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乐于助人
深夜，街上的霓虹灯让夜空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零星几颗亮星在闪烁着，圆月半遮在云层中，好像不愿瞥见人间的混乱又好像在俏皮的看着热闹。
在繁华都市无人注意的角落，有喝醉了酒的吃多了药的或躺或坐在墙根下，小巷内几声女人的悲鸣自然也无人在意。在这其中，一双洁白的板鞋踩在泥血混杂的污水里格格不入。
井冉往巷子内看去。里面黑咕隆咚，但突然能隐约瞧见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凭借着绝佳的视力和感应能力，井冉知道她怀孕了，受了伤，虽不至于流产但给了年轻的母亲不小的心理冲击，而且更为不幸的是这对母子貌似很不受那位父亲的喜欢。
如果这个男胎生下来，说不定那位父亲会回心转意的？井冉不由自主的想。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幼稚且自以为是的想法。兴许那位父亲并不缺少子嗣，也不排除他对宗族传承没有兴趣，对子孙后代感情淡薄等因素……
就在井冉思维发散的时候，巷子内的哭嚎更加变本加厉了。那仿佛是野兽的嘶吼让井冉石头般的心也变得坐立难安。
也许我应该帮她一把。她看上去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打胎我很擅长……希望不要吓到她。如果可以……她还能……就太好了……
井冉捶了捶自己的脑子。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在某一个时刻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脑浆子这一滩那一滩。但不妨碍她行动，只走了几步来到了女人面前。
井冉温和的咧开嘴冲着她笑。
“需要帮忙吗？”
……
井冉被一阵浓郁的铁锈味给熏起来的。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匍匐在床边疯狂的咳嗽，大小不一的深色浅色的肉块分别从呼吸道和食道咳出来掉到地上。
井冉看了他们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难过的撇开眼睛。但另一边依然不太平那是个男人，看起来比自己的年长一些，他们彼此坦诚相见，更加不妙的是他貌似对自己的行为很好奇。
“你还好吗？”
“好……”井冉下意识的回答，然后瞥了眼地上死气沉沉的肉块，泄了气，老老实实地说，“不，不太好。”
她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整理自己混乱的记忆。
她的t恤、牛仔裤都整齐地折好放在床头，那双地摊货板鞋也齐整的放在床下。值得一提的是它还是洁白如雪，跟新买的无异，没有一个泥点。
是了。我被高中同学骗去了夜总会。虽然有好奇心的成分，但到底是被阴了，造成了现在这么个……这么个……419的场面。
嘶……有点尴尬。我是提裤子走人，就让没这事还是聊几句再走？是他把我衣服叠好放起来的？还算是个讲究人。
井冉抹了把脸。她提上裤子，决定先把地上的肉块清理干净，这些玩意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都会吓死的。
我这个人好就好在不在意这个。看在这张脸上，虽然年纪可能大了一点但是无所谓，我就喜欢年长的。男人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我清理完就走，然后去找苏沐瞳算账。
严文铭瞧着她急匆匆的身影，他很有耐心，等着她把地上的不明物质用厚厚一叠卫生纸包好才开口问：“你不准备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双黑白分明又带了点困惑的双眼：“我要跟你解释什么？”
“你不像是你来这里玩的人啊。”
他是指夜总会。
看的还挺准。井冉在心中腹诽。去夜总会的目的有四成是苏沐瞳介绍她进去刷杯子碟子，当时明确地说是后备工作，苏沐瞳甚至信誓旦旦地说：“我知道你嘴笨怎么可能介绍你去陪酒呢？你别把客人给我气跑了就行。”；另外六成目的是她自己对那家夜总会的好奇。
但是面对这个男的的疑问她自然不可能说那么多，只是简单地说：“有人介绍我去刷盘子。”
去刷盘子，这句话她说完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对方投来意味深长的凝视：“我建议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这张脸来这种地方能去刷盘子？”
井冉僵硬的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如果说她这辈子只有一样东西值得吹嘘的话，那可能就是自己这张皮了。父亲甚至跟她和他的战友们调侃过，那个女人留给井冉唯一的好东西就是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颜。
至于别的，不能说二级残废吧也只能说是一无是处了。
为此，井冉只能对着他双手一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想找个类似刷盘子的工作。”
严文铭往自己身上套着衬衣，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能自己闷着头哼哧哼哧一直干的那种？”
井冉困惑的看向他，与那对漂亮的桃花眼对视，很是艰难的扯出笑容：“你真懂我。可是这样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她拿着抱着肉块的纸包进了浴室准备销毁，外面传来她嗡里嗡气的声音：“几乎所有的工作都需要社交，可是我又不想……唉……”
严文铭听着她的唉声叹气穿好衣服下床。
另一边的井冉在纠结要怎么处理肉块。酒店浴室不具备处理这些东西的能力，带着出去又会被人盘问，麻烦。最好是用火烧，或者所谓的化尸水。
嗯？
井冉惊讶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小瓶汽油半天没缓过神来。忽然她笑了一下说：“你如果把这个倒我头上再点上一把火我可能毫无招架之力。”
“可能？你这人说话一直这么严谨吗？”
听着男人的低笑声，井冉一言不发的接过汽油，把纸包扔进洗手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的？”
“我猜的。”
“你猜的太准了。”
汽油倒下去，下一刻一个点燃的打火机扔了过去，汹涌的火苗腾空而起，井冉的表情却无比的沉寂。
他有问题。
镜子里的男人靠在墙上，他个头比她高出不少，很容易造成居高临下的姿态。但问题不出在他的态度上。
不对劲，很不对劲。但从她了解到的资料上来说严文铭这个人毫无问题。
他除了有个初生一样的父亲以外其他的履历都非常精彩，他应该是那种总裁文里的完美男主。不过，这样的人要想接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绝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