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两级反转,你到底是谁?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
不知道唐大里正所谓的“蹭蹭”到底指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最后应大当家有没有允许他在“外面蹭蹭”。
总之,一切就像个谜团。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一夜醒来后,大里正阁下感觉很累
犹如连夜耕了十亩田地的那种累。
清晨一早。
还躺在床上的唐小志,也不知是不是春梦正酣,嘴角带着浅笑,时不时梦呓出声。
恍然之间,却突感脖间一冷,幡然醒来。
下意识的将手往身旁一探,原以为会摸到某种“温存”,殊不知却是一阵冰凉。
睁开眼后,更是差点飙出一脸冷汗。
因为昨日那位还对他温柔至极,近乎百依百顺的“娘子”,此时正一脸冷漠,手持一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既有震惊、哀怨,又带着些许愤怒的神情,简直与昨日判若两人。
冷冷的刀锋就贴在他脖颈毫厘之间,方才醒来时,若是动作稍微大点,怕是会被直接割破动脉。
唐小志心中一震,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
已听见应飘飘冷漠地开口说道:“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骗我,有何居心?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人头落地!”
唐小志微微抬起双手,试图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想临阵反抗。
而后,才微微开口道:“别激动,先给我坐起来”
对此,应飘飘倒也没有拒绝,刀锋稍微移开了一点,冷冷一哼。
半坐起身后,唐小志靠着床,望向她,道:“娘子,你这是何意?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
话没说完,应飘飘已经打断了他:“废话少说!你只需回答问题。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隐瞒真实身份?你根本不是燕文轩!”
唐小志一呆,心中腹诽了一句:老子肯定不是燕文轩啊,是当初你自己一见面就非得说我是他的,好吧?
但他想不通的是,应飘飘的态度为何变化得如此巨大。
为何此时才来质疑他的身份,在一夜温存之后。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谁,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顿了顿,唐小志小心翼翼道。
应飘飘却面色一怒,“你还想装?”
“你何出此言?我怎么就不是燕文轩了?”
唐小志有些心虚道。
“哼!那天在山寨上,那隶属羽林卫的小白脸说了,真正的大皇子后背上有一块半心形的胎记。但你后背上并没有,说明你是个假货,你到底是谁?”
应飘飘眼中泛起一丝哀怨道。
唐小志听了,心中却忽然大定。
原来这小妮子比我早起一步,发现了我后背没有胎记,故而起了一丝怀疑?
若只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他轻轻一笑,变得轻松淡然起来:“原来娘子是因为这个起疑?呵呵,那你是想多了。胎记之事,只是宫廷流言,做不得真。谁说本宫身后有胎记的?即便真的有,也不可能随便被人看到,更不会流传至市井民间。一切都谣言罢了,本宫没有胎记。”
应飘飘却道:“是吗?那你说,当年我命人救你之时,是发生在何时何地?当时,你身上可有负伤?是被何人追杀?答得上来,我就信你。否则”
“这这”
唐小志一愕,生生语塞,愣在当场,支支吾吾一阵,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应飘飘见此,脸上一阵落寞,黯然冷声道:“怎么?你答不出来?那不如,我告诉你?”
“当年,燕云天不服先帝立储的决定,举兵叛乱。因他素有军功,又在民间颇有威望,举旗之下得到各方呼应,一路高歌打下了京城。先帝与前太子被迫逃至幽都据守,大奉朝天下上演着一幕父子夺权,兵荒马乱。”
“当时还是世子的燕文轩带领十万先锋军,奉命讨伐幽都,兵败负伤,与大部队失散,遭到追杀。逃至幽都镇远县城外的怀安寺时,陷入了重围。虽拼死突围而出,但手下的侍卫已死伤殆尽。幸好遇上了我们山寨的人,才得以逃过一劫。”
“而他那时候身中三箭,背部有五处刀伤。弟兄们得知他的身份后,本不想再管,以免惹来灾祸。是我力排众议,冒着支持反贼的风险,硬要将他带回九狼山,这才与他结下了救命之恩。”
“后来,听替他疗伤的大夫说,他身上的刀伤深可见骨,伤势极重,险些就救不回来。而那时就恰好发现他背后有一个半心形的胎记,这点假不了。”
“但你的后背非但没有胎记,甚至连一丝刀伤的疤痕都没有,你如何是他?”
唐小志听后,心中一阵微叹。
此番,倒是借她之口,粗略得知了九狼山与燕文轩结缘的始末。
而应飘飘就是当事人,其中细节是最清楚的,看来这回是想瞒也瞒不过了。
燕文轩是上过战场的人物,战场厮杀,难免会有负伤,留下伤痕。
唐小志一介山野村夫,此前连清水县都没走出去,战火也未曾波及到清水河村,他就是想“负伤”都难。
应飘飘摆出这么大一个“证据”,相当于直接戳破了唐小志的身份,令他瞒无可瞒。
若只是因为那块“半心形”胎记的质疑,唐小志或许还能糊弄过去,但刀疤一事却无法解释清楚。
山上之时,他还能以“大皇子”身份显贵,不便当众展示为由,搪塞过去。
现在一夜温存之后,应飘飘自己发现了“猫腻”。
敢情是一夜温存之后,我假扮皇子的身份曝光了?
唐小志暗自感叹了一句,随后开口道:“好吧!我说实话,但你能不能先把刀移开。我不会武功,你大可不必怕我反抗。”
说着,也不紧张,自顾先起身穿衣。
而应飘飘听他自己承认后,握刀的手蓦然颤动了一下,似乎内心极为触动。
他果然不是燕文轩
虽然开口询问之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到唐小志自己承认,仍不免震惊。
我做了什么?
认错了情郎,还与他一夜缠绵?
他极为无耻的骗我说只是“蹭蹭”,后面终究还是进去了
这叫什么事啊?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应大当家欲哭无泪,既惊又怒。
“你还想说什么?你既已承认骗我,昨夜还我要杀了你!”
她嘴里说着狠话,手里的刀却不见动作。
“杀我?”
唐小志一听,反而不慌不忙起来,“你有何理由杀我?若非有我,你九狼山之人现在恐怕已死于羽林卫之手!若非有我,你九狼山之人有机会重见天日,改头换面?”
“说起来,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你却想杀我,岂非是不仁不义,以怨报德?这就是你们九狼山结义的信条吗?残杀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你可动手!”
“至于,我骗你一事。那不是你们先动的手吗?本官身为灵州赈灾总指挥,本是为了赈灾而去,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半路劫道,将我和白小露绑到山中,还一口咬定我就是什么大皇子燕文轩,这是事实吗?”
“绑架我的人是你,误会我的人也是你。现在说我存心欺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而在山上那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我为求活命,冒险承认自己就是燕文轩,无可厚非吧?”
“至于我的真实身份,一开始我就已经说清楚。吾名唐小志,并非燕文轩,是你自己不信。不是吗?”
他一通解释,字字在理,说的倒也全部是事实,让人无言以对。
“你”
应飘飘怒红了脸,却无法反驳半句,手中刀缓缓放了下来,空余哀怨地望着唐小志,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
良久后,才幽幽道:“你说得没错!是我自己误会,怪不得别人而你在山上之时,也只是为了活命才冒认他的身份,我也不能怪你。再到你孤身留下,为我九狼山的人拖住官兵,让我们不伤一人,全身而退。此为恩情。”
“来到你这清水河村后,你们以礼相待,为我们洗白身份,改头换面。又是一记大恩。九狼山虽是匪寇之流,但也恩怨分明。这两个大恩,我应飘飘记下了。而昨夜你夺走了我的算是我还了你一个恩情。你没有意见吧?”
听此,唐小志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身面对着她,刚想说话。
却见应飘飘抬手阻止道:“你不必多说!既然事情都只是一个误会,我九狼山不会赖在你这里不走。今日,我们便会离开。余下的以后再说。你若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们定会全力相助,权当是报恩。此后,两清!”
说完,便收刀转身走向门口。
唐小志脸色一沉,心中蓦然泛起了一丝沉重,道:“飘飘”
但应飘飘并未理会,自顾打开了门,快要跨出门槛时,才稍微止步,回头道:“我会让尤朱留下联系我们的暗号,之后你需要我们帮助时,尽管来找便是。对了,我多问一句。”
“你既然承认了是冒充燕文轩的身份,那想来,当时你所说的话也全是假的了?当年官府攻打九狼山,内情到底如何,你并不知道。只是你胡编乱造的,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当年是何人下令攻山,有可能真是燕文轩,也有可能不是,对吗?”
唐小志想了想,只能如实回答:“对!我确实不知道当年之事,更不确定是谁下令剿灭你们九狼山。”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她说完,人已经走出了老远。
半个时辰过后。
数十名快马从村中奔袭而出,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唐小志自知无法留住应飘飘,也就没有做出多余的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只是自顾将他们送到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身后的马户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大里正,这应大当家怎么说走就走?而且似乎不大想搭理你,难道你和她吵架了?”
唐小志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道:“没事!她只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而已。”
“啊?怪不得但他们也不必离开呀,大可在村中安顿下来。虽说他们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但贸然离开,又能去哪里?”
“九狼山背负灭门大仇,这事没有一个交代,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应飘飘不笨,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当也能猜出当日那个小白脸,就是真的燕文轩。而他们此去,只有一个目的地。”
“哪里?”
“幽都城。”
“他们去幽都城干嘛?”
“燕文轩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