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仙人不拿神龙令 原来此间不是命
此非梦境,也非时间穿梭之术。倒是此些妙处,相与那相观境,只是前者为真,世界不一,后者有一为假,两界一般了。
小男孩抱着双手,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转头张望:“嘛,虽然好不服气,但此般之术好厉害。可在我年小,再有几百几千年岁月,我也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这般手段神通挥手即来。”
周围之人有说有笑,有吵有闹,完全就是身在真凡间,小孩又摸了摸下巴,这个时间的话,亓荒还在吧,竟有些想看看去了。
撇了撇嘴,当然晓得是不可能的,他们可不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能进得去那洞天福可否先不讲,本就有违规矩了,再说了……他这个时候好像没出生······
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手心看了看,见了微光,小男孩神色沉了些许,看来更不能去亓荒了,危险的很。
而提到亓荒,小男孩又想了一个人:“欸,怎么不见了韩泥小师弟,难不成他也被砍了……呃,应该是回去了吧,都不和我说一声。”
看着眼前的街市,又熟悉又陌生,卖金银珠宝的,雨具防寒的,只是脸面尽些不同,倒着说物是人非了。
抬头间,瞥见了一身布衣的少年,就默不作声的往一旁而摊子坐过去:“一碗面,加蛋。”
摊主听了声音过来,见了这样的小孩子,自然要愣一下。
小男孩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了几枚铜钱:“管够!”
见了钱,摊主也不好说什么,赶紧煮面去了。可小男孩又拉住他,因为他看到少年朝这边走来:“再加一碗,我不够吃。”
而少年还在想着为何,来的路上也是见了太多景物,不由皱眉,虽看不出差别,可冥冥中就是不太对。
想到昨晚见的两人,怪心中生急,连名字都不问。他们那样子可不是一般打架,这北境寒地还有修士的话,自会去城镇里显风光吧。少年抱着手,大概猜得一些。
抬头便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并无多反应,缓缓走过去。
“咳咳。”玉祉先开口,“有一晚上不见了啊。”
玄衣坐在他对面:“怎么说,现在是什么样子?”
小男孩挠挠头:“头发乱理,还拿红绳绑着,额头戴着块布,身着平庸,面容普通·······”
玄衣瞥了他一眼:“昨天就你不见,不会是你干的吧。”
小男孩双手撑在板凳上,前后摇着腿:“少侠哪里话,咱也相识半月了,不说情感谊深,也不言形同陌路吧,我与用你同行,又怎么对少侠出手呢。”
玄衣无奈叹气:“你说说,这城又有什么玄机?”
小男孩冷哼一声:“城是凡城,哪有玄机。”
玄衣皱眉:“那我们所遇之事,全为他人作乐?”
作乐······小男孩抿了抿嘴:“我也有点不高兴。少侠,先问问你,城外那条河往皇城方向去十来里地,有一决堤,是作了瀑布,这北境一大片都要低十几丈,你知道不?”
玄交眉毛一挑,我好像坐船来的……
挠了挠头:“我从未听过此事,再讲一些。”
“再讲就又是天机了。”小男孩撇了撇嘴,“不过应该无妨,当然仅是现在才敢大胆,毕竟我还没出生呢。”
少年听了眨眨眼,玉祉不理会他,继续说着:“原本岚池与玉流一点也无接壤部分,这一片地还是汪洋。为什么海水退了下去,想你也知道。那个时候,玉流还是一座巨大的岛屿,没有书香满盈的文人墨客,也没有“学府之国”的称呼。当初那位仙圣见了怜心,压住海水时,又从大陆中央取了一块地皮栽过来,连上土地,至于为何大凤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也不知,书也没记。”
玄衣又皱眉:“什么叫我也知退去海水为何?还有,从大陆中央取地皮……有些吓人了,那中央的土地怎么样了?”
小男孩伸个腰:“中间空了一大片,拿了他用······”
“小客人,你的面。”摊主端了两碗面走来,放在桌上以后,看了一眼少年,转头走别处去了。
玄衣也去看了他一眼,就转头向着玉祉,正巧他说着话:“少侠,你想不想去亓荒看一看?
他当作没听见,反问回去:“你还没说呢,那地方怎么了?”
小男孩撇了撇嘴:“你关心那些干什么,你问的不是这城是如何吗。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泥土砖瓦,清水木楼,只是名字‘沚水’,哼,有些意思罢了。”
玄衣深吸一口气,望着他默不作声。
小男孩把另一只碗推到他面前:“少侠莫去想那些事了,我请你吃面·····少侠,你要蛋不?”
玄衣哪里管得上这些,这听到的东西太过震撼了,几千几百年前的事,却这般惊天动地,那移山搬水之术,听人讲了些,但再听还是要感慨。但感慨归感慨,还是要解决眼前之事的。
问他:“是什么神通术。二小姐似乎昏着不醒。”
“你不说话就当你不要啰。”小男孩拿起筷子把少年面前碗里的鸡蛋夹过来,乐呵乐呵地笑着,“我要是晓得,就有应对方法,也不至于我也中招了。”
玄交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耐烦:“怎么回去?”
小男孩吃着香喷喷的面条:“找突破,或人或物,还是一个想法呢,不清楚,总之慢慢摸索呗。”
见玉祉如此的含糊,少年也口说不出太多话,端起碗吃面。
“小公子,你这是何意,不花铜钱要碗面,不合适吧。”摊主在不远处如此说,少年并未在意。
“怎么不合适?你就说昨天我来你这里吃面,是不是多给了几个钱,现在我要一碗来吃,有何不可?”
少年一愣,听着声音好生耳熟,而小男孩都是身体一抖。
推主一脸平淡:“昨日是昨日,今天是今天,你昨天到处洒钱,不是那么的风光吗,怎的今日至了这般样子。而且,你多给的钱也不够一碗面啊。你也别找我还钱回去,我抠门的很,三文铜一碗面决不少收一个子儿。你要实在饿得心慌了,可以赊账,就是只为一两个钱,我也不嫌面子。”
小胖子心里窝气,可也理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哪知他心铁,就这样与小胖子对望,直到有人来叫上面了,他才转身,自始至终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小胖子愤愤然,可也无可奈何,转过身就走开。
少年正望着他,张口喊着:“奇·····万龙?”
小胖子浑身一颤,猛地回头,神色有异。可一瞧见了是少年,顿时欣喜:“哥!你在这里啊!”激动之余,就要扑身上去。
玄衣按住他脑袋:“你先别动。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小胖子咧嘴一笑:“我们在好几天前就离开了亓荒城,老爹说那边的生意谈不成,就转来这沚水城了。”
玄衣望着他,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啊,抬起手指又去绕着发丝:“你刚才在干嘛?奇龙商会的贵公子难不成吃不起一碗面吗?”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的钱本还有很多,可······我不心给搞丢了,现在饭也没得吃了。”
玄衣抿了抿嘴,望着他有些无语,把面推给他:“你爹呢,怎么不见他,钱的话你张口就可来吧。”
小胖子兴奋地捧起碗,埋头开吃:“出了些事,我要十天不回去的,结果要是现在回去,丢脸啊。”
玄衣差点笑出来:“你跟你爹都还要讲面子啊,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爹谈生意你不去看看吗,没准你还要继承他的家业呢。”
小胖子不想抬头:“商会里无聊得很,待久了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我就出来走走有什么问题。继承家业,我现在十来岁,去讲那些做什么······面好淡啊。”
玄衣就不问了,等着他吃完面,转头看玉祉:“嗯,你不吃吗?”
小男孩听了少年的话,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
而小胖子也才发觉有人,抬头一看,愣住。
小男孩抱着双手:“怎么,认不得小爷我了。”
小胖子筷子一摔,指着玉祉,“你······你你是那个抢我东西的!”
少年皱眉,小男孩瞥了他一眼:“可别误会,用钱抢的,他比不上我,东西自就是我的了。”
小胖子急了:“分明就是你仗着……”
“闭嘴,”小男孩望他一眼,“这么个贵公子,还去继承商会,不怕毁你手里吗……这么看我干嘛,要打我啊。”
小胖子双眼狠狠瞪着他,但想到他的身份,就无处撒气。
小男孩心中很是得意:“你气也没用,那对簪子在你手里才浪费了。你再有多大气运,也终是商人。商人用它干嘛?倒卖,作裱,赠人,还是乙用?埋汰好东西。”
小胖子:“除了那些用处,还有其他之用?”
“愚昧。”小男孩拍桌子,“尔等凡人自不会懂,说了也不懂。”
小胖子无话能讲,埋着头闷着面。
他确实不敢和玉祉讲得太难听,这不是讲不过。他从小就让爹逼着念书,好些大场面他都得在,现在是能文能墨有一二,荤话对骂五五开,商人的不讲道理可占了七分。可一切都归于有话可讲的情况下。
和钱打交道的人,自会些鉴宝的本领。似那般大小的白玉瓶,算得上贵府中欣赏的好看玩物。他商会里唾手可得,都不稀军的了。但父子二人都看出来了,这就叫玲珑剔透,又泛着蓝色光泽,是瓶中盛了什么东西,若非饱食灵气之物,哪有此般完美?
商人不太和术士打交道,若非异端,都远远避于他们,原因只有一个,术法的变化多端,怕遭了不测。
但这不代表商行不了解术士,相反,不论学识,只讲见识的话,商人要比寻常小术士多晓得太多。
小胖子不知道他是哪家仙府的公子,不说不去招惹,绝对是不可轻视的存在。他是有脾气,可爹都服软了,他也没底气啊。
玄衣望着闷闷不乐的小胖子,问玉祉:“你们认识?”
小男孩夹起一块煎蛋大咬一口:“当初进城之时,我不是说了我去寻了宝贝来吗?他不讲先来后到也就算了,还以大欺小,重要的是还没比得过,你说这怨谁?”
玄衣想起来:“你抱着的就是那东西啊。之前问你,你不回话,我倒是好奇你钱挺多的嘛,刚见面说得你可怜兮兮的。”
小男孩耸耸有:“我也说了我那些钱要干其他事吧。”话说完后,也不管少年什么表情,大口大口地吃面。
玄衣摸了摸肚子,还是打消了也要一碗的念头。
从皇城到亓荒,又来了这沚水,少年可是提心吊胆的,虽然见了太多震撼人心的事,而自己也没有牵扯太多,但仅是给了一星半点,他就已是如此狼狈了,再把因果积攒下去……
少年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头巾,眉心处有一小孔,看得不是很真切,就没有去管它了。
见了头巾上的孔,又并着余二小姐的样子,少年又想起了那一个小女孩。真是让人不得其解,第一见面就挨了顿打,他毫不掩饰的说,那次是真想尽全力,可没有机会,连后来和沚水城两位年轻人打架上也没如此难受。虽然后者多了一股心头风,但凡人所灵物,也难和法术较量较量啊。
少年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玉祉。说起来,自己从皇城没有容身之处后,便就只想着游历天下大江南北了。去玉流,说是见秋花庭,但也只是想见一见天下传言书本里的“学府之国”而已,但夕雨姑娘不一样,她身上还有五鸣的因果······自己也有一些,就是去解除误会······玉流有五鸣,她是找娘来的。
不说少年以前有多风光,单见如今凡人的形体,却还可观一观灵海如何,可叫了一大异事啊。前面也讲了,他的灵海中还有澎湃的剑意呢,不知他还在挂念什么,气尽意不散,可不可以称奇呢?
但他似乎对其他东西不怎么抵触,就如那股心头风,使着倒是心安理得,虽然拿走也无何怨言。但对于剑之类的事,还是皱眉。
他说得五鸣巷里那柄剑。想着去玉流还,可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柄,他没有任何记忆关于她,若不是那诸大圣人,不知埋藏到什么时候,那么,这柄剑又去哪儿还呢?
少年挠挠头,皱皱眉:“三初顶,扶桑都?”
玄衣望向小胖子:“那你打算怎么办,没面子回去,又没钱了。不会要当乞丐一样吧?长得白白胖胖,也不像那些人啊。”
小胖子嗦下最后一口面,抬头望着少年,眨巴眨巴眼。
玄衣面不改色,“我只在城中暂留……话是这么说······算了。你找我,我也没办法,我们几个也都是在别人屋子里。”
小胖子抓住少年手腕:“哥,怎么说咱也共患难过,你不要不念及这一点旧情啊。”
玄衣想甩开,有些大力:“算了这一次,我和你总共就见了三面而已,什么情意,我自己都不晓得住处了。”
奈何这只手难拽开。小胖子怕少年现在就走开了,连忙转移话题:“哥,我记得你还在亓荒呢,你没事吧。”
“你也知道啊,”玄衣转过头来:“倒也不奇怪,你是奇龙商会的少爷嘛。可能运气好了一些,没有死在亓荒吧,但还是受了伤。”
浑身骨头都痛,不敢太用力气。所以你抓轻点,手要掉了。”
小胖子松开手,挨到少年身边:“我爹让咱迅速离开了亓荒,说有大祸事。嘿,我老爹以前可是净喜欢凑热闹,生怕不起乱,然后自己插一脚,从中捞点利,这次竟然怕了祸事。哥,你晓得为啥不,亓荒发生了啥事?”
玄衣看着他面相,圆脸大耳的,就开口:“你这金人面相,听了不合适,你爹应该不是怕事,是怕你有事。要问发生了啥。嗯,城主府二小姐那场没弄完的婚事,你晓得吧?起了内讧,两方跟有仇似的,打起架来惊天撼地的……”
“可莫叔说城外面来有好多人,二小姐她……”
玄衣平静地望他:“闭嘴,你只记得我和你说的便是,别人没问题,你不行。”