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的转折
西间里，完全不知道周桐和萧氏打算的秦姨娘正和周倩生气。
因为周倩天黑了还拿针多绣了一会儿，秦姨娘狠狠地说了周倩几句，周倩赶忙撒娇讨饶。
由于周倩这么做已经有几回了，秦姨娘想着让她长长记性，不要不注意自己的眼睛，就硬撑着一直到就寝也没有搭理她。
第二天，秦姨娘刚做好了早饭，周桐就到厨屋里说是要她和自己一起到祁州去采购米面和调料。
虽有些奇怪周桐的举动，可秦姨娘也没有多问。
因着周桐的催促，两人就直接拿了几个蒸好的馒头就出了门。
进了祁州城，走在街上，周桐才吞吞吐吐地将让秦姨娘来祁州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周桐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秦姨娘脸色发白。
此时，她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周桐：“周桐，你有心吗？当初我也是良家子，看着你一表人才，信了你的哄骗做了你的妾室，蒙了双眼的我好日子没过到两年，你又纳了林霜儿。
这些我都认了，是我天真，不懂识人，可你也不能如此糟践我吧。”
“哎呀，小点声。羽苏，我知道你的好，可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嘛！
去年办的正兵顶替的事情不作数，需要重新来过，管这事的换成了曹爷，他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又和我打听你，他的心思这不是明摆的吗？
我若不答应，铁定要去卫所。家里因为我做了兴福酒楼的账房，境况刚刚好了一点，夫人的脾气也没那么大了。若是我不在这个家了，以后你们妇孺如何过日子。
我的身体本就不强健，若是有个万一，倩姐儿她们只怕会没了父亲，到时候别变得和牛寡妇家一样。”
“为了说服我倒也不必如此咒自己。”此时，秦姨娘已经冷静了一些，本就对周桐失望的心这次是彻底地死了。
“我不去，我不和倩姐儿分开。”说着，秦姨娘转身往城门方向走。
“你回来。”周桐赶紧拉住她：“还真是给你脸了，好商好量你不听，你一个小妾，将你送人又如何。再说了，倩姐儿还是我女儿呢。”
“你！”秦姨娘瞪着周桐，愤怒地咬紧了嘴唇。
“你若跟了曹爷，不会比现在差的，在他家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每天做事忙得团团转。”
“只要有倩姐儿，做再多事我也乐意。”
“知道你心疼她，放不下她，我答应你，将来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嫁过去舒舒心心地过日子，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知道自己的想法周桐不会在意，而他将自己送给曹爷的举动已经无法改变，秦姨娘不禁悲泣。
“我都没有好好和倩姐儿告别，我的倩姐儿！”秦姨娘边哭边捶胸。
周桐倒是候在一边等她哭，有行人经过拿奇怪的眼神打量二人，他也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见秦姨娘哭得还没停，周桐的耐心也就到底了。
“行了，别再哭了。”
拿出一条帕子递给秦姨娘：“快把眼泪擦擦，这个时辰曹爷应该已经在瑞香茶楼了，可不好叫他久等，还得求他办事呢。”
秦姨娘擦着眼泪没做声，还是站着不走。
“唉！”周桐叹了口气，“跟着我你没享到多少福，如今我又落到这样，算我对不住你吧，走了。”
说着，拉着秦姨娘的胳膊往瑞香茶楼走。
“曹爷，您早到了？您说的可是她？”周桐将面无表情的秦姨娘带到大胡子面前。
秦姨娘抬眼看了一下：“是你？”
原来此人就是当初她和周芸在瑞香茶楼喝茶时，频频打量她的大胡子。
大胡子难得的笑了一下。
可他的笑却让秦姨娘觉得面目可憎。
“喏，这是办好的凭证。”曹爷将征兵的凭据交给周桐。
周桐接过仔细地看了看，折起收好：“谢谢曹爷，这可解决了我的难题了。”
说着，将准备好的银两递了过去。
曹爷看了看秦姨娘，周桐忙道：“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您今天直接领走就是，过两天我将手续办好给您送去。”
“我不会多占你便宜的，等你办好了，我给你十两银子当她的赎身银子吧。”
“不用，不用。”
“应该的。”
见事情已办妥，心中轻松一截的周桐此时倒是有了些愧疚之情，冲着秦姨娘道：“以后你好好侍候曹爷。”
说完，周桐逃也似的出了茶楼。
“这里的茶点不错，你也坐吧。”
秦姨娘有些迟钝地慢慢坐下。
“别害怕，我不是什么恶人。当初在这里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对了，你喜欢吃栗子糕吧？伙计，来一盘栗子糕。”曹爷冲伙计吩咐道。
将栗子糕推向秦姨娘那一边：“你吃。”
秦姨娘伸出手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注意到秦姨娘粗糙的双手，曹爷显得很是吃惊，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连大胡子也遮不住。
不过这些秦姨娘并没有注意到，只顾着低头垂泪。
“怎么？跟着我委屈你了？”曹爷的声音和刚才有了明显的区别，听得出有怒气。
秦姨娘有些着慌，抬起眼看了一下曹爷，又马上垂下眼帘。
“曹爷，别见怪。半个时辰前我还不知道老爷将我送人的事情，我都没有好好地和我的女儿告别，昨天我还和她发了脾气。”
秦姨娘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在桌子上。
“你的女儿？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在茶楼喝茶的那个小女娃吗？”
“不是，是后来进来的那个大一些的。”
“我看你那样温柔地对待那个小女娃，我以为她是你的孩子。”
“她的亲娘到别家去了，小小年纪怪可怜的，她很亲近我，我自然要待她好一些。如今，我的倩姐儿也……”
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秦姨娘赶紧住口，有些害怕地又抬眼望了曹爷一眼。
大胡子的掩盖下，秦姨娘分辨不清曹爷高兴与否，心里也有些打鼓。
虽说心中难过，可是到底身不由己，能不触怒这位曹爷最好。
曹爷没有再说话，秦姨娘自然也不言语了，二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茶楼里。
喝完了一壶茶，曹爷见那一碟栗子糕完全没有动，喊伙计包了起来交由秦姨娘拿着。
“好好拿着，带回去给你的女儿吃吧，我记得上次她好像喜欢吃这个。”
秦姨娘不可置信地望向曹爷，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