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得罪贵人
剖腹接生的大夫，竟然是眼前这个小姑娘！难怪王大夫对她如此敬畏。
“马上去后堂请万大夫！”王大夫立马吩咐。
周围的伙计哪敢怠慢，小跑着去了后堂。
柳无枝揣着手站在离若舟身后，他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之感。
这种感觉，比之前跟在公子身后还要强烈一些。
上了年纪的万大夫很快就从后堂赶来了，大冬天的他还挽着袖子，不是在捡药便是在熬药。
“哎呦，离大夫竟然光临本医馆，真真是万某的福分！”万大夫满脸惊喜，和之前王大夫的模样别无二致。
众人见此，更是相信这位小姑娘医术高明了。
“方才万某在里面捡药，未曾相迎，还请离大夫莫怪。”
离若舟从未埋怨万春堂的怠慢，她也知医馆的规矩。但凡是大一些的医馆都有内外两堂。普通病人在前堂医治，有两种病人在后堂清净的地方医治。
一是重症患者，二是非富即贵、不好公然露面的病人。
离若舟无意过问这些，她将手中的册子递过去。“前些日子我本来打算离开金都，所以给你们赶制的那几本医用典册多有疏漏。这些天我又理了理，这几本更全更细。”
万大夫和王大夫同时眼睛一亮，在不远处诊台上替病人把脉的其他大夫闻言，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万大夫双手捧过几本典册，像是捧着一件大宝贝。
“离大夫不走了？会继续留在金都？”
离若舟点头，至少暂时是这样。
“好，好！”万大夫一连说了许多个好。“万某本打算在医馆设立你上次说的那个妇科，只可惜人手不够，最近病人多，又千头万绪。离大夫既打算留下，不知可否帮帮万某？”
万大夫越是欣喜，一旁的小药童就越是胆战心惊。
他缩在一旁，埋着头不敢说话。
嘭的一声，一条腿踢上了他的屁股。“不知好歹的东西，拦谁也不能拦这位。你今日看清楚了，这位离大夫是万春堂的贵客！”
小药童颔首道是，抬头微微擦了擦额头的汗。
“离大夫虽然大人有大量，可你做了错事也得严惩。还不快给人家赔不是！”
小药童扑通一声跪下，“离大夫，都是六子有眼无珠，还请离大夫莫要怪罪。”
离若舟都懵了，她本就没打算对小药童怎么样，更是无法接受动不动就下跪的道理。
她将药童拉起来，“没事。”随后，她又看向万大夫，“妇科如何设立，你们有了大致计划后可来找我。”
在众人的注视下，离若舟和柳无枝走出了医馆的大门，围观的病人也纷纷散去。
六子满脸愧意，“万大夫，我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万大夫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麻烦？万春堂怎么教出了你这般恃强凌弱、以貌取人的学徒？你可知那位姑娘是谁！”
六子一愣，“她不是会剖腹之术的大夫吗？”
万大夫冷哼一声，“岂止是人家医术高明！她可是当今圣上的大夫！这次来金都，便是为了替圣上治病。”
王大夫和六子皆呆住，他们只道那位姑娘医术精明，却不想身份也同样不凡。
“老万，你去打听过离大夫？”王大夫有些诧异。
万大夫苦笑摇头，翻开离若舟给的册子，指了指第一页下方的那行小字。“离大夫在这里落了住址，说有事便去找她。这地方，便是陛下不久前才给新任督察司命大人赐的府邸。前些日子宫里有传言，司命大人向陛下讨了位女大夫入督察司。”
原来如此，万大夫的心可谓细致。
两人都知道，万大夫有朋友在宫里的太医院，所以知道这些事并不足为奇。
“我今日若不罚你，你便得罪了贵人。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金都这地方卧虎藏龙，切不可以貌取人。”
万大夫苦口婆心，六子连连点头。
“哎呦，贵人！”万大夫忽然想起什么，忙跑回后堂。
方才自己诊治的贵人已然不在，想必是等不住先从侧门走了。
离若舟带着柳无枝出了医馆，便往督察司的方向走。他们刚上马车没走一小段，马车忽然来了个急停，离若舟差点在车内摔个跟头。
“怎么回事？”她掀开帘子，就见对面停着辆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拦在了他们前面。
“姑娘，那是将军府的马车。”车夫有些为难。
按理说，遇上这些贵人的马车是要让道的，可篱院的主子同样是贵人，连着这位离大夫也非普通人。这一让，其实让的不是道，是身份。
“哦，那我们让让就行。”离若舟不太在意。
车夫一喜，忙要掉马让道，就见对面的马车下来了一个姑娘。
高沅沅？离若舟认得那女子，上次宫宴被高牧带着。
“喂，本小姐有事找你。”高沅沅立在自家马车前，冲着离若舟招了一下手，示意她下去。
离若舟歪了歪头，就保持着掀车帘的动作，懒懒看着高沅沅，并不挪动。“什么事？”
许是这样的动作让高沅沅感受到了不敬，她脸色并不好看，双手叉着腰。“本小姐给你写信，你竟然直言不想来，难不成你看不起本小姐？”
离若舟一脸诧异的模样，“哟，那封信是你写的？名都没有，我当是谁呢。”
高沅沅满脸愠怒，“你过来，来本小姐这里听吩咐。”
马车外，柳无枝的眉头皱了皱。这位高家小姐的嘴，长得不太好。
离若舟翻了个白眼，“我们走。”
她刚准备落下帘子，就见高沅沅靠近她自己的马车，好像车内有人在跟她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高沅沅十分不情愿地来到离若舟的马车下，仰着头。
“父亲邀你今晚去府上做客。”
什么？离若舟十分不解，她和高牧虽然熟，但还没到能串门的程度吧。
高沅沅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闷气都写在脸上。“今日是父亲的生辰，我们在府上办家宴。若非父亲嘱咐过，要多跟你走动，我才懒得叫你。”
离若舟无奈叹了口气，真没见过这样邀请人的。
“你都懒得叫，那我也懒得去。慢走不送！”离若舟放下帘子，示意车夫驾车。
不料高沅沅竟扯着帘子不松，“你怎么能不去，你不去我又要被父……”
高沅沅这句话没说话，离若舟也能猜出几分意思。
高牧待自己，还算和善。离若舟想了想，“今晚什么时辰？”
“酉时三刻开宴。”高沅沅撂下一句话，“你早些来，别让我们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