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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替嫁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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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也叫不出声,徒劳地挥舞着断肢,如牲畜一般绝望地挣扎抽搐。

    “下次能否换个杀法,血流得太多,脏了我的鞋子”非遇走暗中走来,道袍边缘也沾上了暗红色的血污。

    “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胡霭将古剑抽出,鲜血如泉水般往外汩汩涌出。

    喜堂里的宾客还在醉生梦死,风已经有些凉了,带着血腥远远地飘走,不知可否吹到那一室红绸酒香之中。

    端坐在床上的新娘撩起喜帕,露出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的眼睛。

    殷燃走至桌边,拿了个糕点便送入了嘴中。

    门上人影绰绰,担心暴露,她急忙将喜帕放下,端坐回床上。

    门外有两个守门的丫鬟,低着头一动不动,等待传唤,背影倒映在门上,忽而软软地倒了下去。

    胡霭一进门,就看见了穿着大红嫁衣的殷燃,红烛摇曳,照着大红色的喜字,她双手交握,竭力表现出端庄的样子,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指尖上粘着的糕点碎屑。

    盖头被掀起的时候,殷燃的嘴里还咀嚼着糖糕,暖色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如何?”她含糊地问道。

    “一切顺利。”胡霭拉起她的手,“你一个人在言府危险,不然还是与我一同回遗世宗吧。”

    殷燃反拉住他,丹蔻陷入黑色的衣袖中,说不出的艳丽。

    “不是都说好了,我先留下,查探言家蹊跷。”

    那夜在言矫的威胁下,非遇决定嫁给他,在洞房花烛的时候,与他同归于尽。

    她给胡霭结算了银两,让他和殷燃一道离开。

    殷燃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怀里抱着天问剑,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帮你把他杀了,可愿意多付一倍的银子?”

    非遇眼中闪烁着泪花,她背过身去,“我们不过才认识几天,你们不必如此。”

    “我们只是缺钱罢了,你想哪里去了。”殷燃歪头看她,“我听师兄说,四门派与霞州三世家关系密切,彼此依托,那言家本就是遗世宗的敌人,报复仇家还有银子赚,去哪里寻这等好事?对吧,胡霭。”

    殷燃冲胡霭挑了挑眉,在这种事情上,胡霭总是听殷燃的,当下便问非遇,“你想让他怎么死?”

    非遇大为感动,她泪眼朦胧,眼神却透着坚毅,“若紫金殿可转危为安,非遇必举全殿之力,保遗世宗无虞。”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室旖旎,殷燃感觉胡霭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似乎有什么将要溢出。

    她耳朵微微发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宗门就交给你了,任梦长信上说最近四门派骚扰频繁,纵是被万里烟炸死也要上山杀人,看来他们是再也等不及,要将遗世宗灭门了。”想到宗门腹背受敌,殷燃忧心忡忡,“也不知大师兄他们如何了?你若回去见宗门不好,千万传信给我。”

    胡霭走了,连夜赶回遗世宗支援,临走前,他将天问剑带给了殷燃。

    道士进青楼,新婚死相公,实乃放荡又不详的妖道。非遇在霞州的名声一日臭过一日。

    不过这城里流言蜚语被高墙阻隔,离殷燃很远,事实上,自从她嫁进了言家,便再不被允许出后院。

    虽然非遇平日里就深居简出,见过她真容的,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而她自己,作为遗世宗弟子,前次在城中已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万一这府中有人见过她,或者参与过那次单方面的追打……

    殷燃坐在铜镜面前,打开妆奁,将自己的脸糊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粉,又在自己的唇上厚涂上朱砂色口脂,将一个嘴画成两个那么大,活像个喜欢吃小孩儿的妖怪。

    这样,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了吧。她满意地描上了两道粗眉。

    正巧丫鬟给她打了水来,她听见响动回头,将丫鬟吓了一大跳,装了井水的鱼洗咣啷一声,倒扣在地上,清水撒了一地。

    丫鬟急忙跪下给她磕头请罪。

    自己装扮完竟恐怖如斯……殷燃忙上前将丫鬟搀起,“可是吓着了?”

    那丫鬟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话?”

    那丫鬟张开嘴,里面舌头竟被连根拔起,她示意殷燃自己已经无法说话。

    不止她一个,这言府后院里的所有仆从,皆被拔了舌头,不能言语。

    言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竟以此等阴毒的方式剥夺了下人们说话的权利,让他们无法传递消息。

    言矫死了,在新婚之夜被人虐杀,不知出于何种顾虑,言府隐瞒了他的死讯,对外只是称病,府中事务皆交给了他的弟弟言饰。

    她的小院本就偏僻,出了这等事,下人们也觉得晦气,除了送去一日三餐,平日里皆绕着她的小院走。

    言家两兄弟都是色鬼,大哥言矫在世时,先后纳了四个妾,弟弟言饰青出于蓝胜于蓝,小妾通房加在一起有十几人。可他还是不知足,大哥尸骨未寒,他便干起爬灰之事,将大哥留下的三个娇美姨娘里里外外碰了个遍,青天白日,便可听见那男欢女爱之声。

    当然,除了殷燃,白脸大嘴的丑八怪,他只见了殷燃一次,便不许她随意走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殷燃便捡着少有人至的地方去,在离她院落不远处,有一排厢房,看上去不是客房,也非下人住的地方,要说空着,偏还有下人一日三餐的按时往里面送去吃食。

    她甩来杏花,也就是她的贴身丫鬟,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在靠墙的床榻上,睡着一人,确切地说,是半个人。他双腿断至腿根,被纱布层层包裹,正是那日被万里烟炸成重伤的呼延卓。

    他竟然没死?竟然还在这里?

    震惊间,门又被推开了,这个时候,该会是谁?

    殷燃匆忙躲进了床下。

    一双胡靴行至床前,与中原靴子不同,胡靴的鞋尖微微翘起,是外族人常穿的鞋子。

    “呼延卓,醒醒。”听声音像是个年轻男子,但同时浑厚,有力。呼延卓没反应,他又用本族的语言再次说了一遍。

    “想不到您亲自来了。”呼延卓终于醒了过来,他像一段腐烂了一半的木头,等待着彻底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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