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被舍弃的棋子
“那是自然，我要兵器做什么。”莽爷十分不屑地环顾四周。
“既如此，便拿着吧。”高牧忽然口风一变。
大家微愣片刻，就在离若舟也发呆之际，高牧伸手将离若舟准备交还的兵器拦回去。
莽爷觉得高将军这急速变换的嘴脸，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过，帮徒儿得了一把好兵器，他很是高兴，指了指离若舟手里的武器，“徒弟，拿好你这个棒槌。”
离若舟觉得，莽爷这话像是在骂人。“你才是棒槌……”
“哈哈哈这东西叫狼牙棒。”高牧双手背着，面上毫无不舍之意。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身披铠甲的人过来，低声在高牧身边耳语了几句。离若舟看来人，觉得很是熟悉。
最初在弥安城的小院，她救下高牧后的第二天，便有人来将高牧带走。
再后来大年初一，高牧当街遇刺，也是此人后来赶到。他正是高牧的副将陈冰。
高牧朝离若舟二人拱手，“有客来了军营，二位可先在此处逛逛，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转身与陈冰离开。
走了几步，陈冰回身看了一眼。“将军，那狼牙棒可是我们曾经从皓熵国一个高手那里缴下的，是难得的好兵器，你就这么舍了出去？”
高牧满不在乎，有些嘲讽地看了陈冰一眼。“那棒子放兵器库这么久，你去碰过？”
“没有。”
“那你能把它武起来？”
陈冰尴尬摇头，“武不动……”
“那不就行了？兵器在合适的人手里，才叫兵器。摆到屋子里，就是根棒槌。”
陈冰觉得将军说得很对，但还是感觉他藏着私心。
“快走吧，别让孟公子等久了。”二人缓缓离去。
兵器库前，离若舟师徒二人观赏着狼牙棒。
“上面都落灰了，这能是好东西吗？”离若舟不太相信莽爷的眼光。
莽爷笑了笑，接过狼牙棒用自己的衣裳角擦了擦，棒子全身越发锃亮。“你知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重？”
离若舟微微抬了抬，“这能有多重……”
莽爷只笑着不说话，将狼牙棒挥舞在手里。“今日师父我再教你一套棍法，你看好了。”
说着，他便在一旁舞了起来。
狼牙棒在他的手里就像会听话一样，行云流水，周遭风声呼呼作响。上方大约三尺长的地方，密密麻麻排列着一堆倒刺，若在这种力度下有人闯到棒上，只怕会皮开肉绽，当场了结。
还有那些招术，离若舟看出了声东击西之感。分明是在往左边落招，可右边的地上愣是被敲出了一个大大的坑。
“哎呀，真不好意思。”莽爷看到自己刨出来的大坑，尴尬一收手。
“接着！”莽爷原本想将棒子一甩，递给离若舟。
离若舟准备伸手接住，就见一个身影从远处掠过，生生抢在离若舟前面，将狼牙棒稳稳接住。
看清来人，离若舟有些诧异，“凌……”而后她又改口。“我是该叫你凌若风，还是高锦枫呢？”
离若舟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她发现凌若风此刻正目不转睛看着莽爷，将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似乎身上每处都不放过。
而莽爷几乎在片刻之间，全身就紧绷起来。
跟着莽爷习武了这么久，离若舟自然能察觉，此刻的莽爷在警惕，在防备。他看凌若风的眼神，亦是复杂又深沉。
“都是自己人。”离若舟忙走到二人面前，将凌若风手里的狼牙棒拿回来，嘿嘿一笑。
“这是我师父。”她先对凌若风道。
随后又转了个方向，“这是高将军刚寻回来的儿子，凌若风。”
“原来是高将军之子，失敬。”莽爷一拱手，却还是刚才的样子。
“原来是离大夫师父，久仰。”凌若风也拱手，语气却很是冰冷。
凌若风将离若舟微微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个小动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让离若舟远离此人。
莽爷不高兴了，偏偏又往前走了一步，细细品味起对方的名字。“凌若风……怎么跟我们丫头的名字这样像？”
凌若风，离若舟。
离若舟忽然反应过来。她就说自己怎么每次习惯叫他这个名字，而不是唤他高锦枫呢。原来是觉得“凌若风”更亲切。
“你怎么在这？”离若舟问他。
“帮父亲训练些老兵。”凌若风一指校场的方向，在远处的区域，确实有一群没有披铠甲的兵。“他们多是老弱伤兵，父亲不忍他们离开军营找不到生计，便让他们留在军中种粮，补给军营。”
离若舟了然点头，觉得这位高将军还真是有些心善。
“这高将军对自己的兵还不错。”莽爷心发感慨。
凌若风忽然目光动了动，“刚刚师父耍的那一套棍法着实精益，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机会，与师父比试比试？”
啥？离若舟扭头看凌若风。
“你方才接棒的那一招也不错，想来便来！”
莽爷竟也应下了，两人随即开始交手。
离若舟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二人手无寸铁开打。
“你是师父派来的？回去告诉他，行动我自有分寸，无需人来提醒。”凌若风目光冰冷，语气压得异常低。
“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来提醒你的人。”莽爷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对这个凌若风愈发感兴趣了，同时也多了几分防备。
“不是来寻我的？”凌若风的脸色更不好看，“那你混在离大夫身边做什么？师父的目标是高牧，难不成又想打别人的主意？”
简单一句话听得莽爷心中如惊涛骇浪，信息量太大了。
这人要对付高牧，而且或许他师父还想对付自己的乖徒弟！
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这小子的师父岂不是——她！
竟然能混到冀陵国的军营中来，那自己倒要试试看，这小子到底是碧暝宫哪个等级的杀手。
莽爷心中打定主意，便又是一招袭去。
忽然，在旁观战的离若舟猛地想到什么，忙厉声阻止。“快停下，凌若风不能动武……”
话未说完，只见原本还进退有序的凌若风忽然停下脚步，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的两鬓青筋暴起，脸色也由青转紫。
莽爷一惊，鸩毒！
他竟中了碧暝宫的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