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饲养植物

    看不见尽头的草原向着四面八方无限延伸。它们看着跟普通的青草无异，但是其中最矮的个体也有至少一米高。在没有任何空气流动的空间中如同一汪碧绿的死水，幽深、沉寂。

    在此地自然见不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只有扒开的草丛才能在死寂的深池下找到一团团肥美的牛羊。而现在，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被藤蔓缠绕高举在空中的毛线球在上下飞舞。

    董永安和弟弟董永宁站在齐腰高的草地里。他们一个穿着黑色作训服一个穿着长宽白大褂，站在草地中央堪称黑白双煞。

    董永安收回远眺的视线，扭头看得意洋洋的弟弟：“你们真的把这玩意培育出来了啊！受控吗？”

    “最新一轮服从实验取得了重大进步。但毕竟是没有理智的地狱植物，不能指望它跟宠物一样乖顺。如果能拿到更详细的实验数据就好了。”董永宁哗啦啦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对了，听说那位神职人员的身份查到了？”

    太平间地狱植物案件的始作俑者，叛逃了的儿科主任程州正是从这位神职人员手里拿到的种子。而他们也恰巧出现在市民购买到黑太岁的市场中。

    “查到了。伊布拉西马·莫拉莱斯。有四分之一丹麦血统，毕业于哥本哈根大学生命科学系。现职业是……天主教神父。”

    董永宁的表情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生命科学系……那他能制造出实验体3号也就不奇怪了。这样学科居然不信仰母神？”

    “他也不信上帝。”董永安提醒他。

    “没有查到真实信仰吗？”董永宁“啧”了一声。

    “他表现得像一位真正的神父。他来国内的目的主要是传教，除了在郊区那个教堂布道之外，他接触的最多的是一个名叫项天歌的摄影师，芬兰留学生，近期回国工作。两人是很好的朋友。

    “项天歌说他与伊布拉西马·莫拉莱斯已经有一周以上没有联系。上次联系说他已经到了西南地区，具体位置项天歌也不清楚。他说伊布拉西马·莫拉莱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神出鬼没，满世界的传教。经过占卜，项天歌没有说谎。”

    “好消息是我们取得了他的dna。但是占卜结果很奇怪。”

    董永宁楞了一下：“怎么个奇怪法？”

    董永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很模糊。也不是。范仑神父的原话是，像隔了好几层磨砂玻璃，很近又很遥远。所以无法肯定准确方位。”

    “在不同的时空吗？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董永安摇摇头：“这一次要更直观。与上次查找涂萍萍不一样，我们在占卜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恶意。”

    “恶意……”

    董永安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怀抱在胸口，心有余悸：“感谢母亲父亲的庇佑，否则我们难逃灾厄。”

    远处，枝叶茂盛，垂满藤蔓的高大树木中间突然裂开了一张大口，露出猩红的舌头和食草动物特有的宽大牙齿。粗壮的藤蔓卷着肥硕的牛羊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口中，直到大口中再也无法塞下任何东西才缓慢的闭合。

    血肉遭受到挤压，高压的血流喷溅而出，飞溅到树枝树叶和草地上。

    半空中，无人机无声地记录下了这奇特植物奇特的进食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