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拜见师叔
追兵已至。
他来不及上马,被数十捕役围堵在岸边。
打头一人持古铜巨剑,向他杀袭而来,有攻无防,式式逼人。
流星镖尾一闪而过,皆被一一打落。
他不想恋战,使出一招“银汉迢迢”飞出暗器无数。
流星镖,蜂尾针,隐月飞刀……挡不住一把杀人剑。
他自知逃脱无望,咬破了齿间藏匿的剧毒,在临死的刹那,他看清了来人招式。
“冰封十剑……”
“可惜晚了一步,”陈斐上前拉下蒙面人黑巾,只见其脸上纹满了褐紫色纹路,形状似蝎,“这是哪门哪派的人,瞧着怎么这么邪门儿?”
正巧这是殷燃与越岑也已经任梦长救下,同他们汇合。
有一捕役对江湖门派了解甚深,他看了一眼,“这好似是霞州狂毒门,擅长暗器阴毒杀人,近几年才在江湖崭露头角,行事很是猖狂。”
越岑心系宗门安危,便向殷燃他们言道:“宗门传召,容岑先行一步。”
殷燃来不及拉他,只堪堪扯住他的剑尾,“你方才救任梦长动了真气,不是又牵动了旧伤,还是回去调理一下,再上路不迟。”
“姑娘好意岑已心领,但宗门有命,不敢不从。”
他执意要走。
“胡霭。”殷燃冲胡霭使了使眼色。
哪知胡霭只是站在那里,摇了摇头,“他非是能强留之人。”
殷燃无法,银剑出鞘,横在越岑面前。
任梦长以为殷燃要打架,忙跑到殷燃身边劝道,“你打不过他的,实在不行我帮你药晕他。”
“天问剑……”只听越岑喃喃了声,一身冷气尽收,俯身向殷燃行礼,“弟子越岑拜见师叔。”
年纪轻轻被叫师叔,殷燃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且随我回去养伤,过几日我们一道回宗门。”
师叔发话,越岑不敢顶嘴,乖乖应了声是。
多了任梦长一个屁股,马匹不够坐了,偏他此前一直在蹲大狱,许久未洗澡,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发间还寄生着可爱的小动物,跳蚤。
没有人愿意与他同乘一匹,殷燃便将自己的马让给了他,自己与胡霭同乘一骑。
一路上,任梦长皆向殷燃投向探询的火热目光。
殷燃忍无可忍,“你眼珠子是准备粘在我身上么。”
“遗世宗一向遗世独立,门下弟子也是来去无踪,我这不是头一次见到活的嫡系子弟嘛。”任梦长在马上嬉皮笑脸。
殷燃哂笑一声,“才不信你今日才知道。”
“你方才拔剑拔得行云流水,使得什么招?可否教教我?”
“你若真心想学,教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殷燃让胡霭驱马靠近任梦长,“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手上拿着剑当棍棒使,追着任梦长打。
胡霭见再闹下去就要不像样,说不定真的会把任梦长从马背上打掉下来,再给他治伤很是麻烦,忙扬起马鞭,带着殷燃先行一步。
回衙门前,殷燃将药膳方子交给了任梦长,“这是周夫人补气血的药膳,你看看有无问题。”
任梦长看完,道:“这哪是什么补气血的药膳,这分明是避子汤药啊。”
殷燃吃了一惊,“周老爷和离书上有一条便是经年无子,看来是有意为之啊。”
“不过,也算知道周夫人为何会毒发身亡了。”任梦长指着药膳方子的一味药材道:“莪术可行气解郁,破瘀,止痛,可与我那假死药中的回春草两相合,便是堪比砒霜的剧毒。”
“既如此,便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正是。”任梦长答道,仿佛已经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可那日你给周夫人的药方早已遗失,如何自证?”胡霭在一旁浇下盆冷水。
任梦长终究还是未能解了牢狱之灾,又被县丞踢进了大牢。
在此之前,他还抽空沐了个浴,顺便给越岑开了疗伤的药。
一天波折,大家皆是疲惫不堪,各自回去歇下。
殷燃本想着能够睡个好觉,却不想恶鬼又进入梦中。
也算是老熟人了,殷燃似是已经习惯,甚至还打了声招呼,“来了啊。”
抡起拳头“哐哐”给了自己两拳,将自己自睡梦中打醒。
她起身下床,推开窗户,这才发现梦里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天已是大亮。
迟,迟到了!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终于赶在掌柜推门进来的前一刻,拿起鸡毛掸子佯装打扫。
“掌柜的,来啦。”殷燃打了声招呼,却见掌柜拉着个脸,显然是心情极度不好。
不会是自己睡迟被发现了吧,殷燃心中忐忑,该想个什么借口好呢……
“燃哥儿,你来。”掌柜朝殷燃招了招手,“从明日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没想到迟到一次竟然如此严重,自己还不能失去这份工,殷燃张嘴想要辩白。
掌柜却止住殷燃话头,“非是你不好,而是东家现已专卖了县里所有的铺子,打算前往别处经营了。”
“怎地如此突然。”
“小人作祟,人言可畏,生意不好做。”掌柜摇头叹道,“工钱按干满一个月借给你,你若还未找到住处,也可住到月底。”
越岑听闻殷燃在冯氏布庄上工,便想着来看看自己师叔,不想却得知了师叔失去了营生。
“师叔若手头拮据,岑还有几两银子,可为师叔稍解燃眉之急。”
“什么?你想吃肉夹馍?”
越岑:……
“你可是又遇到毒引子了?”任梦长隔着牢房栅栏为殷燃诊脉。
“你说谁勾引你?”殷燃好像听得不是很真切,格外大声地问他。
越岑在一边忧心忡忡,“我去见她时便已成了这样。”
任梦长收回了手,“中毒已深,再毒发一次,就要疯魔了。”
殷燃伸手照着任梦长的脑袋就是一拳头,“不准骂我是傻瓜!”
“疼!”任梦长揉了揉脑袋,“看来现在已经开始影响神志了。”
胡霭将殷燃揽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可有抑制之法?”
“容我施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