水里轻刮几下,吹吹气,将茶碗送到嘴边,抿上一小口,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心头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一大清早,他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茶,前堂的鼓声,便一阵急过一阵地响了起来。

    满心恼怒的来到大堂,刚一落座,身边的师爷已将一纸诉状,飞快地递了上来。

    他的脑袋立马就大了起来。

    原告是户部侍郎王廉的独子王庸。

    被告徐长安。

    现场证人唐正,吴子建,孙权。

    事发于今晨卯时末刻时分,平康坊与崇仁坊之间的十字大街上。

    所告之事,乃是被告徐长安寻衅滋事在先,无故殴打原告王庸,致其鼻骨折裂,后脑肿胀,全身多处损伤,多次出现休克,幻听,惊厥等症状。

    原告请求简直不要太简单。

    要判被告赔偿医药费,护理费,交通费,折旧精神损失费,合计白银三千两。

    并依律治其重罪!

    又是平康坊?

    这个长安城最有名的销金之窟,纨绔子弟荟萃之地,自他上任以来,就从未消停过,特别是一帮子半大少年,几乎就成了他这地儿的常客。

    争风吃醋,打架斗殴

    这样的案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轻车熟路,以至于这些身出名门的家伙,连讼师都懒得请了,直接就将战场搬到了公堂。

    一个个那是赤膊上阵,舌生莲花,口吐芬芳

    难怪圣人有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周县令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极快地盘算开来:若是换做其他寻常百姓,这样的案子,判决可以说是简单至极。

    不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儿么?

    但此案的关节之处,却不在案件本身,而在原告被告双方的身份上。

    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不是寻常百姓。

    权势滔天的侍郎大人公子自不用说。

    就算被告徐长安,杏林书院学子,还有个“靖西伯”的爵位将要勋袭。

    虽说这是个没实权,甚至连虚职都不挂的二等伯爵,但也不是自己这样的绿袍小官能随便糊弄的啊!

    所以无论如何,这表面功夫肯定还是要做足的。

    周县令慢慢放下手中茶盏,道:“你继续说。”

    叫唐正的证人道:“眼见情势不可收拾,我和吴子建,孙权便急忙上前劝阻。”

    “然后呢?”

    “那小子被告像发疯一样攻击我们,我们只好勉力招架。”

    “再后来呢?”

    “猝不及防间,那小子猛地抡起一记飞拳向王公子脸上砸来,苦主应声倒地,血流如注,当时便晕了过去!”

    言既至此,半倚在躺椅上的王庸,轻轻地摇了摇粽子头,及时地吐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苦主?

    徐长安气极反笑。

    事实上,今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无厘头。

    这段时间以来,在锦城高强度的补习之下,他感觉自己几乎已紧绷到了极点,难得有个放松机会,一大早起来,他本想去两街之外的朱雀大道逛逛,调节一下自己心情。

    谁知刚走到崇仁坊南的十字大街,就遇上了刚从平康北门踉跄而出的王庸一伙。

    位于长安东城第三街第五坊的平康坊,可是京城最著名的“红灯区”,几个家伙勾肩搭背,一副大街都不够宽敞的样子,想是胡天胡地混了一夜方才出来。

    徐长安不由得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就是熟悉的“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段子。

    “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

    同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难免有点火气大,于是事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按徐长安的身手,放倒这几个只会抡王八拳的家伙,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只是当时事发突然,激情之下,他已全无章法和套路可言,脑袋一冲,便按着自己前世打群架的野路子,薅住对方战斗力最弱的王庸往死里打,硬是要打得对方心生怯意,知难而退。

    混战中。

    他抡圆膀子,一记飞锤往王庸脸上招呼去

    诶,不对!

    他清楚的记得,拳头砸下去的时候,唐正在后面拉了自己一把的。

    王庸右手臂适时上挡,也卸去了这一拳的大半力道,所以他就算挨了这一拳,顶多也只是脸上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碰瓷?

    这尼玛太社会了吧!

    想到此节,徐长安不禁无明火起:“小王八蛋,若不是你们无端生事,再三相逼,我能出手自卫?”

    “居然还敢在公堂上装死讹人!”

    躺椅上的王庸,支起身子回骂道:“小贼,下手竟是如此狠毒,这回若不好生治治你,怎消我心头之恨。”

    徐长安回怼道:“狐狸尾巴露出了吧,想治老子拿真本事呀,演悲情赚人设,丢不丢脸?”

    “大言不惭,哼,本公子弄死你,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行啊,你倒是站起来试试啊,看老子一曲凉凉送给你!”

    “试试就试试,今天小爷们非得弄死你不可!”

    “好家伙,以一敌四了哈,姓徐的,谁给你的勇气”唐正,吴子建,孙权也纷纷加入骂战。

    周县令沉着脸,一股厌恶之气充塞心臆,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乱跳。

    这哪是什么公堂诉讼。

    简直就是城乡结合部的小混混骂街啊!

    下次这帮小混蛋再来,一定得让他们找专业状师代讼,否则,本官没给他们累死,就要给他们气死了。

    但周县令还是及时制止了争吵。

    “公堂之上。请诸位注意言辞,身为世家子弟,口出这般粗鄙之言,体统安在?”

    双方当事人尚未答话。

    “没关系,大人,我们爱听呢。”大门外,一众看客中已有人叫出了声,旋即又引起一阵大笑。

    “啪!”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若再胡言乱语,本官只当延后再审。”

    官威立现,闹闹囔囔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实,在看客们眼中,这不过是正式演出前的一场热身而已,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谁又愿意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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