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可言说的案件真相
“妈妈!”
连漪被一声呼唤唤回了心神,她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路上有点事回来晚了。快点吃吧,还是热的。”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然后安安静静的打开塑料袋,摆好蘸碟勺子开始吃饭。
连漪不觉得饿,她往边上一坐,拿起书接着昨晚的内容看起来。
孩子们心事重重地吃饭,他们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眼,过了一会,仲夜小声地问道:“您跟人打架啦?”
连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放下书本问:“很明显吗?”
他们集体点头。
季夏说:“很明显。”
连漪烦躁的捏着下巴上的皮肤,成功的让颜色更加鲜艳了。敢情我是挂着彩回家的。
她解释道:“一个疯子打的。没有事,我也揍了她一拳。”
小孩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大清早就有人找事,生活经验告诉他们这不可能没有缘由,但他们谨慎的没有多问,因为他们知道以母亲现在的状态,问也问不出结果。
……
一天的工作乏善可陈,工作很顺利,老板也待在办公室很少出来。下班、买菜、做饭,在沙发上看书,等待睡觉时间到来。
她看的是一本去年出版的鬼故事集,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鬼故事比法术修仙满天飞的不知要高到哪里去。
其中有一个故事。年幼的主角小时候小时候经常去父母工作的矿上玩耍,居住的村子和矿场中间隔着一个树林。有一天主角在树林里碰到一个慈祥的瞎婆婆,她递给他两个红彤彤的浆果,这浆果鲜翠欲滴,吃的时候满口红汁。这本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但主角在矿场的仓库玩耍的时候,意外找到了一张二十多年前遇难矿工的合影。其中,瞎婆婆赫然在列。
连漪沉默地看着剧情,随手塞了颗小西红柿进了嘴里与此同时也收到了一张合影。
发送人是【宁。[国旗]】,真名陆子宁。
在邪教分子拐卖案过后接近半个月,连漪终于等来了这位父亲的消息。
那是一张六人的黑白合照。看起来被保存得很好,几乎没有折痕,但因为年头确实有点久了,还是能看出磨损的痕迹。
上面是五男一女,年纪都在十八九,最多二十岁的样子。男男的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或者一套时髦的绿军装。女的穿着素色的褂子和深色长裤,布鞋,梳着一双油亮的麻花辫。
后面挂着横幅,写着欢迎知识青年下乡之类的文字。然后是日期,五八年六月。
其中第二排左起第二个男人最为惹人注目。他个子非常高。如果说其他四个男人有一米七的话,他就要接近一米九了。
这么夸张的身高连漪不禁想起了自己老板。
董川。
照片下面,陆子宁附了一长串的文字。
【这张照片是在嫌疑人吉斯设置在本地的家中发现的,夹在一本名叫《祭祀与黑魔法》的书里面。她非常重视这张照片,声称这是他们信仰的源头。】
【照片上的六个人应该是我国最早的一批知青之一。反正我是没看出这跟宗教信仰有什么关系。我的同学告诉我,其中三个人都成长为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们的后代至今活跃在各自领域的领导层。至于其余三人则查不到任何资料,可能是去世了,但有人推测可能与吉斯所声称的信仰有关。】
【有些人怀疑国家上层在隐瞒什么东西,但我不太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阴谋论向来有之,这不好说。不知道你怎么看。】
【因为有些问题比较敏感,对于这张照片我们能查到的东西非常有限。只能根据横幅上的文字推断照片的拍摄地点位于现在的东阳省河西市关石市董家塘村】
连漪看到这里心说这个地址已经够具体了,以及她的心提的越来越高,因为这个地址与她的老家非常接近。
【可奇怪的是,我们没有查到东阳省河西市还有一个叫关石市的地方。我曾经去河西市出过差,但很遗憾,我同意没听说过这个地名。】
【我们日常使用的地图会故意忽略一些战略要地,但直接忽略一个市我是从来没见过。我觉得它可能改过名称,并因为某个原因没有收录到资料里。】
【根据吉斯供词所说,她正是在那个圣地(就是关石市)接触到的所谓的“信仰”,并坚持认为血腥祭祀可以唤醒他们的主。因此她便在世界各地流窜作案。她自己都记不清受害者一共有多少人。】
【警方和检察院都认为吉斯等被告都有严重的精神问题。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不正常。我同学说,吉斯说的那番话甚至不能被称为口供。她坦白这些不是为了减刑,而更像是对她的主邀功。她疯疯癫癫,精神错乱,三句话不离她的主。她的归宿不是监狱而是精神病院。】
【宗教洗脑,人口拐卖,这就是本案的真相。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我不会冒险跟你说这些。从新闻上过于的含蓄的报道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本案是非常谨慎的,即使没有邪教因素,过于烈性的案件也不会大肆报道。但是我认为应该还有别的特殊的原因。】
连漪靠在沙发上,看着消息吐泡泡似的一个个冒出来。
特殊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这群人信仰的神不是假的,是切实存在的,指向这位神灵的血腥祭祀大概率也是能够成功的。更要命的是这位神跟她还有点关系。
在下一串文字发来之前,连漪先发过去了一条:【你认为,吉斯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邪教团体?】
中上方的“正在输入中……”闪烁了两下,好像是在修改措辞。
连漪继续写道:【进一步说,你是否也怀疑孩子们的噩梦是真实的,他们信仰的神灵是真实存在的。】
“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用力闪烁了两下,足足三分钟后才有新的消息跳出来:【你的回复让我很吃惊。没有被你认为是疯子真的令我很欣慰。我的儿子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高烧、惊厥、噩梦不断,医生说是惊吓过度,中药西药都吃过,看过心理医生,我们甚至带他去寺庙给长老看过,也去找了乡下的神婆都没有用。我问了其他家的孩子都没用这种症状,所以就想到了你。】
【您家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连漪:【他们很好。您家孩子有说什么梦话吗?】
【跟您当时听过的一样。好多血、山羊、肉、好黑之类的,他还经常梦游。我企图查找病因,可是这个案子早就移交到省里去了,他们甚至成立了专案组,我只能查到很浅薄一部分。】
连漪上划聊天记录,停在那张老照片上:【你能找到这张照片已经很了不起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害怕。】
连漪:【请说。】
陆子宁:【这是我们住院的第十一天。从第二天开始儿子一直说听到下面有人唱歌,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在意,可是现在我听到了。】
【我现在在过去查看的路上。我从十七楼一直下到了地下二层,声音始终没有变化。】
【前面是太平间,我要去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东西折磨了我儿子这么久。】
“别过去!”涟漪从沙发上滚起来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