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以貌取人
离若舟晚上抱着几盒人参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吃饭的时候，茯苓拿进来了一封信。“将军府的人送来的。”
“什么将军府？”离若舟拿着小笼包，没有接那封信，“给初九的吧，你放到他屋里去。”
苏子行已经去督察司了，她自是不会动他的信。
“他们说，是给姑娘的。”
离若舟一愣，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上面的字迹很是隽秀，末尾并无落款。
离若舟感觉有些奇怪，但不难猜想是谁写的。高沅沅不是不喜欢自己吗？怎会邀请自己去将军府做客？
之前高牧是提过，让自己没事去串门，但那都是客套话吧。
“姑娘，奴婢要怎么回？送信的人还在府外候着呢。”
离若舟将信放到一边，“就说我不想去。”
“啊？”茯苓满脸诧异，要说这么直接吗？“要不，奴婢说您这些日子要去上职，不得空？”
“也行，随你怎么说。”离若舟并不在意。
茯苓小跑出去回了话，离若舟已经吃了早饭，准备出门。
她手里抱着几本册子往外走。
“姑娘要去督察司了？奴婢这就去叫柳公子。”
柳无枝是苏子行派给她的专程护卫，至少在篱院到督察司的这段路上，柳无枝需要全程陪同。
“我先去趟万春堂，再去督察司。”
一辆马车停在了金都最大的医馆门口，万春堂向来人气旺，各色病人来来往往。
离若舟的马车刚刚停下，便有伙计前来指引。看来，这里每日都是这般情景。
相比起扶桑镇济善堂有时候的闲散，离若舟觉得医馆人气旺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单手拿着几本册子进屋，问里面一名药童。
“请问，万大夫在不在？”
那药童打量了离若舟一眼，不太耐烦。“不是什么病人都可以找万大夫的，我看你这也没什么大病，在那边等着吧，一会儿轮到你了我会叫号。”
那小药童说着，就递给离若舟一张写了号的字条，上面写着“捌叁”。
好家伙！前面排了八十多个人。
不过万春堂的坐诊台有十余个，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病人也好，大夫也罢，大家都井然有序，多而不乱。
离若舟不禁有些佩服起了那位万老头，打理着这么大的医馆，还能抽出时间去澜院找她剖腹之术。
这个万大夫，着实也不容易。
只不过自己今日还要去督察司，也不能在这里久等。
“小哥，劳烦你帮我问问，万大夫在不在医馆。若在，我只给他送个东西，不看病。”
药童再次不耐烦起来，“都说了万大夫在忙，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既不诊脉，便离开！”
柳无枝扭了扭手腕，准备走上去做什么，被离若舟拦住。
她往坐诊台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个熟面孔。
那里有个大夫是之前跟着万大夫来过澜院的，这些册子拿给他也一样。
离若舟抬脚准备往诊台走过去，再次被药童一把拦住。
“想插队啊，说了要等等！”
离若舟也没什么耐心了，“我是大夫，和你们万大夫相识，也认识那边的王大夫。我拿点东西给他，并不插队。”
药童冷笑一声，有些不屑地盯着离若舟。“你是大夫？姑娘你好好看看，那边长着胡子的才是大夫。你这般年纪，还在学绣花吧？”
离若舟勾了勾唇，盯着药童的手。“你那味药，抓错了。”
药童一惊，“什么？”
“这张是治寒病的方子，上面有味药是吴茱萸，你抓的是山茱萸。”
药童忙看向药方，盯了许久，一脸确信。
“什么吴茱萸！这药方上分明开的是茱萸。茱萸嘛，便是我们常用的山茱萸。这方子可是王大夫开的，哪里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怕是连茱萸的药效都不知道吧！”
“山茱萸滋肝补肾、固肾涩精，吴茱萸性温祛寒，可治寒症。这两者药效全然不一，若用错，只怕病症会更严重。”
原本药童呵斥的声音就有些大，周围有不少排着队的病人都往这边看。如今见有个小姑娘在这里驳斥药童抓药，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姑娘，别以为你认识两味药材，便能来这里指手画脚。你可知道，这里是金都城最大的医馆，大夫们个个都是金都城的精湛妙手，你若要看病，我们万春堂欢迎。若要找茬，那别怪我不客气，请走吧！”
柳无枝脸色一黑，“小子，怎么说话的，当心你的舌头。”
眼看两方人僵持不下，围观的病人开始议论起来。
有说小药童仗势欺人，性子太强的，也有埋怨离若舟没事找事，给医馆添麻烦的。
“姑娘，你还能比大夫厉害不成？赶紧让个位置吧，我们还在这排队呢？”
离若舟本不愿管这闲事，奈何那味药确实不能放进去，否则对病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若不想你们医馆出人命，便叫个大夫过来。”离若舟不打算退让。
“离大夫？”
喧闹的医馆还是引起了诊台处一位大夫的注意，他起身朝这边看去，立马惊呼一声，丢下手中诊脉的病人小跑而来。
小药童一喜，指着离若舟便告状。
“王大夫，就是这个女子，说您药方开得不对。”
王大夫面色铁青地看了药方一眼，一巴掌拍在药童的脑门上。“你睁眼看清楚，老夫这方子上写的什么！“
药童被拍得有点懵，忙拿起药方，顺着王大夫指的地方细细看了一眼。
真是奇了，明明方才没有“吴”字的，只有“茱萸”二字，怎么眼下在角落里生生多了个字。
王大夫叹了口气，“老夫方才开方子写得快，少写了个‘吴’字。发现后又在行间补了个小字。你看药方不仔细，离大夫给你指出了问题，不虚心求教改正，还无礼冒犯，我看你小子是不想做万春堂的学徒了！”
王大夫言语凌厉，声音极大，训斥时毫不留情。
药童的脸刷得就红了，埋着头不敢看人。
“王大夫，这位小姑娘当真是大夫？”
有病人走过来满脸好奇地问道。
王大夫朝着众人一拱手，“诸位，王某向大家隆重介绍，这位便是不久前在金都行剖腹接生之术的离大夫！我与万大夫多次前往离大夫的住处求教，离大夫妙手仁心，不吝赐教。说起来，她也称得上我与万大夫之师。”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