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沉浸式配解药
离若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有什么好守的？难不成还怕我偷跑了，不付客栈的银子？”
离若舟的脸上带着几分调笑，初九却没有任何笑意。
看到初九一脸认真的样子，她没有再打趣。
“我今天真是去看病了，不用担心。”
初九比划着。
——对方病得很严重？
离若舟摇头，“他是受了伤，胸口被人射了一箭，箭口上有毒，已经伤好几日了，一直没请大夫。”
初九听着离若舟的话，沉默片刻。
——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伤者有两个黑衣护卫，看起来功夫挺高，我……打不过，所以就只有跟着他们去了。”
初九神色一凛。
——他们威胁你？
“也不算，不过他们非常谨慎，我都是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的。”
初九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重新回到离若舟身边。
——今夜吴县令带人找了你一夜都没找到。能在弥安城躲过吴县令的搜查，那个伤者不简单。
离若舟自然知道那人不简单，那满房的草药就是依据。可就是不知他们为何整整几日都不找大夫，最后却选了自己。
“那毒不好解，明日我还要去一次，他们让我当面配解药。”
初九摆了摆手。
——能不能，不去
离若舟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票，在初九面前一晃。“有银子，为什么不去？”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看着那毒奇特，勾起了她的……胜负欲。
现成的病历在这里，又不需要她操心药材，还有诊金，哪里不好了。
初九动了动唇，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指了指自己。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初九的眼中，带着一丝央求，还有愧疚。
“好是好。不过，那两个人凶神恶煞的，到时候你若害怕，就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离若舟拍了拍胸膛。
初九的唇角扬起一抹深深的弧度，久久未压下来。
离若舟睡了个好觉，一觉到天明。
起身时，屋子的桌上已经放了几碟清粥小菜。似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初九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盘子里装着女子化妆用的胭脂和黛粉，红红绿绿，离若舟看了都眼花。
“我就去看个病而已，不用打扮得这么隆重吧……”
初九指了指自己。
——这是我用的。
“啥？”离若舟怀疑自己听错了，正想着要不要劝劝，就见初九已经拿出了黛粉，在自己眉心和眉毛上一阵涂抹。
再抬起头时，离若舟想起了三个字：张飞眉。
眼见他又拿出一盒胭脂，想要霍霍自己的脸，离若舟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知道初九有哪里想不通，要毁了自己这张俊脸，明明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欣赏了。
“这倒是不必了吧，就这样……挺好。”离若舟没想到初九还有这种癖好，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初九指了指自己。
——男子太好看，容易被人肖想。
噗的一下，离若舟将大口水喷了出来。初九今日是怎么了，总感觉……哪根筋没搭对。
初九很快就鼓捣完了，离若舟深吸了口气，不忍再看这张脸。
脸颊上红彤彤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鼻尖和下巴冒出了许许多多的痘痘。
眉毛整体上扬，不怒自威，看上去十分毛躁，完全没了之前的剑眉星目的模样。
至于他那三千黑丝，眼下胡乱披散着，不知顺滑二字为何物。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离若舟在心里腹诽。
两人走到了昨夜那个小巷的入口，就见一个黑衣人正在等她。
“怎么还有一个？”这个黑衣人没有黑痣男那样专横。不过当他看到离若舟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时，声音也不由冷了冷。
“我的药童。有他在，配药快些。”
黑衣人走到初九身边，仔仔细细打量着。当他看到初九的脸时，毫不掩饰满眼的嫌弃。
连糙汉都嫌弃的脸，该是什么样啊！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并未打消心里的顾虑。
初九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目光十分自然地扫过黑衣人的腰间，他的腰带上绣着几根青绿的叶子。
“他不会说话。”离若舟道。
黑衣人见初九非但不会说话，似乎走路也有些问题。他默了默，递出两根布条。
“蒙上，跟我走吧。”
两人被带着左拐右拐，当他们停下时，又是昨晚那间屋子。
黑痣脸守在一旁，正冷冷盯着初九。
离若舟就当没看见，指挥初九先选药材。
这俩大哥还真把她要用的药材都找到了，也算是个人才。离若舟想问，短短一夜他们是怎么找齐的，可她并不会真的问出口。
“你用这个药草帮他重新包扎清洗伤口，我来配置解药。”离若舟将捣碎的药草汁递给初九。
初九十分顺从地接下，端着棉布和药汁走向床榻上的伤者。
见初九动作自然，确实像个药童，黑痣男的神色才渐渐松了松。
初九此时背对着他们，就连离若舟也并未看到，他眸色惊诧。
床上那张脸……竟然是他！没错，初九在看到黑衣侍卫腰间的青腰带时，就已经该猜到了。
只是这一位，怎么会来弥安城，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不过，这个疑问只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对于眼前这人的死活，他并不关心。初九只是在想，此人怎会盯上若舟。
初九用棉布蘸着药水，在那人的伤口处轻轻擦洗。很快，周遭的瘀血慢慢化开，露出骇人的伤口。
看来这家伙确实没了意识。想当初他是多么谨慎，听说即便是最亲近的下人，也不常近身。
整整两个时辰，离若舟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将几味药材调配混合，每次比例不一。
每调配好一次，她就将药汁滴入旁边四五个奇奇怪怪的瓶子里。
“到底什么时候好？”黑痣男眼见又近中午，语气十分焦急。
离若舟没有理会，只轻声对初九道，“你帮我看着，哪个瓶子里的黑血化得快，就将它拿出来。”
初九点头，另外两个黑衣人似乎没见过这种配药方式，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你去帮我熬药。”离若舟看向黑痣男。
黑痣男一愣，眸子露出一丝寒意。
“否则又要等到晚上了，你还想不想让你家主子快点醒过来？”
黑痣男捏了捏拳头，扔到手里的剑。
药炉和药罐就在屋内，他按照离若舟的吩咐，三个炉子同时架起，屋内很快就飘满了各种药香。
“要小火慢熬，否则没药效。”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初九的目光一动，伸手拿过了一个瓶子。
离若舟看过去，里面的黑血已经全部变成了鲜红色。
“就是这个剂量，配出来了！”离若舟下意识道。
旁边的两个黑衣护卫闻言，忙凑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