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等不了一点
“侯爷，盛家老太太召了盛纮……盛纮后来去了林栖阁……”
吴小六叭叭叭的将盛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连对话都一字不差，甚至还有神态动作的描写。
啧啧啧~那叫一个生动形象，不交点vip费都不好意思听。
“停！”
邢泽赶紧制止，他不想知道林小娘的手抓向了哪里，更不想知道盛纮又反抓了哪里。
“六儿啊，你是真对得起不负你爹起的小六之名，是个干情报的好手。”
“那属下提个要求行不行？”
“说来听听。”
“齐十三这狗贼仗着自己跟我爹同级别，称兄道弟，还强迫我叫他叔，您管管他吧！”
“你爹不管？”
“我爹管了，他说我不懂事，他的兄弟我就该叫叔，您评评理，明明只大我两三岁，齐十三那厮忒不要面皮！”
“你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管啊，要不你跟你爹各论各的？齐十三管你爹叫哥，你管齐十三叫哥。”
“那我娘能打死我，不行不行，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是没有了，要不下辈子吧，你努努力早点生出来。”
“行叭，下辈子我可不叫小六，我得学我爹叫老六，让狗贼老齐叫我哥！”
“有志气！你一会早点睡，先在梦里过过瘾。”
“侯爷高明！”
听起来似乎有点讽刺，但邢泽知道吴小六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别看以前山里穷苦，但也是个小型社会，各有各的道。
像狄青这样读过书有能力的，即使没有充军的经历，一样也能自己拉起个寨子打游击，时不时给契丹来个千年杀。
像吴老六，他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做起了“掮客”生意，靠信息差倒卖消息过活，还娶上了媳妇，生了个儿子。
这个活爹对生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自己叫老六，给儿子起名叫小六，根本不避讳，还说等自己死了儿子就是下一任“老六”，别人一听“老六”这个名就知道是干啥的，跟特么张家族长都叫张起灵似的。
这种特别的传承仪式，本来是很符合实际的，只可惜邢泽的出现打破了山里的格局。
齐十三这个孬玩意不愿意凭白小一辈，就抓住了这个破绽，借职务便利和吴老六称兄道弟，还屡屡调戏吴小六，见面必称“贤侄”，写信也是“吾侄小六”。
一对活冤家！
抛开跟齐十三相爱相杀这点不提，吴小六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就是现在没有锦衣卫，不然肯定是个干西厂厂公的好料子。
打入盛家对吴小六来说，还真是一点难度没有。
甭管治家再严，只要是人，那就有弱点，皇宫都不例外，更何况盛家。
或威逼，或利诱，总能收买一些人。
这种方式并不是很靠谱，但好在邢泽也没有想凭借他们做什么，只是传递一些消息罢了，重要的事儿自然有更能信任的卧底去干。
邢泽此来扬州主要为了华兰，并没有想干涉盛家的事儿，管家权回到王大娘子手里，纯属连锁反应，邢泽压根儿就没往那儿想。
王大娘子的一生之敌是林小娘，终极理想是把林噙霜发卖。
卫小娘是王大娘子买回来抗衡林噙霜的，可卫氏韬晦，不和林小娘争宠。
王大娘子对此虽有微词，但也不会像林小娘当家时那般过分苛待，更不会做出“一尸两命”的局来。
对于明兰来说倒也是个意外之喜，对于邢泽来说就有些挠头了。
他真没刻意改变女主剧情啊！
假如卫小娘不会死，明兰跟林小娘就没有生死大仇，更不会被养在盛老太太跟前儿，后边就全变了，顾老二的恩没了，玉清观好大的一张床也不知便宜给谁。
这下可好，全乱套了！
要是再把男主和女主的姻缘给扇没了……
那邢泽只能说:
骚瑞~
再多就没有了。
毕竟明兰不是任务对象，她和顾廷烨的婚姻更不是任务内容，剧情就算再面目全非，又关他忠勇侯什么事？
没了男主，女主也不一定不幸福。
若是二人依旧玉成好事，邢泽同样尊重祝福。
过了二月二，东风渐起，邢泽告别华兰，启程北上汴京。
许是分别的气氛到这儿了，邢泽也忍不住插了个旗:
“等我回来就娶你。”
一下给华兰的小脸干到爆红，王大娘子心里这个熨帖啊！
“我等你。”
华兰声若细蚊，但邢泽依旧听了个清楚。
“你是做大事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万保重自身！”
王大娘子这个准丈母娘也送出了嘱咐。
“是，邢泽谨遵大娘子嘱托。”
轮到盛纮。
“燕云皆失，辽国定不会罢休，侯爷此去恐难逃战事，刀剑凶险，万望侯爷以己为重，莫要让我家华儿……”
盛纮此刻也不由得流露出慈父的一面。
“世叔且安心，必不会让华兰妹妹空等一场。”邢泽安慰道，“只是燕云和扬州相距遥远，战事一起又不知何时结束，华兰妹妹的及笄礼，我恐怕是无法亲自送上祝福了，望世叔见谅。”
盛纮道:“这都是旁的，侯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邢泽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别的:“听知州大人提及，世叔历年考评皆优？”
一说这个，盛纮就凡尔赛了:“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全赖陛下赏识。”
邢泽笑道:“扬州距离汴京着实有些远，将来迎亲，世叔和大娘子不免辛苦，华兰妹妹回趟娘家也颇为不易，不如都在汴京的好。”
盛纮下意识应道:“那自然是……嗯？”
盛纮蓦地看向邢泽，眼睛都发亮了！
“世叔兢兢业业多年，朝廷自有公论，值此时节，世叔当愈加谨慎，需知《礼记》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言尽于此，世叔珍重。”
邢泽登船，在三双六只的目送下拔锚解绳远去。
回去的路上，盛纮还在念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齐家！”
亲娘嘞，差点影响仕途啊，多亏老太太提醒！
换人，回去就换人，等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