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妓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的时候，黄小二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光线让他一时间感觉有些刺眼，短暂的适应过后，他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此刻他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四周都是粉红色薄纱覆盖的遮帘。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斥着浓厚的香味，仅仅是看一眼梳妆台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床边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摆放着一碗水铺蛋和一碗汤圆，升腾的热气表示食物刚刚出锅不久。
黄小二感觉肚子在“咕咕！”叫唤，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随后伸手端起碗筷欢快的吃了起来。
没有细细品味食物的味道，他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紧接着他开始盘起打坐回复灵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战斗的缘故，还是耗尽灵气带来的副作用，他感觉这次的聚气极为困难且缓慢，半天的功夫也仅仅是回复了一成半不到两成的灵气。
感受到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黄小二大皱眉头，按照这样的进度岂不是三天以后才能回到紫气境界的修为？
“快，那边，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忽然外面传来喧嚣声。
黄小二立刻找了起来，他没有推开窗户，而是隔着窗上的缝隙看了出去，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铠甲的八旗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拿钢刀。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手持画像，见到行人就开始比对。
黄小二的视力很好，大概是之前吃下补天丹恢复视觉，此举反而极大增强感官的缘故，他能清楚的看到画像上的内容，那上面赫然画的就是自己。
短暂的错愕过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肯定是亚图死里逃生绘制出了他的画像，然后开始全城搜捕。
如此一来，自己根本不能离开，这络绎不绝的八旗兵，一个两个他还不怕，可是一旦开始战斗，那就是如潮水一般的敌人。
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是凶多吉少，这样看，这个房间反而成了他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他没看到有任何一个八旗兵走进自己所在的建筑。
“吱呀！”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黄小二本能的转头回望，正巧对上她的眼睛，“你醒了？”轻柔的声音穿破时空，仿佛出现在耳旁
“怎么是你？”见到来人，黄小二略感惊讶。
“我救了你，你不觉得对待救命恩人要客气一点吗？”女人直接坐到了床沿边上。
“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女人说的没错，黄小二在昏迷前看到的就是这张面容，如果不是她的出手，自己此刻应该在鞑子的大牢中，也许正在经历酷刑也说不定。
“呵呵，你看你刚来京城就犯了这么大事情，满城官兵都在抓捕你。”女人似笑非笑，只是柳叶般的眉毛微微上挑。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黄小二恍若回到了从前，第一次看到女人的时候还是在那座山寨，当时他杀死了山寨全部的贼人，现场只有他和女人两个活人。
正当他藏好山寨财宝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当时他还做过思想斗争要不要去寻找，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被她所救。
“你怎么做了这个行当？”黄小二的声音中不见悲喜。
他初来北京的时候就在街道上遇到过女人，是在妓院的门口，那么显而易见的是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妓院，而这间房屋应该就是女人接客的场所。
“我说是生活所迫，你信吗？”女人淡淡的笑了，说实话她长的并不差，只是浓妆艳抹遮盖了她本来的清秀。
“我信。”黄小二郑重其事的点头。
他这番举动倒是让女人有些惊愕，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官兵要追捕你？”女人再次开口打破了尴尬。
黄小二略一思索便决定和盘托出，眼前的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断无半点隐瞒的道理，“我要杀亚图，没成功，引来了安亲王府的搜捕。”
听到这话，女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北京城中，安亲王的大名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他所追杀，恐怕凶多吉少。
“你不用怕，我不会连累你，我可以现在就走。”黄小二仿佛看到了她心中的害怕，当即开口。
没想到女人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我连脸都不要了，还怕死吗？”
黄小二闻言只觉得心中产生了一股难言的闷气，是啊，谁又愿意在妓院里面干这种勾当？要不是生活所迫又怎会如此？“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荣烟。”女人轻声开口，语气温柔。
这个姓氏极其少见让黄小二听了不禁蹙眉，他时常到茶馆酒楼中探听消息，因此知道不少江湖秘闻。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就听过江宁荣家，据说是闻名遐迩的豪门大族，只是不知道这个荣烟有没有什么联系。
也许是意识到了黄小二心中的想法，她开口说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荣家中人。”
“什么？”这个回答着实惊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荣家人会去当妓女？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还记得山寨吗？我从那里跑出去以后就逃回了家里，当我跟我父亲说我被那帮贼人掳去，他就变了一副面孔，不仅把我赶出去家门，还叫我早点去死，呵呵，多么可笑。”说到这里，荣烟的眼神中满是落寞，眼角处已经泛出了泪花。
黄小二知道，他现在不能开口，在这种时候他更应该当一个倾听者。
果然，荣烟继续了她的诉说，“什么豪门大族，什么富贵之家，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我父亲觉得我被贼人掳去身体已经不干净了，说我侮辱门楣，坏了家声，可是当初呢？遇到那帮强盗他直接骑马就跑，根本没有管我和我娘的死活。”
“那你娘呢？”黄小二刚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上了嘴。
“我娘还能怎么样？被那些强盗先奸后杀，原本我也是要去死的，幸好当时遇到了你，说真的我很感谢你杀了那些贼人，也算是为我和我娘报仇。”荣烟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的眼泪滴落到衣服上湿润了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