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位姑娘
换了‘迎春楼’统一的小丫头穿的服饰后，花妈妈对周倩三人更觉得满意。
按惯例，将她们的名字都改了。
瞿娇娇以后要叫‘娇语’；邓青儿称作‘惊鸿’；至于周倩则改成了‘幽兰’。
周倩心想名字倒还可以，但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幽兰的气质吧。
花妈妈还承诺她们，若是努力学习技艺，将来可以用回本名。
‘那还是拉倒吧，就用幽兰挺好的’，周倩敬谢不敏。
“莲香，你将娇语、惊鸿和幽兰分别带去柳依依、兰卿和邵嫣儿房里，就说是我给她们的侍候丫鬟，让她们好好调教着。”
花妈妈对莲香又是一番吩咐。
莲香带着三人通过廊道，眼前又是一个院落，院落四周同样是有两层的小楼，不过这些楼阁并不是全部占满了小院的空间，有些楼阁之间是廊桥联通，倒显得比外院规整的形制更好看。
而且院中也种有树木花草，显得生活气息更浓。
莲香首先带着她们来到一处阁楼，说道：“我带娇语和惊鸿去见柳依依姑娘和兰卿姑娘，姑娘们住在楼上，幽兰你先在下面等着。”
周倩忙道：“没事的，我陪着二位姐姐一起去，正好也熟悉一下楼里的姑娘们，认一认人。”
上得楼来，第一间房门虚掩着，莲香轻轻地敲了敲门：“依依姑娘在房里吗？”
“是莲香吗？门没关，进来吧。”一道柔美的声音传出。
推开门，莲香拉着瞿娇娇走进屋，邓青儿和周倩不好跟着进去，就在房门外往里瞅。
就见一个穿着绿袄黄裙的女子坐在桌前，正在对着铜镜往发髻上插钗。
须臾，她就转过脸来，笑着问：“这个小丫头眼生得很，怎么和你一起过来了？可是花妈妈有什么吩咐？”
这柳依依的人和她的声音一样，听起来甜软得很，她笑着和莲香说话，就觉得让人如沐春风。
莲香将来意说明，柳依依又重新打量瞿娇娇。
瞿娇娇赶紧向她行礼：“见过柳姑娘。”
柳依依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走到瞿娇娇面前，拉起她的手笑道：“真是个娇憨的丫头，别害怕，我没什么脾气，以后我的吩咐你照着做就是，不会为难你的。”
“嗯。”见自己跟着的柳姑娘就是一副笑模样，瞿娇娇放下心来，高兴地应着。
“门口站着的两个是谁？”
见周倩她们探头探脑的，柳依依问莲香。
“她们俩个妈妈让带去兰卿和邵嫣儿那里。”
“哦，”柳依依听了，走出房门。
邓青儿和周倩忙行礼：“柳姑娘好。”
“嗯，好。”柳依依瞅瞅邓青儿又瞅瞅周倩，回头对跟出门的莲香道：“这次花妈妈很高兴吧，这么出挑的几个，虽然年纪尚小，等过几年，我们都会被取代了。”
“依依姑娘说笑了，不过花妈妈确实心情很好。”说着，莲香也笑了。
“走，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兰卿房里，成天扮作一副清冷的模样，以为是这楼里的独一份，我倒要看看这过不了几年就要有取代她的人了，看她还清冷得起来。”
说着，柳依依就走在几人前面来到旁边的房间。
这间房门是开着的，门上挂着的帘子也被撩起在一边。
一个身穿暗红衣裙的丽人走到门口，扫了柳依依身后的几人一眼，冲着柳依依道：“你又在编排我什么，叽叽喳喳地吵人清净。”
“兰卿姑娘，小丫头惊鸿是花妈妈让我交给你带着调教的。惊鸿，快过来。”莲香将站在后面的邓青儿领到兰卿面前。
兰卿上上下下打量着邓青儿：“惊鸿？这名字取得真好，我觉得比兰卿好听。花妈妈真是有心了。”
这话让莲香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兰卿姑娘、依依姑娘，我就不多打搅了，还要带着幽兰去嫣儿姑娘那里呢。”
“她叫幽兰啊？”柳依依指着周倩问莲香。
“是。”
“这个名字才叫取得恰如其分，正得其神韵呢，要不说花妈妈会取名字呢？真是一个比一个贴切，兰卿姐姐，你说是吧？”
柳依依笑着问兰卿。
兰卿深深地看了周倩一眼，没有接柳依依的茬，返身进屋。邓青儿也就是惊鸿忙跟着进去。
“关上门。”
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兰卿的房门关上了。
柳依依道：“就知道扮清高，装什么。”
周倩赶忙跟着莲香急匆匆地下楼了。
“幽兰，嫣儿姑娘住在那边，你跟我来。”
周倩跟着莲香穿过廊道，边走边想：这柳依依和兰卿真是各具特色的美人，也各有个性，不知邵嫣儿又是个什么样的。迎春楼的红倌人还真不是徒具虚名。
等见到了邵嫣儿，周倩觉得她虽也是个美女，可相比柳依依和兰卿，似乎没有她们那样有显著的特点。
邵嫣儿对周倩倒是很和气，没有指使她做这做那的，就是自己在房间里调胭脂。
待在她房里的周倩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整理一下床铺。
茶水冷了，马上去重新换上新沏的茶。
见周倩一会儿弄弄这，一会儿抓抓那儿，调好胭脂的邵嫣儿终于发话了：“幽兰，歇歇吧，不用这么忙的。你识字不？识字的话，这里有话本子，你可以看它们打发时间。”
“谢谢姑娘，我识得几个字。”
接过邵嫣儿递过来的话本，周倩大略地翻了翻，发现都是些才子佳人之类的故事。
“这些我都看完了，你喜欢就带去你自己的屋里吧，送给你了。”
“多谢姑娘。”虽然周倩并不感兴趣这样的话本，她其实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破案故事，不过邵嫣儿的好意自然要领的。
“花妈妈说是让你来侍候我，其实事情不多的，就是上午过来帮着收拾一下屋子，晚上有客人的时候，在前院端个茶送个水，送些吃食啥的。”
“衣物什么的需要我帮着洗吗？”
“傻瓜，”邵嫣儿笑了：“花妈妈怎会让你们做这样的事，不怕将你们的手弄粗了？你们以后不仅要跟着琴师学习操琴，还要跟着教坊司请过来的教谕学习舞蹈，后面你们真正忙的是这些。
洗衣、担水那样的粗活自然有婆子做，跟你们不相干的。”
“还要学琴学舞？”
“是啊，要不我们迎春楼怎么能是临州府数一数二的青楼呢，在这里听曲儿，看姐妹们跳舞都要花不少钱的。”
“每天都生意好？”
见周倩一副乡巴佬的表情，邵嫣儿又笑了：“真是个单纯的丫头，你怎么就流落到这里啦？
临州府的青楼整个大魏朝都是有名的。
这里水路纵横，漕运码头每天忙碌不停，商铺林立，许多盐商都在这里安家。
本地的有钱人本就不少，还有不少经过这里的商人，另外也有些家境富裕的读书人，他们也会到迎春楼听曲儿，看舞，喝酒，有时候还会当场写点儿诗文。”
“作点儿所谓风雅的酸诗？”
“额……，是！”
“呵呵呵呵。”周倩和邵嫣儿一起笑了起来。
聊过这些，邵嫣儿觉得这次花妈妈送给自己调教的丫头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不免多说了几句。
“花妈妈所谓的调教，其实就是让你们多看看我们这些红倌人平日里是怎么对待那些客人的，多揣摩。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完全照搬，不过本质都差不多，到这里就是寻欢作乐的，如何在护着自己的时候又能尽量多地挣到客人的钱，有得学。”
邵嫣儿的性子让周倩觉得和她相处起来还挺轻松的。
到吃晚饭的时间，迎春楼里的小丫头们先一起吃饭，至于要接待客人的姐姐们，自然是不和她们一处的。
周倩和娇语、惊鸿碰了头，三个人各自说自己跟着的姑娘的情况，光顾着说话，饭都吃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