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个月前
“你走后我就昏过去了，应该也没昏多久，因为月亮还挂得老高。醒来后我就看到我那孩子躺在一边，他那么小，又瘦，青黑，他已经死了。”
井冉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她想不出有什么非手术手段可以让一个死婴完整的分娩出来，并且母亲没有受到伤害。只有可能是涂萍萍动用了特殊能力，强行将胎儿和子宫附件取出来了。一些生命领域的术式可以轻松办到这个，止血更是手到擒来。然而井冉更担心的是，这种术式会不会给万依柔造成什么隐蔽的精神影响，现在看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没有。这更坚定了她假借涂萍萍的身份潜伏在她身边的想法。
万依柔的声音慢慢变得沉重，这无疑是一个女人最不愿回忆的记忆，眼里也闪出了水光：“我那一瞬间特别特别特别恨那个男的，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所以一气之下做出了很过激的事情。”
井冉将肉卷放进红锅里，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任何事都是合情合理的，说吧没关系。”
万依柔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抓着筷子的手一紧，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把孩子还有胎盘都装到了一个布包里，然后放到了他家门口。”
井冉拿筷子的手一顿，直想给这个狠厉的女人竖个大拇指。这种操作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在井冉的预想里，大不了是把孩子扔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然后回去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学到了。
不是，这种事没必要去学。井冉抹了把脸，感慨道：“你是真牛逼啊！你前男友是个什么反应啊。”
见井冉没有责怪自己万依柔的胆子大了起来，说道：“他什么反应我还真不知道，我自从那天过后就没见到过他。但是他父母和未婚妻都跟疯了一下，他爸爸在门口哭得直打滚。”她说着大嚼着满满一口肥牛，吃得无比幸福，“谁知道他在哭什么，可能是哭他那个大孙子吧。”
不见得。井冉在心里腹诽。这种家庭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夭折的男胎哭天抢地，他哭的应该是自家被胎血蒙了的名声。这事一出，谁家姑娘还会嫁过去？怕不是未婚妻都得吹了。社会性死亡了吧。
井冉漫不经心的把毛肚下锅，上上下下涮着：“不会，对他们来说这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本地娶不到老婆没关系，可以去外地骗啊。
万依柔“哼”了一声：“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井冉渐渐收敛了笑容，她诚恳又愧疚地说：“坦白说我其实没什么底气救你，你能这样好好地跟我吃饭更多的一方面是你我运气好，一方面还是看你自己的求生意志。而且……我当时确实有急事，如果没有我一定把你送到医院去。”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能救我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井冉只是笑。万依柔真的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她的话里有不小的漏洞都没用追究。至于以后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和涂萍萍的关系，只能车到山前必有路了。往好了想，说不定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涂萍萍呢？
……
“糖果金”夜总会二楼的某间包房。
霍彧面无表情的拉上窗帘，看向缩在卡座一角玩手机的年轻女人……嗯，女孩？
“等你的人跟着别人走了。”
“走就走呗。”
霍彧奇怪的头一歪：“你不是对她很感兴趣吗？”
“不是非她不可啊。”缩在卡座里的女孩脸阴沉的就像死了一样，“既然她已经找了过来那就无所谓了。”
霍彧难以置信地说：“你不会真的放弃抵抗了吧？”
与井冉长相一模一样的涂萍萍放下手机，冰冻的表情没有丝毫裂纹：“放不放弃都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霍彧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与涂萍萍隔着茶几对视，中气十足地说：“涂萍萍，我不认可你的看法。天无绝人之路。”
涂萍萍摇摇头，好像在笑话男人的天真：“如果天正看着你呢？”
霍彧犹豫了一下，神色坚定道：“起码也要挣扎，然后不那么温和的死去！”
兴许是觉得有道理，又兴许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涂萍萍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从王婆那借到的力量能用了，你的困境很快就能解除了。”
霍彧挑了挑眉：“是解除困境还是解决制造困境的人？”
涂萍萍从外衣兜里拿出念珠：“有区别吗？你等着看他倒霉吧。”
霍彧坐到她身边。即使认识这个女人快四个月了，他依然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保有古怪的怀疑和敬畏：“那些算命的婆子的神力还能借吗？”
“怎么不能？他们自己都是借的。什么黄鼠狼啦，狐狸乌龟啦，蛇之类的，只不过这个借的名气有点大。”
“她借的什么？”
“小龙女。”
“哈？”
涂萍萍对他摊了摊手，然后顺手把念珠让男生手心里搁去：“你就理解成一位在海中不是特别强大的神灵就行，可能是阴性的，也可能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力量确实能够帮到你。”。如果不是知道
念珠手感温润，好像某种玉石，但纹理却像某种木制。如果不是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霍彧还挺喜欢这东西的。
涂萍萍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无所谓地说：“你可以把它当普通饰品佩戴。辟邪。”
霍彧听了直想笑：“这玩意就是邪吧？这是用什么做的？玉？”
“是用十四颗童男童女的股骨头制作的。”
霍彧听了差点把念珠扔到窗外去。只涂萍萍补充道：“你手里的这个更多是噱头。用什么材质无所谓，区别在于制作念珠的人。一些僧侣和神职人员可以通过一些秘术制作法器，而发起的材料最好是具有灵性和活性的。人的血肉和灵魂无疑是最好的材料，千百年的树木和宝石次之。
“但是这一些都是建立在制作者有法力或者有能力沟通高层次存在基础上的，如果没有它只是普通的饰品。而你手里的这个其实就属于普通饰品，但是它很幸运的染上了一位邪神眷族的血液，变得没那么普通了。那位邪神的眷族层次不高，提供的能力很有限，所以你拿着当饰品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