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婚（上）
入冬多雪，寒风打在脸颊上。
大雪纷飞，公孙影身着嫁衣，不紧不缓的往城楼上走着。
一层柔软的白纱从她面前飘过，她抬手触碰，转瞬间那白纱又被风吹走了。
王宫中的景色极美，后宫众人繁多，满头红绸挂落，囍字贴窗，看着富贵吉祥。
暮朝云站在城楼上俯瞰，“虽说冬日是冷的，可今日却冷的出奇。”
公孙影：“朝云，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收养埃尔吗？”
这句话也是为自己问的，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信任序言吗？
暮朝云：“幸存者偏差，还是会做，因为觉得这件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公孙影叹了叹气，“这种事也是小概率，谁能想的到，如果是我也不会想到一个孤儿会有威胁自己的能力。”
是啊，谁能想到呢？
暮朝云：“那你呢，你为何要帮他？”
公孙影抖了一下身上的雪，“他说了一句话对我很是触动，宫殿的繁华是建立在贫民的痛苦上的，做为王权的上位者是看不到它的另一面，但如果他来坐，他定会人百姓可以尽情凑热闹跑人堆。”
“儿时我心想，自己虽当不了君王，但日后我想当一个要为天地立新，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的朝臣。”
暮朝云：“儿时心想，那是现在改变了主意？”
公孙影：“自古君王皆因德行而承天命，百官齐心，勿信谗言，方可皇朝万世。”
“可我父亲为国征战，功在千秋！”
“……却仍逃不出功高震主带给上位者的疑虑，君王是天下之主，一言便可决定生死，哪怕那人犯了天大过错，只要他开恩便可免刑。若那人被诬陷但若有心治罪，虽亲亦舍。”
“快要离开了，还有些不舍，我想听听你和十四王姬还有埃尔的故事。”
暮朝云看她冻得哆嗦，就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披在了公孙影身上。
“儿时，我与妹妹经常从地牢的暗道翻出去玩儿，有一日我见她走的方向不对……”
暮朝云：“你干什么去？”
十四王姬：“去玩啊！”
暮朝云：“你不要命了？那地方刚刚发生了战争。”
十四王姬：“一个地方在发生过暴乱、天灾后的时候什么都便宜，而且暴乱或大型战争后治安反而是最好的，因为那个时候当地官府会投入更多人力加强治安维护。”
最终暮朝云还是拗不过十四王姬，跟着她一同前去了。
“姐姐，这有个金发少年！”
暮朝云也走过去，他蹲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有些发烫。
暮朝云将他摇醒，“醒醒，醒醒。”
见状少年还不睁眼，边伸手在少年脸上扇了两个巴掌。
十四王姬在少年腿上又踢了一脚。
少年迷糊的睁开眼睛，一双红瞳映在暮朝云眼前。
公孙影：“这叫醒人的方式不愧是姐妹，埃尔还蛮惨的。”
暮朝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所见并非是我，而是她的影子，而我也习惯性的用她的思维方式行为举止。”
公孙影没明白，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到她举起弓箭的手上。
暮朝云拿起弓箭对准城下的人射击。
公孙影：“为什么杀他们？”
“随意射击，随便杀人，无差别攻击。”
“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公孙影哼哼，明显不信，“我仔细看了一下，城下那群人虽在行走，但步伐缓慢面部看着也有些营养不良，应该是传说中的血仆。所以你……”
暮朝云挑了挑眉，“也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公孙影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暮朝云看了眼城下，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一个尸体挡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她的母亲。
暮朝云指了指小女孩的方向，“看到了了吗？那有个小姑娘，如果不下去救她，她应该会被那些血仆撕碎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救她？”
公孙影：“就算你是坏人，你也会有恻隐之心的，就像你将埃尔带回禾女国一样。更何况你这身装扮也不像坏人，更像是天上的神女来救赎世人。”
暮朝云往箭头端涂着红色的膏体，随后试一试方向，“你错了。”
“坏人压根不需要专门穿黑衣服和恶毒的妆容，她们只需面带微笑勾起弓弩。”
说着暮朝云将弓弩射了过去，公孙影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她错愕的看着暮朝云，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可那箭确实实实在在的射在了女孩身上。
等等，不，不对，是借位！
而刚才那红色膏体则有加布里埃尔的血液，这些血液可以驱散血仆。
公孙影吸了口气，“你没我想象中的坏。”
暮朝云抬眼看她，眼神露着笑意，“改主意了？”
公孙影点头，“你比我想象的更坏。”
公孙影看着城下，见加布里埃尔出现在视线中，他蹲下将小姑娘抱起。
公孙影随即下了城楼，跟随着加布里埃尔的身影。
小姑娘在温暖的怀中似乎有些困意，半搭着眼。
公孙影将小姑娘摇醒，小姑娘看清楚后一语不言，只是不自觉的后退似乎在找母亲。
公孙影解释：“因为在惊吓之后需要时间去平复好惊恐的情绪，如果在这时候睡觉很有可能会做噩梦就加深心理创伤。”
加布里埃尔低声一笑，“心理创伤吗？”
公孙影楞楞的看着他，“对啊。”
加布里埃尔从屋中离去，与暮朝云侧身而过。
公孙影：“日后你想去哪？”
暮朝云很浅的笑了一下，“逍遥清富贵，隐居自神仙。”
暮朝云伸手去接天下落的雪花，“人间芥子小，为谁凑近看。”
“你去见他了？”
“嗯。”
“他说他也累了。”
国王：“人的欲望会越来越大，为父在王权的遮掩下满足私欲，当为父再次祈祷亚历克斯神帮助时，神没有出现，为父怪罪神的无情，可确实也该放下执念保养权杖，为父一往如既的贪婪，结局也只剩下转身离去。”
暮朝云：“他只喜欢最新鲜的花。”
加布里埃尔：“那你呢，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