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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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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刚蒙蒙亮,熙鸢阁的下人屋中,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手忙脚乱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其中一人拿着宫女的服侍皱眉抱怨道:“女子的衣物为何如此繁琐。”

    另一人胡乱将衣物往身上套,嘴上催促着:“动作快些,天快亮了,昨夜睡过头了,若是殿下行动了,咱俩贪睡都得挨骂!”

    待两人换好装梳上发髻,已然是两名宫女的模样。

    长命和百岁曾是冷宫中的太监,刚入宫中不谙世事,险些在冷宫中丧了命,被容澈救下后便死心塌地跟了容澈,知晓了容澈的真实身份,便也跟随主子扮起了女人。

    两人急匆匆从屋里出来,战战兢兢来到容澈的房门前。

    “屋里怎么没动静,咱要进去吗?”

    “殿下未唤我们,贸然进去小心你的脑袋。”

    两人站在门前不知该怎么办,容澈虽说要看这位少城主有没有活命的运气,但他俩一致认为大抵是没有的。

    阮煜是个怎样的人早在他们来北城之前便有所耳闻。

    一事无成,好吃懒做,流连美色,不务正业。

    虽昨日一见总觉得有所不同,但容澈美貌当前,阮煜昨晚前来肯定是想着那档子事,那不就是没了活命的运气,上赶着送死吗。

    正愁着是否要进去为阮煜收尸,熙鸢阁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见来人是甘正凌,长命百岁立刻收起神情上前行礼:“甘副将。”

    “今日事务繁琐,劳请两位通报一声,让少城主快些起床,我在凌风阁等他。”

    长命张了张嘴,没曾想这位少城主竟是一大早便要务工之人,眼下尸体还未处理妥当,得赶紧通知殿下。

    好在甘正凌不便进出容澈的院子,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了。

    两人迅速跑回门前,也顾不上容澈还未唤他们,连忙推开门进了屋。

    屋内一片寂静,除却容澈身上常年带着的清香气息,并无血腥味,难不成是被毒死的。

    百岁率先探头看去,只见床沿边竟坐着个人,可不就是阮煜吗,正好端端地活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

    长命关上门回头也瞧见了此景,惊讶张嘴,正要出声,床榻上的人坐起了身子,容澈的脸庞出现在床幔后,朝着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澈已然听见方才屋外的对话,看了眼阮妤,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玩味似的看着阮妤,等待着她的反应。

    阮妤猛然惊醒,浑身吓了个激灵,一睁眼,眼前的容澈已是换了一副神情,怔愣地看着阮妤,仿佛刚才使坏的人并不是他,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阮妤,好不无辜。

    阮妤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间倒是没忘要压低声音,刚苏醒还带着些许沙哑:“你、你醒了,什么时辰了?”

    长命咽了口口水,全然还未搞清楚自家主子现在这是个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先行传话,待阮妤走后再问容澈:“少城主,方才甘副将求见,说是今日事务繁琐,他在凌风阁等您。”

    阮妤顿时清醒了几分,视线扫向窗外,发觉天已经亮了。

    扭了扭酸胀的脖颈,睡不好还得一大早就处理繁琐事务。

    阮妤看了看容澈,此时再看这张容颜,更为清晰,心里再次忍不住惊叹,面对如此美人,她心中的怨气又消减了几分,柔声道:“殿下今日感觉如何,若是还觉得身子不适,我一会让许大夫再过来给你看看。”

    容澈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眼睫轻颤着,勾人心弦,柔软的语调,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多谢少城主关心,我身子已无大碍。”

    长命百岁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家主子嘴里说出来的一般,煞是搞不明白容澈此时又是在玩什么。

    阮妤却是心里一软,容澈的娇软的模样让她十分受用,倍感怜惜,看着容澈额间的碎发,忍不住伸出手来。

    不妙!

    长命百岁见到阮妤的动作,下意识就想后退,以免血光溅射。

    哪知,屋内只有平缓的呼吸声,阮妤轻柔地替容澈理顺了发,柔软的发丝穿过手指,手臂垂落之际,容澈注意到阮妤修长白皙的指尖,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姑娘,唯有掌心的茧表明着这是一双能手握利器的武将之手。

    晃眼间,阮妤已然放下了手,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唐突,不过见容澈脸上并无厌恶之意,便道:“天色还早,殿下再多睡会吧。”

    说罢又转身看向两位宫女,不免有些严肃起来:“你俩好生照顾殿下,莫要再粗心大意。”

    到底是跟在容澈身边多年的宫女,阮妤也只能再多加叮嘱几句,思来想去也只怕新来的丫头不了解容澈的习性,暂且打消了将两人换掉的想法。

    容澈无声地看着阮妤离去的背影,直到房门打开再关上,眼眸里的柔色逐渐褪去。

    百岁看着恢复常色的容澈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殿下,昨日……”

    容澈抬眸,视线淡淡地扫过两人,似是惊起一阵寒霜,不似与阮妤说话时的清磁嗓音,开口低沉:“随行队伍可离去了?”

    “还未离去,昨晚得到消息,今日还将设宴宴请北城高官,庆贺殿下与少城主的婚事,想必宴席之后他们便会陆续离去了。”

    容澈闻言神色微变,似是有些不悦,缓缓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轻挥衣袖掉落数根毒针。

    长命一看,惊讶万分,这是容澈自己炼制的毒针,刺入人体中便会消散无形,无色无味来无影查无踪,但一根针仅能使用一次,若是将针取出短时间内未将针用出,那这根针便会变成毫无作用的废针。

    而乍眼一看桌上的根根银针,粗略一数也是五六根。

    容澈从未失手过,若想取谁的性命那便是一击必中,失败多次,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百岁只觉是阮妤深藏不露,竟能让容澈失手,心下担忧起来:“殿下,昨日可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未能取下这位少城主的性命,计划是否要提前?”

    轻挑眉梢,容澈似乎在回想昨夜种种。

    半晌,容澈才慢条斯理开口道:“不,计划有变,杀了阮煜还要找人顶替他的身份太过麻烦,他运气不错,我打算再留他两日。”

    既然阮妤规规矩矩的保着自己的小命,那便在随行队伍离去前,让他多活两日好了。

    殊不知自己的小命被阴差阳错保住了,阮妤走出熙鸢阁才发现现在才刚过卯时,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不知今日是有什么大事,竟要这么早唤她去。

    自打顶替了少城主的身份,阮妤也逐渐学着如何治理一座城,以往她总觉得兄长无能,父亲在世时北城繁荣昌盛,到了兄长这便因疏于管理,北城不复从前。

    现在她才觉得,治理一座城并不简单,从未受过这方面教育的她,兴许并不会比兄长好多少。

    踏入凌风阁,阮妤看着清冷色的墙砖和为了练武而腾空的平坦院子,突然有些想念熙鸢阁了,那才是她作为女子想要的住所,而不是像眼前这般冷冰冰硬邦邦的风格。

    阮妤收起思绪,进门便看见甘正凌已在屋中等候,连忙关上门迎了上去:“甘副将,今日为何这么早?”

    甘正凌万年不变的神色正盯着阮妤,语气中似有不快,兴许是觉得阮妤前来的速度太慢了,眉头微蹙他问道:“昨日可有异常?殿下还未醒来吗?”

    阮妤不想让甘正凌一直误解容澈,阮妤沉声解释着:“殿下昨晚半夜醒来了,我同她解释了一番,她并未多说什么,殿下是位温婉的女子,甘副将多虑了。”

    回想起容澈轻言细语的模样,阮妤心头有些柔软,如此温婉的女子又怎会是甘正凌所想的那样。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像容澈一般温婉过,幼时娘亲教给她的女子的礼仪,早就在娘亲去世后忘得差不多了。

    甘正凌听闻点了点头,他只是谨慎惯了,随后又道:“随殿下一同前来的使臣已安顿在北城客栈,今夜的宴席也已准备妥当,不论日后如何,今日在使臣面前切不可露出半分马脚,该如何与殿下做戏你定要把握好分寸。”

    阮妤知道,甘正凌是担心她身为女子,不知要如何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和容澈相处,若是被都城使臣看出端倪,怕有后患,她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只是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提心吊胆了,阮妤沉默半晌才缓声道:“这何时才是个头?”

    隐瞒着女子的身份,抛弃自己以往的一切,阮妤不知自己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甘正凌目光如炬,看着阮妤眼神里似是有些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回答阮妤。

    阮妤望进这双幽深的眼眸,读出了甘正凌眼中的不信任,兄长的确是个将领之才,饶是他们血脉相连,阮妤以往也觉得兄长的大多做法不妥,但阮妤也知道身为女子的她并没在甘正凌眼中要好上多少。

    至今她还清楚记得,那时走投无路之际,甘正凌将他的佩剑递给了她,欲让阮妤在自刎和成为战俘这两条路中做选择。

    阮妤剑走偏锋,选了第三条路。

    但甘正凌既是如此不信任她能担起这个重任,当时又为何要答应她的要求,何不就送她上路,也好过日后提心吊胆。

    阮妤问道:“甘副将既看轻我只是女子,又为何要承担如此大的风险,让我上战场。”

    她让甘正凌帮她隐瞒身份,将兄长的尸体伪造成自己的尸体,阮妤身亡,阮煜再上战场,借此身份阮妤才能带兵打下胜仗,还了北城一片安宁,也就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切若是没有甘正凌的帮助,也不会成功。

    甘正凌闻言怔然,双唇紧抿着一条线,半晌他移开视线,一向严肃的他却突然多了几分惆怅,屋内安静了许久才听见甘正凌低沉的嗓音:“因为那时,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老城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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