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流涌动,大皇子的逆变!
“唐小志?你怎知他不会跳出来?还有,你说了仍有另外一人,恐怕这首《夜记梦》就是那人写出来的吧?”
白小露正色道。
孙钰却微微一笑:“这个露儿你就不必多问了。总之,你若跟陛下提起要公开招亲,陛下必会答应。而这首《夜记梦》必定无人能超越,就连大皇子也不行。你可趁机摆脱婚约,另择佳偶。”
白小露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今,大皇子燕文轩已经答应了与她的婚事,而且是主动要求举行大婚。
且不说背后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燕文轩的突然“软化”。
关键只在一点,只要燕文轩点头答应,这事儿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不容拒绝。
皇权之下,万民皆没有选择的权力,即便是太师府也不能例外。
换言之,若无意外,白小露就必然是燕文轩的正妃。
而如今孙钰却掏出了一首上佳诗作,扬言只要她向皇帝提出要公开招亲,皇帝就必会答应。
相当于给这件事制造出了一些变数。
而站在白小露的角度来讲,不论此变数最终能不能成,都是她眼下唯一抗争的机会。
抗争不一定能成功,但不抗争就一定失败。
这道理,身为幽都第一才女的白小露不会不懂。
思前想后之下,白大小姐心中一叹,潜意识里接受了孙探花的这个建议。
转而道:“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是孙钰,此事背后莫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私心,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这就去跟祖父讲”
说完,便要离开大厅。
孙钰却将她拦住:“露儿方才没听我说吗?此事,你只能直接去跟陛下讲,太师大人是必然会拒绝的。”
白小露迟疑了一下,倒也点头,“好。那我直接去见陛下。”
说完,人已跨出了门槛。
孙探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原地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此时的他心情愉悦,内心极为得意。
若说他建议白小露参加公开招亲,私底下没有别有用心,那是假的。
白小露一旦去跟皇帝提起此事,在孙钰看来,必会得到允许。
理由,当真是来自于探花郎的直觉。
作为首富孙氏的嫡系,孙钰虽自幼从文,身有探花郎之名。
但受家族基因影响,这货对于“商业”的敏感度是极强的,而且心思不无缜密。
他在燕羽墨招亲会这件事情上,看到一抹常人无法洞悉的契机。
堂堂皇室招亲,按理说,应该由礼部操办,户部拨款协办。
但皇帝却不择二者,反而选了唐小志的商社作为承办方,这是为何?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玄机,但骨子就有商贾基因的孙钰,却看出了隐晦。
唐小志虽有官身,但骨子里也就一介奸商之流。
商贾最重什么?利益!
皇帝不选户部、礼部操办大会,却选择了唐小志这个奸商当头,背后的想法可能就是要捞钱。
借着“大王招亲”这个噱头,通过唐小志这个奸商之手敛财!
从唐小志为大会设置五千两报名费,便可见一二。
当前国库空虚,朝廷空有抱负,而无钱实施各项举措,急需大量钱银进账输血。
因而,皇帝有此敛财之想,倒也无可厚非。
而众所周知的事实,燕羽墨这样的身份,其夫君人选都是内定的,绝对不会选“外人”。
白小露就不同了。
她虽也是名门之后,但和燕羽墨相比,身份还是差了一大截。
在民众们看来,相比于燕羽墨,白小露的招亲更容易被选上。
潜台词便是:大王君上是内定的,但白大小姐不一定,你们那些怀有“诺丁山”之梦的人,是有机会的哦。
以至于,如果白小露也公开招亲一事被公布出去,应征现场可能会比燕羽墨更加火爆。
皇帝这边,本就有借大会敛财的意思。
如果因为白小露的加入,能让他多收一笔,肯定会答应下来。
继而,再让唐小志把“白府”招亲一事做大,伺机捞钱,充实国库。
这俨然就是孙钰笃定皇帝会答应的理由。
而探花郎自己的小心思,便是:皇帝要答应白小露招亲,必先下旨解除她与燕文轩的婚约。如此,小露就没有了约制。加上这首《夜记梦》的惊艳程度,肯定无人能作出比之更好的诗词。换言之,露儿经过这次招亲后,铁定可以恢复自由身。那他孙钰,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不得不说的是,孙探花这个小心思还是想得比较美好的,且没有掺杂什么坏心思,就单纯地想追求自己所爱,同样无可厚非。
设法让白小露摆脱了燕文轩,他岂非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了?
但事情真会如他所想吗?
不久后。
白小露赶到王府求见皇帝,说明自己也想公开招亲后,皇帝并未迟疑多久,竟如孙钰所料,一语答应了下来。
还直接写了圣旨,扬言先解除白小露与燕文轩的婚约,饶是令白小露心中诧异不已。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吗?
白小露虽有才女之名,但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自然无法洞悉皇帝答应背后的真正用意。
而在皇帝看来,答应此事也无伤大雅。
先借着这个噱头敛财,然后再暗箱操作,将白小露强行嫁给燕文轩,也就罢了。
皇帝的心思是:一首诗词当头,就想难住满朝文武?那也太可笑了。先答应你招亲,然后再下令满朝文士为文轩作诗,将你那首诗词比下去。最后,你还是得嫁给文轩。如此一来,人也要,钱也要,一举双赢。
而白小露则只是单纯的想借此摆脱自己身上的包办婚姻。
在这瞬间。
孙钰、白小露、皇帝三者之间都各怀鬼胎,暗自设想着事情能如自己所愿。
殊不知,在王府一侧的佛堂内,另一名野心家也正在暗自筹谋。
巨大的金身佛像前。
一身儒雅气质,此时身穿素衣道袍的燕文轩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有一个火盆,正慢条斯理地往火盆里烧纸钱。
身后,仍是一身白衣的肖遥,则在汇报着什么。
当听到肖遥说,皇帝已经下旨解除他与白小露的婚约,并支持白小露公开招亲时。
燕文轩猛然一惊,道:“你说什么?父皇解除了孤与太师府的婚约?为何?”
肖遥躬着手,摇了摇头,“具体不知,但圣旨已下。”
燕文轩微怒道:“哼!这怎么能行?白小露是孤拉拢太师府的重要棋子,有她在,太师白凌峰必会全力支持孤坐上太子之位。她怎能与我解除婚约?不行,孤要马上去面见父皇,周旋此事。”
肖遥却阻止道:“殿下稍安勿躁。陛下虽然下旨解除了你俩的婚约,但转手就命满朝文武暗中为你写诗。看来,并非真要毁了这门亲事,只是想换个方式而已。白小露,依旧是你的正妃无疑。”
“为我写诗?”
“是!白小露说了,她也要效仿大王公开招亲,并出诗词一首。扬言,只要有人能写出一首与之媲美的佳作,便可成为她太师府的乘龙快婿。”
“对诗词?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且不管背后是什么把戏,陛下一边解除婚约,一边为殿下准备诗文,就必然还认定这门亲事。换言之,殿下还是可以得到太师府的相助。”
听此,燕文轩瞬间冷静了下来,幽幽道:“那好!孤就暂且不动,静观其变。但太师府这个强大助力,不可失去。太师白凌峰乃文官之首,地位犹在首辅大臣之上,位列三师之一,不能让他转而投向其他皇子。”
“有了白凌峰的扶持,孤就相当于掌握了朝野一半官员的拥护。”
肖遥道:“殿下若真想与白小露成婚,早两年只需点头,何至于现在才应允?”
“哼!你当真以为孤会喜欢白小露?她只不过是我拉拢太师府的棋子而已。对了,宰辅南宫昊回信了吗?”
“还没有。信件已经寄出去十几封,但宰相府一直没有回音。”
“南宫昊不想给孤这个面子?”
“不是不想,是在权衡,也在观望。毕竟殿下这个要求,事关南宫一脉的颜面,南宫昊不得不谨慎。南宫文武虽已死,但生前却是南宫昊最喜爱的儿子。殿下要将南宫文武的遗孀带走,事关亡子的颜面,南宫昊不会轻易答应。”
燕文轩脸色一沉,道:“哼!说得好听,南宫昊这只老狐狸才不会那么长情。他抓着秦弱弱不放,不外乎是想套牢三军兵马司主将,稳固他宰辅的地位。肯定不是为了家族的声誉,他膝下那么多儿子,会为了一个遗孀拒绝孤?恐怕是想从孤这边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肖遥目光微妙道:“殿下想拉拢禁卫统领赵卿,可以换个方式,为何一定要为他寻来秦弱弱?”
燕文轩冷冷一笑,道:“阿遥,你有此一说,是因为你不了解赵卿此人。此人忠肝义胆,对父皇忠心耿耿,乃父皇心腹。且勇猛无比,乃神将之流。得他帮助,孤必定如虎添翼,相当于掌控了十万禁卫军。而此人唯一的软肋,就只此秦弱弱一人。”
“殿下要帮助秦弱弱摆脱宰相府的钳制,并将她送到赵卿身边?”
“是!赵卿一旦能与秦弱弱终成眷属,必会对我感激涕零,为我所用。而他是父皇的心腹,有他帮忙,孤就相当于在父皇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于孤的大计,至关重要。秦弱弱一定要从孤的手上交给赵卿,不管南宫家同意与否。”
听此,肖遥脸色一变,道:“殿下你真要谋逆”
燕文轩目光微沉,侧头看向肖遥道:“你说谋逆也行,结党营私也罢,孤都势在必行。九狼山上,听了唐小志一席话,令孤如梦初醒。此贼虽卑鄙奸诈,但所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真正的权力,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发言权。父皇虽看重孤,但孤始终处处受限。连自己最亲爱的人都无法留在身边,何以为君?”
“那厮杜撰出来说,孤在密谋造反,还要设法为九狼山匪众平反。不得不说,这是个好计策。父皇阻我所爱,杀我所爱,我便要逆势而为,将权力先掌控到手中。”
“从今往后,孤要做一个好皇子,好儿子,对父皇言听计从。先设法坐上这储君之位,方有与父皇分庭抗礼的实力。”
肖遥愕然道:“可是,殿下”
燕文轩却打断了他:“肖遥无需多言,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孤即便大事能成,也不会杀了父皇。孤只会架空他的权力,不会弑父,你放心。而你琅琊山长苏阁已发誓效忠我燕氏皇族,孤乃嫡子,你帮孤,不算违背誓言。可知?”
肖遥汗颜,愣是无法发声。
燕文轩也不强迫他立马宣誓效忠,自顾道:“而孤首先要做的,便是拉拢太师府。再设法促成赵卿与秦弱弱的婚事,将父皇身边的大将纳入手中。秦弱弱乃是三军兵马司主将之女,孤若能将她带出宰相府,便也算帮了秦家一个大忙。秦家受恩于我,日后肯定会相助。至于宰相南宫昊呵呵,孤有了太师府、禁卫军和秦家一门的帮助,他还不赶紧竞相巴结?除非,他不想继续做这个宰辅!”
肖遥听后,有些忧心道:“殿下此计,看似稳操胜券。但可曾想过陛下那边的变数?陛下乃千古明君,心思何其缜密?你确定能瞒得过他?”
“是啊,孤这个父皇不好对付啊。但有志者事竟成,不比过怎知能笑到最后的是谁?”
说到这里,燕文轩脸色变得严肃,话锋一转道:“对了,孤要见的人,都到了吗?”
肖遥回道:“已经安排在城外破庙等候殿下。只是,他们可是前朝逆贼,殿下真要和他们为伍?”
燕文轩肯定的神色,道:“前朝逆贼又如何?孤自有办法对付他们,让他们好好听话。当年父皇残杀九狼山数百匪众,给孤上了一课。如今,孤也要给父皇上一课!”
“走!从佛堂的密道离开,去见见他们。”
说完,便绕过那樽巨大的金身佛像,走向了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