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恼羞成怒
急症室里。
医生紧急检查了乔筠的情况：“病人发热多久了。”
沈毅也说不清：“应该才睡了没一会，一个小时都不到。”
“体温偏高，咽喉有点肿，做个血常规化验看下病因，先给她物理降温，醒了吃退烧药，如果还降不下去就得打吊瓶。”
沈毅连连点头：“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记得病人醒来后多给她喝水，防止她脱水。”
“好。”
沈毅送走医生，想起医生的话，准备到外面的售货机去买点水，路上和一个老伯擦肩而过。
老伯拄着拐，佝偻着背，向乔筠所在的床位靠近。
这时，值班护士刚好过来抽血：“老伯，你来看病吗？”
低哑的声音说道：“我…我女儿发烧了，我陪着她。”
“哦~我给她抽血化验一下，你先坐会。”护士手脚麻利的抽完血，老伯扶着拐杖艰难落座。
待护士走开，帘子的遮挡下，老伯丢开拐杖，动作轻盈的给乔筠盖上被子，藏在袖中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眼睛口罩遮挡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澈明亮，这分明是方以荇。
买完水回来的沈毅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不是方以荇躲粉丝的专用皮肤吗！
“你……”沈毅一脸无奈，还说没有奸情，“那你留在这，我就先回去咯，医生说醒了让她多喝水。”
方以荇接过水，挥手让他赶紧走。
沈毅甩着车钥匙，贱兮兮地哼着歌：“就这样爱上一个女人~在深夜无尽的守候……”
“啧。”方以荇默默记下，沈毅这个月工资扣光。
病床上的乔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脑门上贴着退烧贴，没了平日里戏弄他的那股活力。
方以荇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医生拉开帘子：“诶，她男朋友走了？病人的血液报告很正常，先看着点体温吧，我让护士隔一段时间来给她测体温。”
方以荇压着声音反驳：“没走。”
医生：“什么？”
方以荇咳嗽了两声：“那个人不是她男朋友。”
医生愣了两秒回道：“这不是重点，因为病人还没醒，您要是她亲人的话先去交个费，她还需要留一晚观察情况。”
“好。”方以荇蹒跚着去往前台缴费，在前台护士惊讶地目光下扫码付款。
护士和同事交流道：“现在的老年人，真潮。”
方以荇觉得医生点醒了他，大概是因为上次看了乔筠是孤儿院出来的，没什么亲人，所以自己才善心大发，送她来医院。
乔筠幽幽转醒，看到床头坐着一个老人家，包裹严实，她定睛一看笑出了声：“方老师是在过端午节吗？包的跟粽子似的。”
方以荇轻哼，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水！”
“我躺着怎么喝呀，我生病了没有力气，打不开瓶盖。”乔筠环顾四周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医院。
方以荇认命的将床摇起，给她拧开瓶盖。
“方老师，床太硬了靠着腰疼，想要一个靠枕。”
方以荇借了隔壁空床的靠枕给她垫腰，乔筠又喊：“方老师，喝水要吸管的。”
方以荇眯起眼，果然，醒来就会折腾别人，乔筠适合一辈子当睡美人。
看方以荇站着不动，乔筠捂住胸口，轻咳了几声，咳完还不忘偷瞄他两眼。
只见方以荇弯下腰，慢吞吞的向护士站走去，左右摆动。
鸭……鸭子走路？
帽子下的脑袋应该已经气着火了吧，乔筠大声偷笑。
方以荇回来时，手中水瓶里插着吸管，他递到她面前，乔筠就着他的手吮吸着喝水。
乔筠真的很渴，一下子喝了半瓶水。
乔筠喝得慢，她喝了多久，方以荇就举了多久。
护士刚好过来给她测体温：“你醒啦，醒过来就好，再给你测一次体温。”
“嘀——”
“体温在降，把退烧药吃了吧。”
乔筠含着药丸：“水。”
方以荇递上水，她就着水服下退烧药，护士突然笑着说道：“你爸爸真宠你，照顾你一晚上了。”
乔筠听了这话差点岔气，方以荇？她爸爸？
她疑惑地望着方以荇，他倒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挺起了胸膛。
等护士走远，乔筠道：“你还真说得出口。”
方以荇耸肩：“一报还一报，让你加戏。”
“方大影帝拍了那么多年戏，难道还没拍过吻戏吗？这么在意要不要给你亲回来啊。”乔筠耍无赖般看着他。
方以荇不说话，但乔筠发现他口罩下的脸有些红，她捂着嘴：“不会吧，方老师这么纯情的吗？”
“闭嘴！”方以荇恼道。
他幼年出道，不可能去拍吻戏，成年之后又因为演了“陈岩”一角爆火，公司更加注重剧本的选择，排除一众偶像剧之后，能选的都是一些正剧，根本没机会拍吻戏。
他忽然起身将床摇平，抽出她垫腰的枕头，拉起被子蒙住她的脑袋：“嗓子疼就别说话，睡觉！”
“我教你一个成语，恼羞成怒。”乔筠在被子里咯咯地笑，钻出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方以荇快速抓住她的手塞回棉被。
乔筠的头不痛了，就是肚子笑得有点疼。
一小时后护士再次来测体温，乔筠脸上的笑意都没褪下。
“三十七度五，体温一直在降，要是没有哪儿不舒服了，拿着药就可以回去了。”护士放下一袋药品，看着体温计登记数据。
乔筠点头：“这位爸爸，可以扶我起来吗？”
方以荇搀着她起来往外走，护士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感叹道：父慈女孝！
她整理床褥时发现了一旁的拐杖，连忙追出去，方以荇刚好把副驾驶的门合上，快步钻进驾驶座。
护士吃惊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留下一地尾气。
跛脚老伯健步如飞、开车上路？是她睡迷糊了，还是遇上都市怪谈了？
她使劲揉眼，自我怀疑着回了医院。
车里的“跛脚老伯”方以荇摘了口罩眼镜，丢在后座，乔筠轻笑：“谢谢方老师送我回家。”
乔筠所在的公寓离影视城的距离不算远，毕竟都偏，但开到到设施老旧、安保不齐全的公寓区，方以荇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就住这？”
“不然住哪？”
到了岗亭前，乔筠摇下车窗：“保安师傅，他就送我进去一下，一会就开出来。”
保安打开道闸贴心的说道：“好的，乔小姐早点休息。”
乔筠微笑着和他道别，给方以荇指路。
“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这样随口说一声就能放人进来的保安，证明这个公寓安全系数很低。”方以荇打着方向盘，将车停稳。
“等这边房租到期了，会换的。”
乔筠提着药袋刚想下车，一直没有声响的系统突然冒出来：“玩家现在身体虚弱，需要方以荇背你回家，照顾你，因为你作。”
乔筠迈出去的一只脚都不知道怎么收回来，系统又说：“完不成的惩罚任务为赤道体验至下一次节目开始。”
靠！乔筠不想被热死，迅速缩回脚，捂着嘴咳嗽，无力地靠在座椅上，虚弱地朝方以荇伸出手：“方老师，我突然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到家里呀。”
方以荇：是挺突然的，你演我呢？
乔筠在车上赖着不走，方以荇没法只好下来扶她，乔筠不肯：“我走不动，背我。”
方以荇的盯着她耍无赖，最终还是蹲下身，乔筠眼睛一亮，趴在他背上。
方以荇双手握拳，搂着她的膝弯，乔筠的藕臂环在他的脖颈处，身上的馨香不断钻进他的鼻尖。
乔筠对于他的配合很是满意，方以荇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宽厚结实的后背靠起来还挺舒服。
她还是头一次邀请男人去家里。
半夜凉风习习，像是被什么盯着一样让人背后发毛，乔筠打了个寒颤：“我的外套好像落在你车上了。”
“等会拿给你。”
穿过无人的走廊进入家中，在方以荇把她放在床上后就想走，乔筠捏住他的衣角：“方老师，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勾引人的味道，她好像从方以荇的眼里读出了嫌弃。
怕他不答应，乔筠又想故技重施咳嗽两声。
“不要假咳。”
方以荇坐在床沿，没有答应但也没起身，乔筠知道任务完成了，更是放下心来睡觉，半梦半醒间还不忘揉揉衣角，确认方以荇还在。
娇小的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白嫩的小手紧拽他的衣角，看似非常没有安全感。
方以荇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走的时候乔筠已经睡熟，抽出的衣角都已经皱巴巴的了。
下楼才发现刚才上来的匆忙，没锁车门，方以荇想起乔筠说的外套，前后翻找都没找着。
车上的贵重物品都在，小偷也不至于偷件衣服，方以荇想可能是乔筠记错了。
放在车上的手机亮起，在黑夜中有点刺眼，屏幕上全是未接电话和信息。
最新一条是沈毅发来的：你们被拍了！看到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